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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淺草茉莉

  這會兒,她臉色瞬間慘白,驚愕地望著眼前妖佞的男人,心頭不由得顫了一下,隨即惡狠狠地咬上他的肩頭,這一口幾乎要咬下他一塊肉,連自己的貝齒都咬出血了。

  他臉色雖未變,但守在樹下的騎兵隊可是個個神態凶狠不已,隨時等著主人將膽敢傷他的女人丟下樹,讓他們一人送上一刀,處以放肆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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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沙漫漫,城廓之國——樓蘭。

  樓蘭位於羅布泊之西,絲綢之路中心,東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是絲綢之路的交通樞紐和商貿的重鎮,流通著前來交易的各國錢幣、織錦、香料、琉璃等,經濟極為繁榮富足,不是其他鄰國可以比擬或想像的。

  而居中主宰這龐大利益、控制絲綢商道的人,姓卞名無晨。

  凡是要經過商道南來北往交易者,皆先經過卞無晨的同意,唯有取得他發出的通行證以及商票,才得以在商道上自由貿易。

  因此,若說卞無晨是這條商道的主人,絕對無人敢否認。

  他富可敵國,在樓蘭城裡過著宛如帝王般奢華無度的生活。而關於他崛起的傳說,多如牛毛,最教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的長相與性情。

  卞無晨俊美得猶如妖怪轉世,邪魅得讓人不敢直視,性情則是妖野得異於常人,養有男寵、女寵,男女通吃!

  然而這俊邪冶艷的男人近年來看中了一個女人。

  從此——

  樓蘭城內,一座媲美皇宮的豪宅裡,隨處可見點綴著自海國引進的珊瑚、琥珀、瑪瑙、珍珠,以及西方來的黃金、琉璃。整座建築物幾乎由寶石鑄成:戶外泉裡湧出的水都是甘美的酒;林間有著無數珍奇的鳥兒在唱歌;絕世的美人在此處處可見,但皆被當成女奴在使喚。

  此刻,玉石鋪地的大廳上,歌舞昇平,貌美如花的胡姬們只穿著用珍珠串成的衣裳遮掩胸前以及下半身,身形若隱若現地在客人面前跳著胡旋舞。

  現場琵琶長笛相和,犛牛烹野駝,美酒金蹲交錯。

  極盡奢侈的歡樂,月牙泉半臥在胡床上,冷眼地瞧著居坐於身側的男人,藍色的眼珠正興味含笑地注視著場中旋舞的舞姬,他僅著絲緞製成的袍子,剪裁寬鬆,式樣簡單,只在腰間繫了一條鑲滿各色珍貴珠寶的腰帶,大方的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胸膛,他身子偏瘦,卻不會讓人感覺骨感瘦弱,反而形成了一種陰美中帶著陽剛的複雜氣質。

  望著他星月般的側臉,眉飛入鞘,唇如薄翼,髮絲似墨,她一口一口喝著青瓷杯裡的美酒。這酒真醇,就可惜了陪伴的男人,嘖嘖,濁!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卞無晨驀然轉首,炯炯有神的瞳眸像沙漠烈陽一般直視著她,彷彿能輕而易舉的看穿她正在想些什麼。

  受到他這麼專注的凝望,她的心跳險些慢了一拍,但很快地又恢復了自若,輕輕的撇過臉,一點都不擔心顯露出自己對他的不屑會惹他不高興。

  他眉眼輕佻,瞧著她撩人地躺臥在自己身旁,一身輕紗纏繞,紫銅鈐鐺系滿輕紗之上,只要她略微轉身移動,清亮的鈴鐺聲就會傳來。

  「不喜歡這群胡姬跳的舞?」他笑問。

  「哼!」她不理他。

  「這可是為你辦的洗塵會,你若不高興,這晚宴豈不白辦了?」

  「洗塵會?我瞧是囚禁我的慶祝會吧!」她悶氣的說。

  他唇畔泛出笑意,「說得好,說得對極了!」他毫不掩飾得意的暢笑。

  月牙泉緊握起粉拳,霍然起身的扯下身上的輕紗,露出由瑪瑙編列縫製而成的緊身衣,將誘人的小蠻腰和肩膀盡現後,取過桌上的犀角筷子,躍上前去,靈動的眼波朝眾人輕轉,讓在場正抱著美人喝酒的賓客無不抽氣連連,神魂顛倒地丟下懷中的美人癡望起她來。

  她朝臉色鐵青的卞無晨瞥下一眼後,拎著犀角筷子,隨著樂師的鼓音,點足敲打幾下,開始旋動身子,縱橫騰踏,滿身的紫銅鈐鐺,隨之發出宛如流水鳥鳴的叮噹聲,聲聲悅耳,蜜色的肌膚更是在眾人眼前發出誘人的色澤。

  眾人被迷昏了,灼熱的雙眸直盯著她綺麗的身段,這口水只怕要流滿地了,她旋動著身子,輕笑一聲,玉足一點,躍上其中一名男客的身上,水蛇蠻腰一扭,翹臀坐上了那男子的肩上,男子受寵若驚的伸手想抱上去,忽地像想起什麼,臉色一變,整個身子僵直起來。

  感受到他的驚慌,她眉目斜飛,身子輕滑,直接滑進他的懷裡,這下他的身軀堅硬得跟石頭沒什麼兩樣。

  誰不知這女人是卞無晨覬覦已久的對象,如今當著他的面被她如此纏上,自己必死無疑,就像那些男人一樣的下場……

  啪!一雙上等的犀角筷被折斷了,原本整夜含笑的男人妖異的臉龐染上了怒氣,音樂立即停下,舞姬惶恐地就地蹲伏下來,賓客屏息,氣氛頓時緊張不已。

  不久,衝進幾名帶刀武士,一人揮手,俐落的砍下那人的頭,剎那間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她還坐在那無頭的身子上,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憤怒,深吸一口氣後,推開那無頭身子,雙足踩地,轉身瞪視著某人。

  「難道你要殺光我所有的男人?」

  「有何不可?」他面容陰損帶笑。

  「那你最該做的就是先殺了你自己!」

  「那怎麼行,我若死了,你豈不成了寡婦?」

  「好,你若肯死,我月牙泉願意為你守節,終身不嫁!」她氣結的說。

  他盯著她嫣紅的唇瓣,「這倒不必,因為我若死了,你也得跟著我陪葬,我不會『忍心』放你一人在人間獨自忍受孤寂的。」他冷笑。

  「哼,想要我陪葬,談何容易,我可是樓蘭公主,你想要我的命,還得我父王同意!」她抬高尖尖的下顎。

  卞無晨的笑容更深了。「若我開口,你父王會不同意嗎?」他含笑的將濃眉挑高成全然懷疑的角度。

  絕麗的容顏蒙上寒霜。這男人不過是名商人,之所以敢這麼囂張的將她擄來,是因為他操控了全絲路的商權,也間接掐住了樓蘭的咽喉,控制樓蘭的生計,父王忌他如蛇蠍,哪敢跟他鬥,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堂堂的一國公主得受制於一個民間商賈的原因。

  他自從三年前,無意間撞見她與男子在草叢裡調情後,從此莫名其妙的糾纏上她,還殺了所有膽敢與她接觸的男人,讓她生不如死,恨不得這男人消失在人間,省得處處礙她的事,限制她的自由。

  「可惡!」她由牙縫中發狠的吐出這兩個宇,換得的卻是他的仰頭暢笑。

  「真正可惡的事我還沒做呢,我說過,要你為這次激怒我付出代價,這懲罰將會在宴會之後,而這會我認為你並不欣賞我精心安排的晚宴,那麼,我只好提前結束,直接帶你進房去做我早想要做的事!」

  她雙頰立即紼紅起來,「你膽敢對我放肆?」

  「敢,我敢。」他笑得無比乖戾。

  她氣得發抖,月般光彩的眼珠散發著火光,與他分庭亢禮的對峙。

  但在他趨前箝住她的腰,一隻手當眾放肆的覆上她飽滿的胸,低首吻上她瀲濫的紅唇後,所有她營造出來的驕傲都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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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能當眾羞辱我?」月牙泉被他劫進寢房,惱怒不已的朝他大吼。

  卞無晨卻充耳未聞,原本繫在腰間的腰帶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讓敞開的胸膛更加肆無忌憚的橫陳在她面前。

  這男人還真是妖野得教人受不了!

  「吻你如何說是羞辱?要知道多少人癡等著接受我剛才給你的那一吻,你別不知好歹了。」他戲謔的一笑。

  「我就是不知好歹,所以我拜託你,去找那些知道好歹的人,我清楚你男女通吃,不管找男找女都隨你,我只求你別來煩我!」她揮動著手氣怒的道。

  他俊邪的容顏浮現出不悅,沉瞳細瞇,「很難,尤其在你挑動我的底限,膽敢與人私奔後,想要過清靜的生活,難上加難!」

  「你!」她氣鼓的臉頰染著怒紅。「你將那男人怎麼了?」她轉而怒問。

  「還能怎麼了,不就殺了。」他輕鬆的說。

  「殺了?」她貝齒緊咬,咬得牙齦都發疼了。

  這無法無天的男人!

  「怎麼?捨不得?你有膽與人私奔就該想得到有這下場。」

  「你敢殺了茲塔?他是大宛的王儲,你殺了他不怕惹怒大宛釀禍?」

  他一陣冷笑,「大宛?你認為我會怕惹怒大宛?」

  「你……」是不怕,這傢伙靠著財富權傾天下,即便殺了一國的王儲,恐怕對方也敢怒不敢言,說不定反而還會責怪已死的人招惹了他,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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