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逃避失去,差別只在是他失去她,或別的男人失去她,不,他不願別的男人擁有她,他想留住她,她笑時發亮的眼睛,她機伶有趣的反應,她被提及身材時氣呼呼的辯駁……他不禁微笑。他不記得看過誰發怒還這麼可愛。想到她,他就微笑,令他的心柔軟,貪心地想擁有更多,他想獨佔她,不讓給任何人。
他忽然不想再憂慮多年後的結局,他記住她的每個點滴,就是永恆。現在,他只想把握當下,他想更正昨晚的回答——他也喜歡她,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
貝蘋努力裝忙,也努力假裝一切如常,一面暗自希望赫密離開。他神情沒什麼不同,照樣從容自在,那當然,告白失敗的又不是他,她卻很尷尬。她不後悔將感情坦白,但她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平復心情。
她感覺他一直盯著自己,她暗自祈禱,最好他別來跟她講話。
伊凡看見赫密,連忙起身。「主人,耶格爾出門了,我馬上準備您的晚餐……」
「慢慢來,不急。」赫密在沙發坐下。「這些是什麼?」
「是溫署長寄來的資料,報告他們的研究進度和一些初步的方向。聽凱索主人說您的母親要來?」
「嗯,有可能會來,幫她準備個房間吧。」弟弟坐在貝蘋身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赫密很有疙瘩,他該不會想把他剛才的糗事告訴她吧?
凱索道:「不需要,把我的房間讓給她就好。我差不多要離開了。」瞧哥哥和貝蘋迴避彼此眼光,氣氛冷淡,可見昨晚沒有成功。唉,非得他親自出馬不可嗎?
他歎氣。「小蘋,剛才在我大哥房裡發生了一件事,讓我有感而發……」
赫密反射性地扣住沙發扶手,他還真想把這事說出來?!「凱索,你——」
「看了我大哥剛才的反應,讓我深深感慨,這事真的很難過。男人有這種毛病真的很尷尬,幸好昨天有你在身邊,幫我處理。」
「我其實有點粗魯,弄痛你了。」貝蘋想,他是在感謝她幫忙打蟑螂吧?男人會怕蟑螂,還要靠她解圍,確實挺尷尬的。
赫密卻聽得眉間抽搐。聽這對話,難道他們……
「因為是你,痛也是一種幸福。」
「是喔?」這台詞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讓貝蘋想笑。他在演哪出啊?
「但我得離開了,得幫舞團那批傢伙找地方住,很多事要處理,萬一你不在我身邊,我又有同樣的需要,要怎麼辦?」
赫密暗驚,莫非,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感覺血液沸騰了,怒火燒上心頭,他瞪住弟弟,想殺人。
「呃,清你的團員們幫忙?」
「他們不行。」凱索搖頭。」我需要你,只有你能給我最大的感動和滿足,你的技術太棒了,讓我回味再三,我連作夢都在想你。」
「是嗎?」瞧他感動的,她打蟑螂的技術有這麼神乎其技嗎?
赫密焦躁,手指陷進沙發扶手。此刻若能將弟弟連人帶椅踹到天邊,他也會獲得莫大的感動和滿足。
「你跟我去吧,這樣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馬上就能幫我。」
「呃,我考慮看看。」貝蘋有點心動,可以藉這機會離開赫密身邊,喘口氣,似乎也不錯。
「你真的很厲害……」凱索刻意讓嗓音低緩性感。「你好像就住在我的大腦裡,完全瞭解我的需要,清楚我每個沒有說出口的念頭。你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你的技巧恰到好處,紓解了我的渴求,讓我深深著迷,有了你之後,我對其他女人都役興趣了,喔,我時時都需要你在身邊,我不能沒有你……」
赫密繃緊。他身體還亢奮著,無法不順著弟弟噯昧的話去想,他沒經驗,無從想像親密接觸,只能想像親吻——他銜住她紅潤可愛的唇,吻過她的唇、她細緻頸項、她纖長鎖骨。他的手撫摩過她身子,從背脊往下,捧住她小巧的臀。她輕盈纖細,牛奶色的皮膚溫熱光滑,貼住他皮膚……
他口千舌燥,俊臉泛紅,呼吸短促,他臉色陰沉地瞪著弟弟,理智混亂,想把他掐死一百遍,再來一百遍。
貝蘋卻在笑,渾然不覺赫密臉色怪異,她覺得凱索將打蟑螂描述成這樣實在莫名其妙,但又好笑。「你越講越奇怪了,好啦,我跟你去——」
「不行。」赫密突兀地打斷她。
她瞧他。「為什麼不行?我現在是他的僱員,他需要我,我當然要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可以自己解決。」
「他不會自己解決,都是我幫他的啊。」
「都」?也就是不只一次?赫密瞪向兩人,貝蘋臉色坦然,凱索笑吟吟,眼色挑釁,像對他說……想要她的話,就搶回去啊?
「如果他需要別人幫忙,他可以花錢買,想要多少就僱用多少。」赫密摸出支票簿,整本扔給弟弟。「你留下,不准去。」
凱索吹聲口哨。「哇,你這麼慷慨啊?」奇怪,看大哥應該按捺不住了,怎麼態度還這麼冷靜?
「我想齦凱索去。」貝蘋不高興,瞪著赫密走過來。他憑什麼阻止?
「你哪裡也不會去。」赫密沉聲宣佈,按住她肩頭,俯身吻住她。
凱索微笑,伊凡驚奇,訕訕地別開頭,兩秒後又轉回頭偷看。
貝蘋驚愕,黑眸瞠大,想反抗,可他強勢的力道讓她躲不開,只看見他美麗的睫毛垂落在光滑臉龐上,彷彿很陶醉,她不知不覺跟著閉上眼。他偏涼的氣息滑進她嘴裡,變得灼熱,他重重吻她,舌尖糾纏她,霸道但纏綿的男性氣息如電流般穿透她,將大腦變成一團甜蜜的漿糊。
親吻結束,她頭昏腦脹,搞不清狀況,兩腮變成粉紅色,傻傻恍惚著。
赫密站直身,一手仍佔有性地環在她肩頭,姿態傲然,儼如國王扞衛他唯一且珍愛的王后。他瞧向旁邊的「閒雜人等」,伊凡就算了,他冷瞟弟弟,淡淡開口。
「你還在?既然跟你大嫂話別完了,還不走?」口氣之肅殺冰冷,連北極的風也自歎不如。
凱索笑咪咪。「是,我馬上就要滾了。」
大嫂……貝蘋臉蛋瞬間紅透,擅自給她冠上這頭銜的男人倒是很從容,牽起她的手離開客廳,把所有人拋在後頭。
凱索撫著下巴,目送兩人離開。呼∼∼總算搞定。「來開個賭盤,我押全部財產,賭她真的成為我大嫂。」
伊凡也摸下巴,笑吟吟。「我也押全部財產,賭她會。」
「欸,都押同一邊,那還賭什麼?」嗟。「換賭別的,我賭她會變成混血種,成為我們的族人之一。」
「我也賭她會。」
「……算了。」嘖,沒意思。
貝蘋被赫密拉著穿過走廊,剛才被吻到作廢的理智慢慢回籠。
奇怪,他怎麼回事?昨天冷淡地拒絕她,今天拉著她就吻,不清不楚的是怎樣?
他步伐大而堅定,毫不猶豫,帶她來到安靜的樓梯間,一盞小燈在牆角幽幽綻光。
貝蘋開口。「等等,你——」
他指樓梯。「站上去。」
她依言站上。「你——」
「再上去一階。」
不懂他的用意,她依言站好,發現這高度剛好跟他平視,很好,可以瞪著他眼睛質問,她叉腰。
「你到底——」小嘴才張開,他的唇又貼上。
她驚呼,聲音被他吞沒,他捉住她細腕,將她手腕釘在壁上,強壯身體欺近她,她被堵在堅硬牆壁和強壯胸懷之間無處逃,他的唇舌覆上她,輾轉吮吻,比剛才更緩、更細膩,將她從外到裡細細品嚐。她似著火的棉花糖,甜蜜柔炙,身體發軟,他的腿適時滑進她雙腿間,親密而曖昧地撐住她。
幽暗裡的吻彷彿偷情,更為激情,他啃咬她,深深吻她,他喜歡她的氣味,她火熱柔軟的唇,她對他過度熱情的細小抗議,她的一切。他喉頭滾動滿足地低吟,愛極嬌小的她在懷裡的感覺,情不自禁一遍又一遍,以唇熱烈傾訴。
她已被吻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迷糊中察覺到他身體的某部位異常堅硬……咦?
熟吻暫休,兩人都喘吁吁,他這才解釋。「我對你的身高沒意見,不過,高度還是要調整一下,比較方便吻你。」
她卻質問他。「你幹麼在身上藏手電簡?」
「手電筒?」他莫名其妙。
「對啊,別想裝,我發現了。你是不是很在意那晚凱索說的話?」
「哪天?什麼話?」
「就是我受傷的時候,有一晚你來餵我吃飯,之前凱索不是在我房裡嗎?」
「唔,那晚你們說了什麼?」
「我也忘記講什麼了,總之他講到性功能障礙。我說你啊,不要這麼愛面子,我知道你們吸血鬼的情況,你放個手電筒想唬誰……」她忽然覺得不太對。「咦,既然你沒聽到,那幹麼來這招?」
他花了幾秒鐘思考她的話,終於懂了,悶聲低笑。「我沒有藏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