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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雷恩那

  她回過神。「才不是,你……你……」這男人根本又想揪著事不依不饒。

  她瞪他一眼,卻不知這記眼神淡中含嗔,無奈無辜,很有她獨有的風情。游石珍一愣,被瞪得胸中評然,低頭就是強吻狠親。

  「你唔唔……」巷口外有人影晃動啊!穆容華用力捏他腰間,捏到手指酸疼都撼動不了他半分,結果還是被結結實實吻過一通,雙唇才得以自由。

  「你非得這樣蠻幹嗎?」氣喘吁吁補瞪。

  「好吧,不蠻幹,那請問穆大少,哥哥我可否再親親你?」

  無賴!是要她怎麼答?!

  穆容華微皺俊鼻,心氣一張,惡向膽邊生,換她主動出擊!

  唇舌與牙全上場,濃厚糾纏,當吻漸淺漸歇,她已被他收攏的雙臂緊緊抱住。靠著一堵堅實胸牆,聽那低沉愉悅的笑音從他胸內鼓出——

  「穆容華,我把墨龍接來了,你不去瞧瞧你入贅到關外的兒子就想走了嗎?」

  游家的馬廄從大宅獨立而出,就建在大宅左側,佔地甚廣,且頗為講究。

  馬廄的門開得略寬,方便馬匹和馬車進出,裡邊有小路可通主宅。

  穆容華再次被帶回時,沒從主宅大門進去,而是繞至左側進到養馬的地方。

  「馬、馬——呵呵呵,吃吃——」

  一被帶進馬廄,就見小小爺讓個矮壯的馬伕大叔扶著靠在馬槽前,胖手裡抓著一截洗淨的甘蔗,試圖引起墨龍青睞。

  結果住進馬廄的貴客不僅墨龍,尚有一匹通身雪白的刁玉馬!

  珍二在關外遭沙暴襲擊,後來回馬場養傷,她曾隨他住了十多日,在馬場裡頭一回見到她家墨龍的親親。

  游石珍第一次看到她的墨龍時,說——

  這匹「墨龍」配我的「玉」,恰好不錯。

  就是這種感覺,當她見到刁玉時,腦中浮見的亦是——

  這匹「刁玉」配我的「墨龍」,果然有戲。

  手仍在游石珍掌心裡,他牽她走近,馬廄裡雖說有其他人,她也不閃避了,真是與他親近慣了,無形間練得皮粗肉厚不知羞。

  小小爺見到「換帖兄弟」到來,嫩潤圓臉整個發亮,待游石珍一把將肥滋滋的身子舉到自個兒肩頭,小小爺肥腿架在親親阿叔的硬頸上,肥爪抓著阿叔飛飛亂翹的發,居高臨下得十分開心。

  馬伕大叔把好動的小小爺交託出去後,終於能去忙其他雜務。

  第10章(2)

  八成今日已和平無事地相處過一小陣子,戒心降低不少,因此當小小爺眨巴圓陣衝她笑,一條銀涎還滴在珍二爺發頂,穆容華不由得也笑了。

  此刻,墨龍和刁玉不需什麼引誘手段,見主人到來,兩匹傲氣漂亮的大馬慢吞

  吞踱來,大大馬頭傾近,墨龍末了還是很給面子地啃掉小小爺手裡的甘蔗。

  「老圖和螳子從關外過來辦事,今日剛抵永寧,我托他們將馬送來。」游石珍一手虛扶肩上的娃兒,一掌撫著馬頸。

  「怎突然想請人送馬來?」穆容華問得隨意,有些漫不經心,雙手倒是捧著大馬頭很眷愛地揉弄,還拿額頭去頂墨龍。

  「成親迎娶總得騎馬過大街。既然要騎,總得騎一匹最駿最美的高頭大馬,咳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眸光倏地掠去,便見他膚底透暗紅,他臉紅,惹得她亦紅了臉。

  「嗯……」她輕應,點點頭,唇難以抑制地彎起。

  儘管成親一事什麼都還沒定,跟游家秀大爺的「對戰」也尚未成功,但至少贏了一次鬥酒。游巖秀得願賭服輸啊,他可以百般不願,但不能阻他們倆的事,更不能揍她男人出氣。

  想到昨兒的事,穆容華面頰熱燙還故作鎮定道——

  「昨日醉酒後……我曉得自個兒累了你了。」

  游石珍挑眉笑,聳聳寬肩,聳得小小爺扭圓屁又踢腿,以為親親阿叔同他玩。

  「也還好。就把人脫得赤條條,抱著一塊兒洗香香,這樣。」

  「洗香啊香,阿叔唔唔喜歡,曜兒香香喜歡……」小小爺嘰哩咕嚕插話。

  「是啊,阿叔跟曜兒最愛洗香香。」他將小小爺拎下來改挾在臂彎,讓孩子拿著蘿蔔條餵馬。

  穆容華探手輕搔孩子圓顎,靦眺問:「我昨兒揪著你都說什麼了?」

  游石珍眼珠溜動,想得認真。「唔,就一直喊哥哥啊哥哥……哥哥,妹妹週身無力動都動不了。哥哥,抱抱妹妹吧。哥哥,妹妹等著你呢。哥哥,不夠不夠,人家還要。哥哥,你好猛啊。這樣。」

  即便沒逛過窯子,也聽關外馬場一干大小漢子們哥哥長、妹妹短地笑鬧過。

  穆容華傻眼。

  週遭頓時響起忍笑沒忍成的悶哼聲。游石珍清朗嗓聲根本沒想壓低,馬伕大叔和大哥們又都豎耳朵竊聽,自然要笑。

  「你胡謅。」儘管好氣又好笑,她盡量保持淡定。

  游石珍也不理她的駁斥,似記起什麼,墨眉一揚。

  「啊,對了!你還說了一事,而且一直說、一直說,重複再重複,拉我的手一說再說,要不就捧住我的臉三說四說,就算醉眼朦朧,語氣依然認真得不得了。」他做足氣勢,吊足了她的胃口,慢吞吞才道——

  「你說,游石珍,我會護著你,不教誰把你欺負了去。」

  她眸光再次與他相銜,他瞳底的火在竄躍,熱度一下子騰進她心口。

  這一次,她毫無反駁之意,只有霞暖侵膚,竟連頸子也泛紅。

  「游石珍,我會護著你,不教誰把你欺負了去。」她沉靜重複,靜謐謐的容顏有種「既下決定,就篤定一輩子」的神氣。

  「好。」受保護的男人露出白牙笑著,眼裡的火彷彿化作流金。

  「即便你肯乖乖挨揍,也得問我同不同意、肯不肯。」她望著他臉上青紫,表情益發認真,語氣益發肅穆。

  「須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痛我更痛,你捨得了自己,可我捨不得你,游石珍,你可聽明白了?」

  「明白了。」原就豪邁的笑一下子好看三倍,也不管臂彎挾著「小人」一隻以及在場其他人,他攬來她的肩就想親嘴。

  也是情生意動,穆容華一時間沒想避開,而是斂下羽睫。

  眼見兩人就要親上,自家二爺就要親上穆家大少,精實高大的黝漢子就要親上

  秀逸清俊的佳公子,且不管佳公子底細為何,眼前瞧起來就是正宗男男親,多麼淳德,多麼禁忌,多麼刺激啊剌激,連小小爺都瞪圓圓期待,他離得最近,能看得最仔細,他最喜歡一起玩親親。

  突然——

  「這是『太川行』游家地盤,我上門尋人罷了,不知國舅爺還想怎麼鬧?」隱忍的聲音從外邊傳來,話一落,此時人應該遠在江南的穆行謹竟快步走進馬廄。

  馬伕大哥和大叔們同時扼腕大歎,連小小爺也扼腕地學貓狠喵了聲,因為就要親上的「兩男」忽地定住,四目倏地投向門口。

  穆容華見到穆十一帶著小廝出現已夠驚訝,再瞥見那個尾隨他們主僕倆進來的玉面少年……人真要懵了。

  「我今早剛到永寧,寶綿丫頭說你被游家請去作客,一夜未歸,城裡今日也傳得繪聲繪影,說你跟游家秀爺鬥酒鬥得風雲變色,最後兩敗俱傷讓人挾了走。」

  見到穆容華,穆行謹眉色明顯一弛。「……沒事就好。」

  他方才問了游家門房她的行蹤,本以為她在大宅內,結果門房指了這條路,讓他從側邊直接進到馬廄。

  游石珍此時已將小小爺交給馬伕大叔帶著,自個兒雙臂盤胸杵在那兒,他目光淡淡掃過前頭半場,姿態似無害,實則蓄勢待發。

  「你不是剛返家,怎又來到江北?是為生意上的事?叔父和嬸子知道嗎?」回過神,穆容華連三問,眸光不解卻也戒備地挪向站在略遠處不動的少年。

  「家裡知我行蹤。」穆行謹忽然撇撇嘴。「被逼煩了,所以出來走走。」

  「逼煩了?」她蹙眉。

  行謹的隨行小廝替主子回話。「大少爺,呃,咱是說……大小姐,咱們老爺夫人要替十一爺相親,家裡送來好多大家閨秀的畫像,爺被逼煩了才離家散心,但有留書給老爺夫人。」

  「……相親?」穆容華再定定神,而後頷首。「也是,你都行過弱冠之禮,合該相個好姑娘家定下。」

  她驟然聽到一聲冷哼,飛睫瞥去,貌美如花的少年一臉抑鬱。

  「倫大公子來訪永寧,所為又是何事?」

  馬廄內一片沉靜,回應穆容華的僅有馬匹噴氣和踏足之聲。

  沒人替自己作答,倫成淵悶了會兒終於蹭出聲音——

  「我是來當他的隨從的。」

  「他」指的自然是穆行謹。

  聽得這話,穆容華覺得彷彿昨兒個鬥酒的餘威猶存,頭暈腦脹又耳鳴心悸……隨從?這又是哪招?!

  一個位高權重一品大官家的獨生公子,更是當朝國舅爺,還真一個、半個隨從都沒帶,自個兒卻趕著去當某位平民百姓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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