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除了她喜歡撒些小謊,他並不討厭她,但是,他最討厭別人對他撒謊。
不過……每個人都會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喜歡對他撒謊,卻又不勝酒力,什麼話都通過酒意瀟瀟灑灑地說了出來。
有一種名為難為情的情緒佈滿了他的全身,不是沒有女人倒追過他,卻沒有倒追的女人讓他也有了異樣的心悸。
真是一個混亂的晚上,楚夏思為她擺好睡姿,使她躺著舒服一些,凝望她一會兒,他才挪動腳步,往房外走去。
床上的人兒睡得正酣,甜美的睡顏透著淡淡的嬌憨。
梅默靜酒量不好,這是周圍的親朋好友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都不准她碰酒,不是因為她會撒酒瘋,而是醉了的她,好的、壞的什麼話她都說。
把對方當作是知己,掏心挖肺地講一大堆,避免她說的話傷害到一些抗壓能力不夠強大的人,所以所有人都對她下了禁酒令。
只有楚夏思不知道……
「對不起。」梅默靜低著頭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楚夏思的衣服,那件禮服早就被她睡了一覺後,壓得皺巴巴,不能穿了。
楚夏思一邊煮咖啡,一邊聽著她的懺悔。
「我一喝酒,就會說很多話,我……昨天肯定是麻煩你了。」梅默靜客套地說。
「還好。」起碼聽到了很多真心話,酒後吐真言用在她身上還真是用對了。
「那,我有沒有說了……」梅默靜停頓了一下,「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她對他確實是有很多誤會,例如他的性取向,不過他沒打算澄清,他壞心眼地想多看看她陷入兩難的模樣。
「沒什麼。」
「真的什麼都沒有說?」她好怕自己把底給洩了。
「沒有,就是碎碎念,說實話,我也沒仔細聽,後來我就睡在客廳了。」楚夏思煮好咖啡,端了一杯給她,「也許你一個人在房間說話吧。」
梅默靜死死地盯著他,就怕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了,再三確定他沒有誆她,梅默靜才放鬆地接過他的咖啡,扯開話題,「嗯,好香!」
楚夏思倚在高腳椅上,靜靜地喝著咖啡,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這麼一句:「你有男朋友嗎?」
梅默靜含在嘴裡的咖啡噴了出去,咳了半天,拿著紙巾,擦拭著殘留液體,「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才剛放下的心又懸掛起來,梅默靜緊張地偷瞄他。
「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楚夏思鎮定地回答。
「嗯,如果有,我還相親幹什麼。」有驚無險。
「也對。」楚夏思笑著說:「那你說昨天的相親對象都沒有好感,接下來怎麼辦?」
他今天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一個比一個令她手足失措,不知該如何作答好。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關心你。」楚夏思無辜地說。
「我知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要是他是一個喜歡女人的正常男人,她也不用這麼煩惱了。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你不要擔心,你條件不錯,肯定能找到一個喜歡的。」楚夏思溫柔地安慰。
她條件不錯?他是從什麼角度瞧出來的,男人的角度?朋友的角度?
「謝謝。」不管怎麼說,他的話還是多少安慰到她了。
「等一下要上班嗎?」楚夏思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八點了。
「不了。」梅默靜抱著頭,「我頭暈,我要休息一天,等一下打個電話請假。」
「那你要穿成這樣回去?」他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不過他覺得她穿成這樣有一股清純的性感。
他的襯衫被她當作連衣裙,正好過大腿,兩雙又白又均勻的玉腿晃來晃去,扣子也沒扣好,豐滿的胸部若隱若現。
「當然不!你再借我一條褲子。」梅默靜當然不打算這樣出去了啦。
「褲子?」他不確定自己的褲子,穿在她的身上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是夏天穿的短褲。」當然不是長褲了,長褲到她身上,她都無法想像了。
「沒有。」他不喜歡穿短褲,衣櫃裡清一色是長褲。
「夏天不穿短褲?」他是一個怪人嗎?又不是古時代,很多男人都穿短褲的,雖然露著兩條毛毛腿很難看,不過現代人都見怪不怪了。
楚夏思乾脆不說了,做了一個自便的手勢,讓她自己去看。
梅默靜放下咖啡,往住了一晚的房間走去,打開衣櫃一看,真的如他所說,沒有!
梅默靜傻在那裡,「真的沒有!」
「我沒有騙你。」楚夏思站在她的身後。
「那我怎麼回去?」要她這樣回去,她是打死也沒這個膽,他們雖然住的近,可是一路上也是會碰到人的。
「我去幫你拿衣服吧。」楚夏思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對,對,好……」梅默靜點頭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幫她拿,不就意味著他知道她住在七樓了嗎?不行!
「還是算了吧,我這樣回去也沒事,現在大家都去上班了。」梅默靜苦笑著。
楚夏思都要笑死了,還是一臉的正經,「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也沒有辦法。」
「不!不是……」梅默靜被他扣了一個大帽子,焦急地想著怎麼說才能圓滑。
「那我幫你把衣服拿去乾洗好了。」楚夏思說完,就轉身去做。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梅默靜慌張地大叫,可楚夏思已經快速地拿著她的衣服出門了。
「啊,討厭!」梅默靜懊悔地跺腳,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嘛。
門外的楚夏思則咧開了嘴,蕭吟風老說他無趣,可折騰起人來,他的功力也是達到頂峰的。
第4章(1)
梅默靜肯定自己是有病,否則明知楚夏思是絕對不會對她有意思,她還纏著他,明明說好要遠離他,跟他做朋友,結果心裡還是極度渴望跟他的關係不單單只是朋友。
多那麼一點點的男女之情就好了!
「老闆……」小林不解地看著梅默靜臉上又苦又樂的表情。
「幹什麼!」沒好氣地回了過去,梅默靜把他當作出氣筒。
小林壓低了聲音:「學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
「沒有!」
「那我出去了。」小林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學姐沒病沒痛的,他再多嘴下去,就多管閒事了。
「哦,對了,學姐,你別忘了晚上還有一場慈善晚宴。」有錢人就是喜歡玩這一套,賺的錢多了,就想偽善成一個慈善家-一做做善事,實際上捐出去的錢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一定要去?」梅默靜都快煩死了,還要去那種斯文敗類的宴會。
小林很沒良心地笑了:「學姐,你別忘了這種宴會很適合你。」
拜梅母所賜,梅母認為青年才俊在宴會上尤其多,所以宴會一概都不得找借口不去。
狠狠地白了小林一眼,梅默靜氣悶地說道:「滾!」
「是。」小林偷笑地走了出去,關好門。
飯店大廳裡,名人雲集,著名的交響樂團現場演繹著優雅的曲目,司儀活躍著現場的氣氛。
梅默靜應酬了幾個長輩和生意夥伴後,就坐在一邊,望著舞池裡舞動著的男男女女。
每舉辦一次慈善活動,活動宣傳和花費開銷也是頗大,梅默靜是一個乾脆直接的人,如果真的有心做愛心慈善活動,就不要這麼鋪張浪費。
打著慈善名號,實際上不過是有錢人聊天、炫耀的場合一可恥的是她也是有錢人中的一人,這種不良風氣盛傳已久了。
梅默靜拒絕了幾個男士的邀舞後,歉意地笑了笑,便往化妝間走去。
年齡與她相當,家庭背景也不差的男人大有人在,可是一番交談下來,她發現這些男人大都是嘴裡說著生意經,自我滿足的劣行。
還有就是,宴會上跟她一樣是來挑男人的女人更是不得了,看她的眼神,似乎認為她是爬上某某富商的床,才使煌躍企業有了今天。
連女人都這麼看扁她,她實在想不出宴會上大男人主義的男士們會怎麼想她。
她一向不是自尋煩惱的人,別人怎麼想,她也不在意,如果每個人的眼光她都要在意的話,那她的人生會過得很沒有自我。
梅默靜走過長廊,與迎面而來的人無可避免地打了個照面,驚訝道:「阿思?」
楚夏思笑著在她的前面停下腳步,「小靜。」
梅默靜紅了臉頰,他每叫一次,她都不由自主地臉紅。
假裝沒看見她的害羞,他又喚了一次:「小靜。」
別再叫了,她臉上的粉都要蓋不住她的羞怯了,「嗯,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朋友邀請我的。」蕭吟風死纏爛打地要他出席,因為他家的大肚婆又鬧脾氣了,他要在家好生安撫。
聽楚夏思這麼一說,梅默靜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外貌協會的,都不知道他從事什麼工作。
「我都還不知道你做什麼工作?」
「之前在公司是做一些行政性質的工作,現在我已經辭職了,今天是朋友熱情邀請,我才來的。」楚夏思謙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