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突然知道身體裡藏了另一個自己,任何人都會擔心害怕,感到迷惘困惑。
「那不是很可惜嗎?你們不認為她這樣也挺有趣的嗎?剛才在台上獻唱的小靈,可是極具魅力、相當吸引人喔。」鄒焯文另有想法。
的確是這樣,俞東彥內心深表贊同。
但焯文總是打著什麼壞主意,讓他冷聲質問 :「那又怎樣?」
「我只是認為,如果不善加利用她這個特質,實在太浪費。」鄒焯文不退縮。
「難道你要她每次上台都喝酒,等變成另一個她後再去唱歌嗎?」俞東彥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為什麼不行?」鄒焯文理直氣壯。「平心而論,現在清醒的她可以上台嗎?」
「我對小靈有信心,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可以上台,不用靠酒精的力量。」
俞東彥堅持。
「那你要給她多久的時間?三個月、半年、還是更久?」根本沒人知道,連他也不能夠保證。
俞東彥壓下揍人的衝動。「總之我會按原定計劃,如期讓她出道。」
「好,就當我是個市儈的生意人,凡事往利益看……」
「Excuse me……」方雅突然朗聲打斷互不相讓的兩個男人。
「你們這樣爭論也沒意義,為什麼不聽聽當事人的意見?」
眾人一起轉頭看著水靈,等待她表態。
「我……不介意……」水靈很清楚,以她這種個性,根本不能站上舞台,「如果喝酒能讓我敢上台……我願意……讓另一個我開口唱歌。」
「看吧,她自己也同意了。」鄒焯文洋洋得意。
俞東彥氣炸。「她還未成年,喝什麼酒!」
「其實我很羨慕……剛才在台上唱歌的自己……我一直很想變成那樣。」水靈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能夠自信地表現自己,那是我的理想……另一個我代替我實現,我很高興。」
「你在說什麼?」俞東彥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看不慣她的消極,他才不准她放棄,任由酒精否決她一切的努力。
「那是你,剛才站在台上唱歌的人就是你,並不是其他人,不管你是什麼個性,你就是你。」
水靈驚訝萬分,被他的話震住,愣愣看著他。
「雖然借用酒精,但在台上唱歌的人的確是你,你不能抹煞掉自己的才能,那是你的歌聲,能夠唱出感動人心的美妙歌聲的人,就是獨一無二的你。
酒精只不過是一把鑰匙,把你的心門打開,讓你釋放出勇氣和力量,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你不需要借用任何外在力量,也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歌手,在台上發光發熱。」
他那麼相信她,那麼用心鼓勵她,她怎麼能再辜負她的期望?水靈早已淚盈於睫,淚水悄然滑下,禁不住一頭栽進他胸膛,默默點頭回應他的心意。
俞東彥輕撫她顫抖的背部,撐開保護傘,呵護著總讓自己心疼的她。
這個總都他放心不下,想要好好守護的少女,在她羽翼未豐之前,他都會一直看著她,因為她是他——
最重要的人!
這一席話讓方雅驚覺,一條無形的鎖已把兩人牢繫在一起,不可能分開。
俞東彥是多麼珍惜小靈,而小靈是多麼信賴他,他們的感情是互動,不是單向的,他們在彼此心裡都有著沒人可以取代的地位。
「總之,在你未成年前不許再喝酒,一滴酒也不能沾,你要努力,實現你的理想,在此之前都不能輕言放棄。」
俞東彥拿出手帕,一邊替水靈拭淚,一邊鼓勵。
「我知道。」水靈乖巧地回答。
俞東彥轉頭,對看戲的男人提問:「鄒老闆有沒有異議?」
他還能如何?鄒焯文只有妥協。「好,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到時候站上台的會是哪個她。」
「不管是哪一個,總之都會讓你驚艷。」俞東彥自信滿滿。
鄒焯文挑一挑濃眉下戰貼,「我們就來打個賭,輸的人……」
「什麼都得做。」俞東彥不慌不忙接下去。
「一言為定。」兩人同聲。
第7章(1)
有什麼不一樣?的確有什麼不一樣了!
俞東彥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他看小靈的眼光不再單純,他總會回想起那次聖誕派對上的親吻,甚至在夜深人靜時念念不忘……
他是不是瘋了?他是小靈的監護人,竟然想沾染她?
沾染?老天!他只是看著她,也會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扯她入懷,狠狠親吻,汲取她的甜美。
他竟然像個變態老男人,對少女充滿色情幻想,他不能再這樣下去!
「很累嗎?」
躺在沙發上的俞東彥霍地睜眼,水靈關心的小臉近在眼前垂下的麻花辮子幾乎碰到他的臉,少女氣息撲面而來,教他心神蕩漾。
他自然地伸出手,把她拉進懷裡,低頭想要親吻她——
又赫然放開她,迅速坐起來,僵硬地耙梳頭髮,清了清喉嚨,「還不睡?」
早已習慣他的熱情,水靈並沒有察覺出他的異樣,她抱著膝蓋席地而坐,在他腳邊低道:「歌唱老師說……我有很大進步,叫我拿CD給你聽,CD放你書房了。」
「很好,證明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大掌撫拍她的頭,像逗弄小狗般揉搓。「我等一下就去聽,看看你進步多少。」
「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其實唱得還不是太好。」她慌忙補充。
「你要多給自己一點信心。」他莞爾一笑。
其實她真的很努力,短短兩個月已經有明顯進步,不管是才藝還是個性,她都努力地跨出步伐,因為她不想讓他輸了賭局。
事實上,俞東彥耍了點小手段,當水靈很緊張地詢問他打賭的事情時,他一臉憂鬱地表示,鄒焯文是個愛刁難人的老闆,輸了賭注他一定沒有好日子過。
她立刻承諾會全力以赴,不會害他賭輸,連累他無辜受罪。
為了他,她果然很拚命。開始主動和人交談,從一句招呼,進步到可以融入大伙的閒聊,說話也不再斷斷續續,還常常對他綻放甜美笑容,要不被迷倒也很難。
「這是方雅擬定好的生日派對賓客名單。」俞東彥馬名單交給她。「如果你想要邀請朋友或同學來,儘管告訴她。」
呃……她根本沒有半個朋友!水靈看了一眼名單,基本上全都是一起工作的事業夥伴,她抬頭看著他,再次重早。「真的不用替我辦生日派對,我不要你破費,還麻煩別人。」
「只不過是個小型派對而已,而且在家裡舉行,根本不用花錢。」他就是想要寵她。「十八歲生日是大日子,一定要好好慶祝。」
「可是……」他會不會對她太好了?
「不要可是了,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俞東彥想了很久都沒什麼頭緒,索性直接問壽星。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你可以慢慢想,想到的話,隨時告訴我。」女孩子總該有一、兩件想要的東西,她應該是不好意思開口,那他還是去問方雅該送什麼好了。
可以的話,她想要一個吻,一個他專屬的吻!不過這麼難為情的要求,水靈死都說不出口。
「好了,早點去睡。」他站起來,朝她伸出手。
水靈把手交給她,右手則撐著矮桌站起來,卻一個不小心,被名單銳利的邊緣割傷手指,她忍不住低呼:「啊!」
「給我看看。」俞東彥拿起她的手查看。
她的食指正在流血,他豪不猶豫將玉手含在嘴裡,替她消毒兼止血。
這麼親暱的舉動,讓她漲紅了臉,心臟快蹦出胸口,她霍地抽回手,羞赧地粉頸低垂。
「很痛嗎?」瞧她渾身微顫,他擔憂又心疼。
她一逕搖頭,根本已經忘了傷口會痛,只意識到他舌尖輕舔的酥麻感覺。
「血還沒止。」他再次抓住她的手,放進嘴裡吸吮,鹹鹹的血腥味充斥口中,專心止血的他,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有多曖昧。
不行!她心臟快要炸開了,渾身酥麻得要融化,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她再次抽回手。「我自己可以處理。」
不敢看他的臉,她飛快跑回房間,用枕頭擋著滾燙的臉蛋。
天呀!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她為什麼會感到全身燥熱?她的指頭像是被火燙著般灼熱,許久還可以感覺到他的舌尖纏綿地打轉吸吮,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驀地摀住嘴巴,恍然大悟,他適才的行為實在太過火、太曖昧了,她可能意識到危險,或是警覺到他對她存有非分之想。
真是糟糕!他幹了什麼好事?他一定把她嚇壞了,此刻的他後悔得想撞牆!
俞東彥懊惱地伸手插入發內,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
最近老是情不自禁地想碰觸小靈,想貼近她,甚至覺得她越來越嬌美動人,害他想要一口吞掉她。
他怎麼會對她有這種慾求不滿的表現?他必須克制自己,趕走所有邪念遐思,他要謹記自己是她的監護人,是她依賴的家人,萬萬不能作出傷害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