雖然影片的每一幕都還刻在他的腦海裡,但是既然畢斯何沒有騙他,那就代表他真的很有可能誤會靜心了。
一股近乎心痛的渴望強烈的驅使著他,他知道他必須見她、必須將這個誤會說開。
他到芳療館去找,然而芳療館的人卻說靜心在半年前就已經離職,他再到張家去,張母只說了句不會讓他見靜心,就將他趕了出來。
他沒有辦法,乾脆在樓下守株待兔,幾天之後卻發現完全沒看見靜心在那裡出入。
事已至此,他雖然不確定畢斯何願不願意幫他,但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他了。
既然畢斯何說過他對靜心來說是不一樣的,靜心也說過她和畢斯何是好到無話不談的關係,因此他相信,畢斯何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
於是,他直接來到伊人的總公司找畢斯何。
「你終於來了。」畢斯何彷彿一點也不意外孫於修會找上自己。
「我想見靜心。」孫於修不說廢話。
「也不是不行,但有條件。」畢斯何也不和他迂迴。
那天和孫於修不經意地碰到面之後,他聯絡過靜心,總算從她那裡挖出了一點關於他們離婚的內幕。
孫於修看到他們演著玩的影片,誤以為他們之間有姦情,妒火中燒,回到家之後碰到她的手卻意外發現她過敏的症狀沒有發作,讓他對於這個誤會更加信以為真,於是兩人大吵一架,最後離婚收場。靜心的這番說詞有諸多疑點和不合理的地方,而最不合理的莫過於她明明已經愛上孫於修,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能解開的誤會,就和他提前結束婚約。
他可以肯定,孫於修一定做了什麼讓她傷透心的事。
不管如何,既然靜心只肯給他這番說詞,不願多提其他,那他就接受,不再多加追問。但是總的來說,整起誤會的起因終究是那個影片。
畢斯何認真的想了想,會被拍下那個令人很難不誤會的影片,其實他有很大的責任,從小到大他的個性就比她淘氣許多,老愛逗著靜心玩,要不是他一時好玩先演了起來,靜心也不會因為配合他而說出那些話,這麼一來就不會有影片,自然也就不會有誤會。
既然起因和他有關,他自然不能撇開責任。
所以,他決定不管孫於修有沒有主動找上他,他都會讓他知道靜心人在哪裡。但是孫於修在他行動之前先動作了,讓他感到欣慰,至少他知道這傢伙確實還是很在意靜心。
「什麼條件?」孫於修迫不及待地問。
「貴公司將瑟麗併入旗下之後,自製出產的精油香氛相關商品在市場上大獲好評,你也知道我們伊人是幹哪行的,我希望以後貴公司可以無條件以低於市價三折的價格,提供符合我們伊人需要的精油及各式保養品。」畢斯何笑吟吟地開出條件。
他當初為了治好靜心的病可是花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呢,這筆帳向孫於修這個最終受惠者要回來,一點也不為過。
「低於市價三折?」而且還要符合伊人需要的?這範圍也未免太廣了吧!畢斯何原來真正身份是搶匪呀?!
「不願意?」畢斯何挑高了眉,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那算了。」「……好。」孫於修牙一咬,只能認了。
要是到時大哥那邊有意見,了不起以後和伊人有關的交易都他自己掏腰包嘛!
「很好。」畢斯何滿意地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隨身碟遞給他。
「這是什麼?」孫於修疑惑地望住他。
他想要的是靜心的下落和聯絡方式,畢斯何卻給他這個東西?
畢斯何高深莫測地看著他,「等你聽完裡面所有的錄音檔再打電話給我,到時,我會告訴你靜心人在哪裡。」等回去聽了之後,孫於修很想死。
聽了第一個錄音檔的十分鐘之後,他有一股想殺死自己的念頭。
那個人把我的眼睛蒙起來,抓住我的手不准我亂動……他一直親我,還撕破我的衣版,我好害怕……
那個人很用力的打我一巴掌,要我乖乖聽話……他拉著我的手要我摸他……那是靜心的聲音。
那充滿恐懼與驚駭的嗓音屬於靜心,他不可能錯認。
他不願去想像她曾遭遇的事,但是透過這些錄音檔案,聽見她親□沭說.出夾,」C些事情彷彿在他眼前發生,讓他差點無法聽完所有的錄音檔,因為太黑暗。
原來這就是她得恐男症的原因?而他最後對她做了什麼?
「我怎麼可以這麼該死!」
孫於修抱著頭低吼,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和禽獸沒有差別,他竟然讓她再一次面恐懼……
第10章(2)
芳香療法起源於古埃及,盛行於歐洲,近年來因為台灣也開始著重養生休閒,於是這種利用精油來達到舒壓精神的自然療法也逐漸盛行。
伊人芳療館以企業長遠發展為目標,於今年和法國最有名的私人學院一一「嬌娜芳香療法學院」談妥教學合作方案,每年將送二至三位已取得芳療師證照且具實務經驗滿三年以上的員工來此學習更高階的香療法。
嬌娜學院位於法國里昂,而第一批被送過來進修的學員,其中一個便是張靜心,她們剛抵達的前三個月會先學習基礎法語,接著才開始接受學院的專業知識訓練,課程內容包含基礎理論、有機生物化學、一般及醫學的臨床應用、基礎按摩、香水及精油調配等等,總共為期一年。
正式課程開始之後,語文課依然繼續維持,不過上課的時間並沒有排得很緊,每天只上兩個小時的語文課及三個小時專業課程,其餘的時間他們都可以自由安排。
張靜心自從治好了她的恐男症之後,原本冷漠的性格變了不少,開始願意和其他人互動,她來到這裡半年就和同學們打成一片,幾乎每天下課後都有課外活動,有時是跟來自韓國的同學相約去市中心逛街,有時是本地的同學們相約野餐,總之活動滿滿。
十二月分里昂的氣候已經很寒冷,但今天她仍和同學們在下課之後!起到里昂主教座堂,教堂的廣場前可以看見富維耶山及富維耶聖母院,極具山城風情,他們一路沿著山坡上行,整個周圍的老城建築讓她想起台灣的九份。
在異地生活這麼久,她已經開始想念台灣了。
當下午的行程結束,回到伊人為她們租賃的宿舍時,她便迫不及待地打了通電話回台不過法國的下午五點等於台灣半夜十二點,於是思鄉的她本來要按的電話號碼臨時換「哈羅!」電話那頭是畢斯何在三更半夜依舊精神飽滿的聲音。
聽見熟悉的語言和聲音,讓她心情整個都平和起來,這個時間媽咪和雅顏都睡了,她能騷擾的就只剩畢斯何這只夜貓。
「我是靜心。」她開心的說。
「廢話,我會聽不出來嗎?」畢斯何好笑地道,「幹麼,想我啊?」「我是在想媽咪和雅顏,但我知道這時間她們都睡了,所以不想吵她們。」「所以吵我就沒關係?」
「哈哈,我知道你不到凌晨兩點是不可能上床睡覺的。」「好吧,算你瞭解我,說吧,學習狀況如何?還有,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好事?」「學習狀況當然照進度在走嘍,放心,你砸錢讓我們來學習,我和依秀都很認真的。」依秀是另一名和她一起被送來深造的同事。
畢斯何送伊人的員工來法國里昂進修,不只負擔全額學費,同時還提供住宿,她們住的地方是距離學院有一小段距離的一個小城鎮,這裡的房子大多都是木造平房,很有歐洲風味。
「嗯,那好事呢?」畢斯何傭懶的嗓音裡有著笑意。
「就是那個絲巾玫瑰啊,我今天又收到了耶。」不知道為什麼,從兩個星期前開始,每天早上她都會在信箱裡收到一朵署名給她的玫瑰,特別的是這些玫瑰每一朵的花色都不同,而且都是由絲巾折成的。
老實說,看見那些絲巾玫瑰,她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半年前老是送絲巾給她的人——孫於修。
當初她以為這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她的男人就是孫於修,沒想到最後能傷到她的卻也是他。
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況,她心情忍不住又有些灰暗。
「喔,是嗎?看來是追求者嘍?有沒有看見對方是誰?帥不帥?」「我哪知道帥不帥,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啊。」她可是比畢斯何更好奇對方是誰。
「不如趁這機會來個浪漫的異國戀曲,徹底忘了孫於修吧。」當初送她出國,就是想讓她遠離傷心地,有個新的生活環境也能有新的生活重心。
「什麼啊,幹麼又提起他?」雖然這個話題不是禁忌,但還是能免則免。
「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放不下他。」畢斯何說得直接。
「要完完全全的放下需要時間,早晚可以的。」她的語氣很堅強,聽在畢斯何耳裡則是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