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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瑪奇朵

  過了片刻,她粲然一笑,同樣拉著他的手貼往自己的胸口。

  這樣霸道的他,只想看著她,連死都非得拉著她的男人,才是吸引她的男人。

  「君生,我願生,君死,妾願隨,蒼天為證!」她嬌笑著,話聲卻鏗鏘有力。

  有個男人願意和她這寡婦生死相隨,他都不怕不划算了,她又怕什麼呢?  就如同她之前說過的,自己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還怕捨了這一條命嗎?

  雙手相貼,四片唇瓣再次相依,這次,他們多了彼此坦然的真心,緊緊摟抱著對方的身子,那是他們對彼此許下的承諾。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第5章(1)

  清幽的院子裡,寒鄲零躺在擺在院中的軟榻上看書,聞著院子裡的淡淡花香,聽著樹上清脆的鳥語,身邊還有所愛之人拈著針線替他縫補衣物,如此美好時光,他只能想到一句話來形容。

  只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觀日、觀月依舊是在外頭守著,他和媚娘才剛互相坦白心意沒多久,有時候相視時還會帶著一點羞澀尷尬,雖然氣氛不錯,但他怕媚娘會不自在,幸好他們也不需要別人伺候。

  寒鄲零半臥著看書,突然看著她梳得簡單的髮髻上只有幾朵白絨花點綴著,心中一動,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頭上沒半點裝飾,明兒個觀月他們下山的時候,我讓他們拿些本子上來讓你挑挑?看喜歡什麼就挑了圖樣讓人打去。」庫房裡金銀寶石都不缺,到時候看要什麼材料,從裡頭拿去打就是了。

  他這兒從來沒有過女主子,所以也不會有首飾這些東西,要不然他就直接開庫房讓她挑了。

  齊媚娘睨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不了,我還在孝期呢。」她又何嘗不想帶上喜歡的首飾,不過現在情勢不允許,所以她便忍著了。

  說到孝期這件事,她其實有點心虛,明明就說好要守一年孝,現在她卻跟長福……即使她再不拘小節、即使她跟武玄像陌生人,每每想到感覺還是有些古怪,但要她因此就不跟長福在一起也不可能,也就只能在其它方面盡點心意了。

  聽她提到孝期,寒鄲零才後知後覺的想到,眼前這個小女人曾經為別的男人披過嫁衣,雖然知道那男人在她嫁過去的當晚就死了,但是身為男人,他心裡多少有幾分的不自在。

  他忍不住接著問道:「你住的尼姑庵都燒成那樣了,你前頭夫家難道沒有派人來問問?」

  這裡離京城也有好一段路,她一個寡婦沒了居住的地方,身上的財物又付之一炬,她婆家那裡若是得到消息,也該趕過來替她安排去處,只是現在都過了好些天,好像也沒聽她說有什麼消息。

  齊媚娘淡淡笑著,「那家人怕我怕得很,就怕我回去了又把他們給剋死,再說了,當初就說好我替他們家兒子守孝一年,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關,既然是很快便不相關的人,他們又怎麼會費心來關心我住得如何、過得如何?」

  聽她和前頭夫家兩邊的關係比陌生人還不如,寒鄲零心中是有些高興的,他握著她的手,柔聲說著,「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就怕以後他們又找上門來,對你說些不好的話,我看還是明兒個讓觀月下山順便過去處理一下,就是橋歸橋路歸路,這些事情也要說個分明。」

  齊媚娘想了下,點了點頭,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臉又忍不住紅了起來。

  「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做什麼呢!」她嗔著。

  「還能做些什麼?」她難得的羞澀讓他頓時起了玩心想逗弄她一下,「還能做些什麼,就是握個手而已,比起小娘子那日對我做的可差得遠了。」想起那日她壓在他身上的情景,他身體忽然火熱了起來。

  齊媚娘也想起自己那大膽的舉動,臉上粉紅一片,低聲說著,「那日是在屋子裡,又沒人瞧著,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是夫妻也沒有人這樣動手動腳的。

  他從後頭摟著她,唇輕靠在她耳邊低喃輕笑,「媚娘,想不到不過是到了外頭,你性子又變了,放心,觀月他們平常無事不會往院子裡望的,只要我們靜靜的不出聲……」

  被他這一陣撩撥,齊媚娘渾身酥軟的躺在他懷中,小手忍不住掩著臉,羞澀道:「別!就這樣也羞死人了!」

  她越羞,他逗弄得越起勁,才剛側過她的頭,正準備要吻上她唇時,突然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群穿著鎧甲、帶著刀的男人就衝進院子裡,貼著牆邊站了一圈。

  這樣的陣仗把齊媚娘嚇了一跳,寒鄲零則是冷臉看著從後頭走過來的男人,沉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像首領的男人也沒多說,直接單腳跪地,大聲喊著,「卑職得令,恭請王爺回京!」

  寒鄲零眉一皺,才想拒絕,誰知道對方像是已經猜到他要說的話,再次冷硬的說著,「請王爺莫為難卑職,卑職得令今日就得送王爺啟程回京。」

  寒鄲零輕歎了口氣,明白這是不得不回去了,回頭看著齊媚娘還是一臉的驚慌,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然後轉身又是沉著冷臉吩咐。

  「到外邊等著去吧!」

  齊媚娘還想問這是怎麼回事,但是見他搖首示意先別問,也就閉口不多說,只是心中忍不住囔著。

  現在不問不代表接下來不問,總之,她要是不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了,就是睡都睡不安穩。

  在晃動的馬車裡,齊媚娘先是著嘴,然後看著坐在另外一邊閉眼休息的寒鄲零,不滿的踢了踢他的腿,見他沒反應,又把帕子揉成團丟往他的臉,最後見他還是沒半點要理她的樣子,才正要拿起自己團好的繡線球丟過去時,閉目養神的寒鄲零終於睜開眼,無奈又縱容的望著她。

  「這是怎麼了?」

  齊媚娘瞇著眼瞅著他,「我才要問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來了一群人,不由分說的就讓我們上了馬車,也不說要去哪裡,甚至一個個長相一看就是凶狠的……」越說她越覺得委屈。

  她不過是個老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他倒好,直接讓她跟著上車,卻一句解釋都沒有,不知道女人心眼小膽子也小,見到這樣的陣仗心裡會發慌嗎?

  寒鄲零好笑的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挑起她的下巴調侃,「我以為你膽子大得可以大過天了,怎麼現在卻這麼膽小。」

  她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這樣,一點都沒變,我這是正常百姓該有的態度。」

  「不知道那天是誰扒了我的衣服,還壓在我身上,讓我不把話說清楚……」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撲倒,嘴也被她用一雙小手給捂著。

  她惡狠狠的看著他,臉上滿是羞窘,小嘴不停的說著,「不讓你說、不讓你說!你真是……全都給我忘了!」那天她腦袋裡肯定是哪條筋斷了,才會那麼不顧一切……

  寒鄲零被又槌又打的,卻絲毫沒有怒氣,只是覺得好笑,原來爽朗大氣的她也有這種宛如小野貓炸毛的表現。

  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頭髮,卻在碰到她頭髮的瞬間,馬車停了下來,他只好縮回了手。

  幸好他及時收回手,馬車才剛停下,車簾子就被人掀了開來,觀月站在外頭,頭垂得低低的,低聲說著,「主子,到宅子了,宮裡說體諒主子的身體,讓您休息好了再進去,如果今兒個歇晚了,明兒個再進去也是行的。」

  寒鄲零臉色冷淡,聽了這樣看似貼心的話,心裡卻沒有起半分的漣漪。

  這話是客氣了,用在兄弟上頭更是客氣得過分了,這話聽起來是體恤他的身體,其實何嘗不是那個不想看到他的人最後一點掙扎。

  假如可以,那人大概一生都不想再見到他吧!

  「那就這樣吧。」吩咐後,他先下了車,轉頭牽著齊媚娘也一起下來。

  齊媚娘聽著他說的話,不免有點心驚,但想想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他非富即貴了嗎?自己現在又在怕些什麼?

  這麼一想,她倒是平靜了不少,而寒鄲零掀開馬車的簾子,伸出手要攙著她下車的貼心動作,更是讓她喜得忍不住淺淺一笑。

  她仍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只不過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粗糙的布料,款式也換成了時新的,又因為被某個男人花心思寵著慣著,讓她本來就嬌妍的面容更添幾分的美好,如今這含羞帶怯的一笑,宛如杏花綻開般,粉嫩嬌艷,讓不少人都看得怔了。

  寒鄲零也是其中一個,他一直繃著的臉不自覺露出淡淡笑意,牽著她的手下馬車,慢慢走進他在城外的別院裡。

  這座別院是他當初辭了那人要給他建的定南王府,自己額外圈地所蓋的,只是他也少來,畢竟那人也不希望他靠得太近,所以大多時候他還是住在和尚廟後頭,少惹些麻煩也多些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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