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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何舞

  雲岫站在臥室門口,躊躇片刻,才輕輕一推門,一陣暖氣迎面撲來,和著一股子醉人的香。

  屋內生著炭火,將整個空間都燒得暖烘烘的,檀木小几上的蓮瓣琉璃香爐也鳧鳧飄香。屋子東頭有一張紅木貴妃榻,壁懸著大理石掛屏,屏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魚鬧蓮,西邊靠牆是一排櫃子並一張繡架,架子上面還有未繡完的紅梅戲雪圖,牆上掛著幾幅書法字畫,北牆則嵌著幾扇花窗。

  雲岫悄無聲息地關好門,將手裡的斗篷和藏著銀票的包襖擱進櫃子裡,再繞到珊瑚色的七寶屏風後,裡頭正中一張螺鈿描金床,掀開寶藍色的流煙錦簾,枕上仰臥著一名只著白色裡衣的男子,正緊閉雙眸。

  他未束髮,如雲煙似的墨色散在枕間,那張少見的俊顏,依舊是鳳眸薄唇,光彩照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發不可收拾的風華。

  雲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陣光複雜,一雙纖手握成拳,鬆開又握緊,反覆幾次,終是幾不可聞默默歎了歎,轉身正欲離開。

  突然,一隻大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雲岫一驚,猛地垂首,發現床上男子已經睜開了眼,正目光灼熱地凝視著她。

  男子的眸子狹長深黑,眼尾稍向上挑,眼梢眉角儘是漠漠風情,優美的薄唇一扯,含笑問一句:「不乖乖在家,上哪兒去了?」

  僅是這般溫柔的注視,這樣寵溺的口吻,就足以令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心甘情願地沉浸於此,不願醒來。

  可是每當雲岫面對這樣的他時,都會心慌意亂、心中發苦,卻無從訴說。

  「也沒去哪,只到鎮上看了看熱鬧。」她淡淡地回了句,紅唇微抿著,露出一個倔強的弧度,手腕不動聲色地掙了掙,想要脫離他大手的鉗制。

  「手上這麼涼,又沒穿斗篷嗎?你身子弱,也不怕生風寒……」男子眼底有隱約的陰霾,口中仍是言語溫柔,說話間不僅沒放手,反而抓緊她一個使力,只聽雲岫「啊」的驚

  叫一聲,整個人被扯得跌進了床榻之中,

  這一個天旋地轉,雲岫有片刻暈眩,還來不及爬起,纖細的身子已被他翻身牢牢壓住。男子近在咫尺,雙肘支撐著修長的身軀,小心翼翼地沒有壓到她,而是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圈住她、困住她,讓懷中的人兒無處可逃。

  「是不是又把衣裳給那個小結巴穿了?嗯?怕她冷,就不怕自己凍著?」他低問,一邊緩緩地俯下頭,酒氣和著熱氣噴在雲岫臉上,她心中一緊,沒來由地一陣心跳加速。

  在他身下,她全身都是僵硬的,長長的睫毛如鴉翅般撲閃,可是原本因吹了冷風而有些發白的臉頰,不一會就漸漸地恢復了往常的粉色。

  「怎麼不說話?才幾天不見,就跟為夫生疏了,娘子真真是個冷性子。」他笑吟吟地盯著她看,眉宇間儘是曖昧的意味,眼底卻是看不透的深意,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一直看到雲岫忍不住別過頭去,下一秒卻被他一把捏住秀氣的下巴,將她的小臉轉過來。

  他是習武之人,外表長得再美貌無害,手指卻是粗糙有力的,捏得她細嫩的皮膚泛起微微刺痛。

  「為夫出門好些天了,每天都在想娘子,吃飯的時候想娘子的胃口好不好,睡覺的時候想娘子會不會睡得暖和,看到稀罕好玩的小玩意兒就想著娘子會不會喜歡,怎麼這會子娘子見了,就沒有話想要對為夫說嗎?」他堅韌的修長身軀緊貼著她,指尖摩挲著她滑膩如羊脂的肌膚,半似抱怨又半似試探地追問。

  雲岫沉默不語,她從來不是個虛情假意、心口不一之人,他的話她無法回應,注視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沉靜。

  男子倒是不惱,這樣狀似無情又實誠的無言答覆,在他看來似乎早就屬平常,專注地凝視她半晌,唇角緩緩勾起,半真半假地道:「真讓人傷心,娘子只關心那個小結巴,一點也不想著夫君。」

  雲岫垂下眸,似乎又擔心他會刁難小結巴,擔憂的長睫彷彿蝶翅,微微地顫動著。

  她開口低聲解釋道:「小結巴很可憐,夫君……不要為難她。」

  是的,小結巴,那個被她在路邊買回來的小姑娘,總會讓雲岫想起如今還身處內宮、生死不明的妹妹們,每當看著小結巴,她向來薄涼堅韌的心總會滋生出一份無名的柔軟,說不清道不明。

  男子輕笑,似是了然又似是憐惜,大手緩緩地在她背上撫摸,似寬慰又似是愛撫。「可是那小結巴並不是普通人,娘子不用對她太好。」

  雲岫一怔,猛地抬首,一雙清陣仰望著他,對視數秒又飛快避開。

  她極力掩飾住內心複雜的情緒,那是三分失望、六分困惑和一分淒然。

  小結巴不是普通人?那麼個呆呆笨笨的小丫頭又會有什麼來頭?他這是在有意提醒她或者無意地警告她,要離那小丫頭遠些嗎?

  深深地吸口氣,雲岫垂著眼簾,安靜地說句:「我知道了。」

  「娘子別多想,我是怕今後娘子傷心,不值得……」他似乎是想解釋。

  雲岫卻不願再聽,敷衍道:「那夫君好好休息,我去做些醒酒湯……」說完,她伸手推他,正欲起身,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娘子真是賢慧,可是現在,為夫不想要什麼醒酒湯。」他的聲音就在她耳畔,低沉曖昧,涼涼的唇挑逗般擦過她的臉頰,大掌也按在她腰間,摸索著腰間的繫帶,意圖再明顯不過。

  「夫君!」雲岫抓住他的手,小臉緊張到煞白。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狹長的黑眸中閃現著灼熱的yu/望火焰,「為夫想要什麼,娘子是真不知道,不是故意裝著不知?」

  「不行!」她偏開頭躲避他的吻,身子顫抖得幾乎無法自制,此時天色還未暗,他就要行那夫妻之事,她如何能依?

  可她無處躲藏,熾熱的吻如影隨形,唇急切地吮住了她的雙唇,靈活的舌尖撬開潔白貝齒,強行闖入,絞纏住她驚慌躲閃的小舌。

  「顧忍!」她又急又惱,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喝斥,細聽,是他的名字。

  他姓顧,名忍,字忍之。

  忍,能也。

  忍,耐也。

  「明心寶監」中道,人能常忍得身安。

  「呂氏春秋」中亦說,忍所私以行大義。

  由古至今的聖賢書裡,對這個字極盡讚美之辭,可惜說的都不是他,尤其在面對她時,他甚少能忍,看似溫良無害,骨子裡卻是十足的強硬,床笫之中更是欺負得她無法反抗。瞧,聽他說:「唔,叫得真好聽,娘子多喚為夫幾聲。」

  「為夫最愛聽娘子的聲音,尤其是在行房事時,娘子總不愛叫床,今日不妨多喚喚為夫的名字……」

  惡劣的男人低低地笑,稍鬆開她,淫言猥語裡,薄唇仍抵著被吻得紅腫的兩片櫻唇色情地磨蹭。

  「你、你放開……」雲岫臉色由白轉紅,拚盡全力地掙扎著,小手也握成拳不住捶打他。

  「不放!」他胸口起伏,不費吹灰之力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捏了兩把,再朝胯下用力一按,眉頭一揚,邪邪地笑著挑明,「為夫等不及了。」

  第5章(2)

  雲岫倒抽一口冷氣。

  遇到他之前的兩三年,她在宮中遭過罪,又在牢裡受過刑,身子受損得厲害,婚後雖一直被他用人參、燕窩流水似地輪著調養,足足一年才算稍稍養好了些,可床笫之間還是常常令她吃不消,偏生他對此事樂此不疲。

  這人也是個古怪的,半哄半騙半強迫地娶了她,明知她身子不好,卻從來不曾提過收通房、納小妾,只一味糾纏她,令雲岫每每想來,頗有無力之感。

  「娘子又在想什麼,嗯?不專心。」耳畔傳來男人含笑的低語,不等她回答,靈活的指尖已經強硬地探進了襖內,再用力一把扯開。

  「啊!別……」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又被他即刻堵住她的嘴、纏住她的舌,如同俘獲了什麼獵物,再不肯放開。

  被困住的女人很快被脫去一層又一層礙事的衣物,一件接著一件被拋下床,長襖、內裳、費衣、肚兜……只到裸露出一身玉膚凝脂。

  雲岫的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些,骨格也纖細,看起來偏瘦,可該有肉的地方又生得玲瓏誘人,彈性十足,手感極好,令人愛不釋手。

  「娘子真美。」果然,男人如以往一般發出低啞的讚歎聲,火熱的大掌一寸寸地撫過每一處肌膚。

  雲岫羞赧難當,只能緊閉雙眼,絲毫不去回應。

  原本一頭挽得好端端的髮髻,被他抽了玉釵,全弄散了,如瀑的青絲蜿蜒於枕間,身下又是繡著鴛鴦戲水的水紅綾被,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無比誘人。

  嫁他之後,雲岫就不免被他火熱巨大的猙獰凶器嚇到,之後對這夫妻之事總生了幾分懼怕之意,那時她身子又不好,他小心翼翼、體貼入微,待她十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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