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腳踝的傷處照了X光,骨頭沒事,只是單純的扭傷而已,可以說是整件事裡不幸中的大幸。
她知道結果後,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塗聖臉上的表情卻從頭到尾都一樣冷、一樣臭,讓平常總是覬覦能夠和聖手醫生擦身而過,甚至遠遠看到他就能開心上一整天的小護士們,都嚇得離他遠遠的,恨不得今天值班的不是自己。
「老公,你別再臭著一張臉,護士們都被你嚇跑了。」她開口道,換來的卻是他悶不吭聲的注視。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問道。
他依然默不作聲。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她為自己騙他說是跌倒的事做解釋。
他仍然沉默不語。
「對不起嘛。」看他氣得不輕,她改變說話方式,軟聲向他道歉。
他依舊不理,超有個性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使出終極絕招嘍——
「噢,好痛喔∼」
「怎麼了,哪裡痛?你的腳都受傷了,還把它伸到床下來做什麼?你要去哪裡?」聽見她的痛呼,塗聖立刻飛奔到她身邊,皺著眉頭斥責她,但語氣裡卻充滿了心疼與不捨。
「誰叫你都不理我,我只好下床去向你賠罪嘛。」她委屈的說。
塗聖露出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無奈表情。
「我的腳好痛,手也好痛。」她又可憐兮兮的哀號。
「怎麼連手也痛了?我看看。」之前都沒聽到她喊手痛,他緊張的立刻檢查她的手。
這一看,他差點沒昏倒,因為她的兩隻手掌都擦破皮了,其中一隻還黑青了一大塊。
「你的手也受傷了,怎麼都不說呢?」他責備的問道,同時伸手按下病床邊的服務鈴。
「我想只是一點小擦傷而已,不要緊。」她低聲回答。
「怎麼會不要緊,只是一點小擦傷也有可能會引發破傷風、敗血症,甚至是蜂窩性組織炎,嚴重時要截肢,你知道嗎?」他一古腦的數落她。
沒這麼誇張吧?白凌偷偷在心裡回道。
敲門聲響起,一名白衣護士推門走進來。「塗醫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她的手受傷流血了,需要馬上處理。」他對護士交代。
「好。」護士點頭,然後立刻轉身飛奔去準備。
「除了手之外,還有哪裡會痛或不舒服的?別忍著不說。」他眉頭緊蹙的看著她。
「應該沒有了吧。」
「應該?」他的語氣說明了對她的話的不滿,「這是什麼回答?」
「身體有點酸痛,但是我想這跟我摔了一跤有關係,應該沒有其他受傷流血的地方才對。」白凌更正說法。
「衣服脫掉我檢查。」他說。
「什麼?」她呆住。
「衣眼脫掉我檢查。」他再說一次。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塗聖,實在搞不懂他是認真的,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可是以她對他的瞭解,她想,他是認真的。
「別鬧了,這裡是醫院不是家裡,如果你真要檢查的話,回家我再給你檢查。」她認真的勸他打消主意。
「有受傷就要在醫院才方便治療,來,乖,把衣服脫掉,讓我檢查看看。」他一邊柔聲說服她,一邊伸手想替她脫掉衣服。
「老公!」她掙扎的叫道。
「乖,把衣服脫掉——」
「叩!叩!」門板上突然傳來兩聲敲門聲,讓病房內的兩人同時停下所有動作,轉頭看向房門口。
「抱歉,我們來得是不是正不是時候?」衛晟站在門邊咧嘴笑道,身後還有季熙、李嘩和齊拓。
「你們怎麼來了?」塗聖縮回放在老婆身上的手,訝然的看著他們。
「力雅打電話通知我,我就通知他們了。」齊拓開口道,見他收手,知道接下來不會有「非禮勿視」的畫面後,四個人一起跨步走進病房裡。
「還好吧?」季熙關心的問白凌。
「只有腳扭傷而已,沒事。」白凌點頭,「謝謝你們來看我。」
「聽說是場不單純車禍?」衛晟向塗聖確認。
「你聽誰說的?」開口提問的是白凌,因為她並沒有對溫力雅或林嫂多說什麼,只告訴她們她不小心扭到腳。需要去一趟醫院而已,沒想到事情會傳開。
「齊拓。」衛晟答道。
她轉頭看齊拓。
「力雅說的。」不等她開口詢問,齊拓自動自發的說:「至於力雅好像是林嫂告訴她的,而林嫂則是聽你家樓下的鄰居說的,至於你家樓下的鄰居是聽誰說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白凌閉上眼睛,完全無言以對。她現在一定是社區裡最有名的人了,年底出來選立委,說不定還能選上,哈哈……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衛晟問塗聖。
塗聖正打算開口說,剛才來過的護士正好推著備品車走進病房,突然看見病房裡多了這麼多個大帥哥,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驚歎的睜大雙眼。
「麻煩你替她手上的傷口上藥。」他先開口對護士吩咐,然後傾身親吻了老婆一下,這才轉頭對好友們說:「我們到外面去談。」
衛晟點頭,五個男人一起走出病房,卻不知他們已在小護士心裡留下了夢幻的泡泡。
雖然知道聖手醫生有老婆的這件事讓她有點傷心,不過沒關係,她還有其他機會,還可以嫁給剛才那四個大帥哥中的其中一位,他們不管是氣勢、長相、身高,甚至是昂首闊步的模樣都好迷人,完全不輸給聖手醫生。
哇,她以為這輩子能見到一個像聖手醫生這麼優的男人,就已經是祖上有保佑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讓她遇見了四個。
天啊、地呀,這是禰的旨意嗎?
如果是的話,請禰放心,我會努力的。
加油!
第十章
走進警局內,衛晟向迎向他的局長輕點了個頭後,便與塗聖兩人跟著局長往二樓走去,來到局裡的特別訊問室門外。
「她就在裡面。」局長說。
「她的家人呢?」
「已經打電話給他們了,不久後就會到了。
「那就照之前說的方式進行吧,麻煩你了,局長。」
局長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衛晟手握上門把。「我們進去吧。」
塗聖不發一語的點點頭,然後跟在他身後走進訊問室。
訊問室裡有兩個人,一個是女警,一個則是被銬上手銬的趙心玲,而她,赫然就是那天白凌和溫力雅在喝下午茶時,突然冒出來與她們打招呼的那名女子。
她一看見塗聖,頓時震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塗聖?!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難道說這一切全都是你主使的,污蔑我殺人未遂,還指控我預謀殺人?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陰險,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要告你污蔑,告你們警察濫用公權力,淪為私人使用的工具,你們等著瞧,我會讓所有媒體都知道這件事,讓你們身敗名裂、被全民唾罵!」她歇斯底里的叫罵著。
「就是這個瘋女人沒錯吧?」衛晟掏了掏耳朵,問塗聖。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塗聖看著她,冷聲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剛才才說要告我們污蔑,怎麼現在突然又不知道了?」衛晟涼涼地嘲諷她。
趙心玲頓時怒視他一眼。
「警方已經查出來,那輛企圖衝撞我老婆的車子是你們趙家的。」塗聖緊盯著她,眼神像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趙家的車子?」趙心玲冷哼一聲,「只憑這一點,你們就可以胡亂抓人嗎?我們家的車子又怎麼樣?我們偶爾也會借人開呀,即使不借人,我們家的人全部會開車,你們憑什麼認為那時候開車的人就是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開車的人也有可能是你父母親?」衛晟挑眉問。
「沒錯!」她抬起下巴。
「還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呀。」衛晟搖頭,然後轉頭對塗聖說:「我看這個女人不是腦袋有問題,而是人格有問題,心理有問題。」
「你說什麼?」趙心玲尖聲叫囂。
她激動的反應讓衛晟懷疑的瞇起了雙眼。
他記得檔案裡寫著,當年那個妹妹自殺的時候,這個姊姊人就在現場,親眼目睹她妹妹縱身往跳下的畫面。當初警方之所以沒有懷疑她,是因為有太多人可以證實她們姊妹的感情有多好,以及事後她幾度因為傷心過度而昏厥,引人同情。
可是一個為了想脫罪,不惜將父母拖下水的女人,真會如此友愛她的妹妹嗎?尤其那個妹妹從小到大都受到父母的獨寵。
可疑,真是太可疑了,當初辦案的員警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嗎?
「當年是你把你妹從醫院樓頂上推下來的,是嗎?」他看著她,沉聲說出大膽的假設。
趙心玲的動作瞬間靜止了,一反之前歇斯底里的激動態度,冷靜的坐回椅子上,抬頭看他,再冷冷的開口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這一瞬間,衛晟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她就是兇手了。
塗聖以一臉驚愕的表情看著他,他給了好友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專心面對眼前這個冷血女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