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沒用嗎?連個小巫都對付不了,真是丟盡我鬼怒堂的臉。」
下一刻,一道,兩道,三道……五道人影從天台上空現身,有男有女,有淘氣的,有穩重的,有嬌俏的,有壯如山的,最後是身材頎長的男人從女兒牆外圍緩步週三天台,氣勢一如王者,睥眼世人。
「老大,看見你真是開心,米兒還好吧?她有沒有事……哎呦!你幹麼打我腦袋,把我打笨了怎麼體力做牛做馬?」可惡,欺負『弱小』,等有天她變強大了……
夏天甫沒看過心上人對人卑躬屈膝的一面,他有些傻眼,感覺像看到一隻貓在對主人撒嬌,即使遭受打罵也當作室一種寵愛。他想走過去,攙扶看起來腳步不穩的情人,但是有道無形的牆阻擋去路,他只能看著,不能陪在她身邊。
「不要在肚子裡偷罵我,再練一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還不退下去,都快倒了還硬撐。」感覺真差,居然有人敢動他的人。
「老大英明,我先去休息了。」金子萱笑得很開朗,可是一轉身,卻體力不支地顛了一下,雙腿發軟。
「小心。」一隻手適時地伸出。
真是的,沒能耐卻愛逞強。
「哎呀!巫巫,你越來越帥了,迷倒幾個小女生了……哎呀呀!不要故意放手嘛,我沒力氣走路。」她笑著和藍、大黑、艾莉、光等人打招呼。
老大偵探社的成員全來了,可惜少了春天。
「你是不是變胖了?越來越重,我快拖不動你了。」年紀最小的巫巫故意鬆手,表示她重得沒法拖。一說到女人最忌諱的事,金子萱立即暴打他。「誰胖了誰胖了?!你這個死小孩,喝了巨人摩拉的尿呀!一嘴屎尿味。」
「喂!金子,你的男人在看著,保持點形象好不好。」瘋女人,想打死他呀!
提到心愛男人,高舉的手輕輕放下,帶著暖意的紫彤流轉著柔光。「扶我到他身邊。」
巫巫翻了翻白眼,嘟囔了一句「女人,你的名字叫善變」,便將原本個性大刺刺的夥伴『拖』到人類男子面前,他手掌劃了個圈,防護屏障立即解除。
「咯,這個笨蛋還給你,請把她看好,不要隨便放她出來發瘋,我們也想多活幾年。」巫巫語帶埋怨,像怕被拖累。
「死小孩,你嘴巴沒洗乾淨是不是?我一」用烏鴉的後水幫他漱口。
「小萱。」
虛軟的身子落入一雙溫熱的臂膀中,金子萱立刻依戀的一偎,放鬆的將全身重量交給身後的男子,輕靠有著熟悉氣味的胸膛。「借我靠一下,我有點累。」好溫暖,像八月的夏夜暖風,讓人懶洋洋的想睡覺。
「不用借,一輩子都是你的。」夏天甫輕撫她疲累面龐,心有不捨。
她笑得好滿足。「真好,你是我的依靠。」
「而你是我身體的血液,我不能沒有你,別再受傷了。」看著她身上的傷,他痛恨自己竟然不能保護她,反而讓她為了護他而受傷。
別再受傷了……這句話如道暖流流進金子萱心窩,暖了她的嘴角笑意。「天甫,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我知道,因為我心似你心。」俯下頭,他吻上那唇色偏淡的嫩瓣。
沒有責備,沒有驚慌,只有潺潺如流水的雋永,深刻地刻在彼此眼眸深處,慢慢沉澱,慢慢沉澱,沉澱出不悔的愛戀。
四目相望,深情款款,彷彿四周晃動的人影全部淨空,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互相吞食著……
「嘿!夠了吧?不用在我面前上演火辣激情戲,想刺激我孤家寡人是不是?」太沒風度了,好歹顧慮他正在『發育中』
巫巫假裝難為情地摀住眼,五根手指頭完全沒閉合地張開,大大方方觀賞噁心肉麻的親熱戲。
「走開。」素白小手一揮,嫌小鬼礙眼。
嗟!過河拆橋。「你以為我愛看呀,很傷眼吶……嗯……這麼快?」
「什麼快,你很吵……」後腦勺一顆爆栗,正在抱怨的金子萱哎呀叫一聲。
「你說誰吵?」冷到凍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夾雜著雷霆萬鈞。
她變臉極快,滿口的崇拜。「老大你真厲害,三兩下就擺平一個黑巫師,果然是雄風凜凜、英勇蓋世……啊!老大,你干什嗎,很痛耶!」
被黑巫師所傷的傷處陷了一角,一根無情的指頭用力一按。
「看你死了沒,會痛表示世上又多了個妖孽。」自不量力,羽翼未豐就想獨立會戰。
「什麼妖孽嘛,我比你大只嗎……」她只敢嘴上咕噥,聲細如蚊鈉。
第10章(2)
桀笑的黑巫師確實不弱,也有兩把刷子,一般剛成氣候的小巫師絕對不是對手,只能淪為他祭牙的點心,無力抵抗。金子萱還好,逼近跟了魔法高深的社長大人一段時間,若非顧忌太多,至少能打平手,全身而退。
不過鬼怒堂一上場,根本連暖身都不必,黑巫師的黑魔術對他起不了作用,因為他本身也會黑魔法,等級還不下金巫。
「沒事早點回去上班,不用把男人看得太緊,人要變心,就算你黏在他背上也會被甩開。」這麼個人類,哪裡值得她傾心。
「老大……」幹麼說得那麼實在,她好不容易才定下心耶!
相信人類是相當大的危險,他們也許沒有能耐消滅巫師,卻掌控了令巫者自行會沒的力量,那就是——愛。
「我不會變心,她也不會跟你走,小萱只會待在我身邊。」面對強大的『敵人』,不卑不亢的夏天甫正面迎視。
「好大的口氣,敢跟我搶人?」鬼怒堂冷笑著揚起手,做出捉的手勢,一道人影騰空而起。
「老大,你可別真傷他……」老大吃錯藥呀,居然玩起沒有還擊能力的人類?
「囉嗦。」掌風一起,替情人著急的金子萱在地上滾了兩圈,不小心撞到手握繩索的艾莉。
沒人發覺這一撞,綁住黑巫師的銀索略微鬆動,瘦長無骨的手臂似乎動了動。
「不要動她!」可惡,她又受傷了,額頭撞了那麼一下,一定很痛。
「關心你自己吧,我看你很不順眼。」鬼怒堂做了『掐』的動作,高高懸空的夏天甫立即露出痛苦神色,頸部以上發紫。
「她……她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她……」
「真頑固,讓我心癢得想跟你玩一個遊戲。」他突然放手,高懸的身影立即墜地。
「什麼遊戲?」大口喘氣,他揉著脖子。
鬼怒堂陰森地詭笑。「給你兩個選擇,放棄她,我給你無上的法力和永恆生命,反之,你死,她活,我讓她遺忘你。」
不假思索的,夏天甫的回答令人意外。「兩者我都不選,我選第三條路,她和我生死與共,她生,我生,她死,我同樣,死也不分離。」
金子萱聞言,動容地揚起絕美笑靨,眼中只有歡喜,無淚。
「敢說大話的沒幾人,你真能做到嗎?」沒等他回應,鬼怒堂陰惻惻地揚唇。
「好吧,讓你多活幾年,看你是否會是那個例外。還不過去,金子。」
一聽老大願意放行,金子萱睜大雙眼,驀地瞭解他在替她鋪路,測驗她所愛的男人可有決心與她相愛到底。
她太感動了,感動得差點『以身相許』,不過以老大太陰險,性格反覆不定,她才不敢愛他,還是老情人的情意最真,閃著金子一般的光耀。
舉步維艱的走了幾步,巫師的特異體質只來得及讓她感到一陣陰氣森森,背頸泛起莫名寒意,她才想回頭看看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衝過來的身影撲倒。
「小萱,你……你沒事吧?!」
一口黑血從夏天甫口中流出,連他也沒想到自己竟能健步如飛,左腿的殘疾一如常人健壯。「你……你做了什麼啊怎麼可以……我去殺了黑巫師!」他竟還有能力偷襲!
「不……」夏天甫拉住她的手,十分意外地的指尖在顫抖。「不痛的,我……我沒有感覺……」
其實他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絞痛,像要奪走他的意識似的,可是他仍強撐著,不想她為他擔心。
狡猾的黑巫師不甘被縛綁,稍一掙開便使出致命一擊,目標是想吃卻吃不到的紫眸女巫。臨死前拖個墊背的,死也甘願點。
眼尖的夏天甫瞧見了,奮力地奔跑起來,渾然忘卻腳上舊疾,即使肺部空氣一下子抽空,這一次,他要用生命守護所愛。
箭矢般的光束射入後背,他的身體猛地彈跳了下,似乎有股力量托著他,不然後彈的身子將跌下天台,摔下十層高的大樓。
非死即殘,冬妮婭的預言打破了!
「不可能不痛,你中的是黑魔術……」
黑魔術》金子萱驀地一震,急忙看向鬼怒堂。「老大,救他!」
「我為什麼要救他?」他一臉冷漠,打算袖手旁觀。
「老大……」
他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我學的黑魔法,你要我把黑暗力量打入他體內,是想他死得更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