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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心寵

  「這怎麼能叫下三濫的法子呢?」他連連搖頭,還說:「連瑩嬪都誇我這法子聰明呢。」

  「對了,瑩嬪」不說還沒想到!周夏瀲拉高了嗓音,「她到底怎麼回事?居然是你派來的奸細?」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趙闕宇呵呵地笑,「瑩嬪人滿好的,難得她不吃醋,一心幫著咱們……」

  「等等。」她真的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不是你的寵妃嗎?不是對你癡心一片嗎?」

  「癡心一片,那是從前,自從她發現朕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以後,她便死了心了。」他淡笑回答,「這不,搬進冷宮沒幾天,就跟她的同鄉勾搭上了。」

  「你知道了?」周夏瀲一驚。

  「別擔心,朕又不會降罪於她。」趙闕宇笑道,「只不過抓著她的這個把柄,倒可以指使她替朕辦事。」

  「幫你來騙我?」她瞪他說。

  「瀲瀲,看--」他摟住她的腰,「這冷宮修繕得像不像一座行宮?你真以為是瑩嬪出的銀子,給她自己住的?」

  「不是嗎?」他還有什麼瞞著她?

  「是朕想著讓你住得舒坦一些,朕每次過來,也能舒坦一些。」他意有所指地表示。

  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遷入冷宮,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其實,這裡與藏麟閣沒什麼區別,都是他藏嬌的金屋。

  她百般執拗,跟他對著幹,孰不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她怎麼亂衝亂撞,也逃不出他的五指。

  然而這時,她的心裡居然湧現出一絲甘甜的欣慰,彷彿貧膺的土壤裡開綻出小小的花朵。

  因為這也表示他一直是在乎她的,哪怕瀕臨絕境,他也從沒想過放棄她,執意要與她在一起……

  「瀲瀲!笑了」趙闕宇刮刮她的鼻尖。

  「哪有……」她連忙掩飾,沉下臉來,「哪裡有笑?」

  「瀲瀲還不承認啊?」他莞爾地逗她,「來,讓我證明一下你的確笑了」

  他忽然伸出雙手,直搗她的腋下,力道忽輕忽重,讓她又痛又癢,不由得大笑大叫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瀲瀲,你承認自己笑了沒?」趙闕宇不依不饒,逼問道。

  「皇上……皇上……」周夏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放過妾身吧……」

  「叫我的名字」他趁機下令。

  「闕宇……闕宇……」她已經好久沒這般親暱地喚過他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語調低下去,讓他以為自己服軟,趁他不備,她忽然調皮一笑,手婁住他的脖子帶著他一道滾落榻間。

  趙闕宇冷不防被她這麼一拉,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心口驟然狂跳起來。

  她身子綿軟馨香,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讓他呼吸瞬間一窒,下腹立刻繃了起來!

  「瀲瀲。」他忍不住去咬她的櫻唇,「我的瀲瀲--」

  已經不知多少次,一到這般時刻,他都要克制住自己,但今天他不必再顧忌什麼。他大掌順勢而下,脫去了她的裙孺。

  「闕宇?」周夏瀲臉紅心跳又頗為錯愕,微顫地握住他的手,不解地看著他。

  「瀲瀲我不是一直說,到時候自然會親近你嗎?」趙闕宇眸光深沉、笑意魅惑,「現在,是時候了。」

  現在才是時候?為什麼入了冷宮,他才肯越過最後一道屏障?她實在不懂這其中有何奧妙?

  但很快的,她已無法多想,他的挑逗讓她意亂情迷,只能跟著他的節奏,嬌喘微吟……

  半夜醒來時,她的下身有些微疼。畢竟這是她的初夜,而他的力勁又是那樣猛烈……

  周夏瀲望看躺在身畔均勻呼吸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熟睡的樣子真像個頑皮孩子,幾縷髮絲垂在額前,沒了清醒時的精明霸道,變得單純可愛。

  她撐起身子,端詳了他半晌,而後,將頭輕輕埋在他懷裡。

  或許是她動作太大,趙闕宇忽然醒了,一把摟住她,讓她嚇了一跳。兩人四目相視,而後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第7章(2)

  「闕宇。」她忽然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挑眉反問。

  「你總說不是時候,為什麼……現在又是時候了?」她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提這樣的問題。

  他沉默半晌,才回答,「因為,從前你是周丞相的女兒,而現在,你只是我的瀲瀲。」

  她凝眸,不太懂得。

  「我不否認,當初娶你入宮,的確有些朝政上的考慮。」

  沒錯,他是帝王,若他說他能完全不顧江山社稷,她倒有些懷疑了。

  「可我又是那樣喜歡你……」他托起她的下巴,輕啄她的櫻唇,「瀲瀲,自從遇見你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你是周丞相的女兒?假如你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丫頭,那該多好」

  「現在,我終於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丫頭了」周夏瀲微微歎息。

  現在,她終於可以只做他的瀲瀲,而他解決了一切棘手的政務,就可以用單純的感情來對她。

  她明白了,現在,總算明白了。

  「闕宇。」她道出難以啟齒的問題,「我爹爹他……真的參與謀反了?」

  他不語,算是默認。

  周夏瀲本以為殘酷的答案會把她的心再次撕裂,但這一次,出乎意料地,她很平靜,然而,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他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已經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還有什麼不滿的……」

  「丞相他也是受了賀將軍的蠱惑。」趙闕宇淡聲道,「況且近日我頗為重用江映城,還封他為右相,丞相心中會有不滿也可理解。」

  可她畢竟是爹爹的女兒啊,為什麼爹爹不顧忌一下她在宮中的處境,連她也利用?周夏瀲感到心像石子一般往水中沉去。

  「瀲瀲,不要怪你爹爹。」他很明瞭她的心思,攬住她的纖腹安慰,「人都是自私的,通常都會先想著自己。拋卻此事,你爹爹待你一直是極好的。」

  是啊,從小到大,論起在家中所得到的寵愛,三姊妹裡誰也及不上她,就當這次……是對爹娘的報答吧。

  「何況我這麼寵你,你爹爹也猜得到我捨不得殺你的。」趙闕宇忽然一笑,貼近她,要輕咬她的耳垂,「對不對,瀲瀲?」

  她被他追得暫且從難受的情緒中抽離,身子一縮,不讓他得逞,然而他卻立刻展臂牢牢將她控制住,讓她不能動彈。

  「瀲瀲,你知道嗎?我一直不親近你,還有一個原因--」他低低道。

  什麼原因?她瞪大眼睛。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擱到身下,她碰觸到她的昂揚熾熱……

  「瀲瀲。」他的氣息開始不穩,「要了你一次,我就會一天想要十次,到時精力耗竭,該拿什麼去處理朝中之亂?嗯,你說說?」

  好不正經的禽獸……周夏瀲剛想笑罵,卻被他狠狠封住櫻唇,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本可以休息片刻的夜晚忽然又被他霸佔,變得短暫且不眠。

  這裡是冷宮,如今她卻覺得,生活比從前的寢宮更加舒服自在。

  趙闕宇替她添置了許多東西,吃穿玩樂一應俱全,完全不像一個棄妃該有的分例,倒似皇后。

  每天下了早朝,他便直奔此處,與她耳鬢廝磨。該在御書房批的折子,他也命人挪了過來,朝堂政事、閨房之樂,倒是兩不耽誤。

  他批折子的時候,她便在一旁幫著磨墨倒茶,或者自己靜靜繡花看書,偶爾抬頭正巧與他四目相對,又笑著別開臉去,其彼此心有靈犀而喜悅。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雖然不再有從前的輝煌與名利地位。但她並不在乎那些虛華之事,能與他長相知、長相守,直至地老天荒,這才是她今生所求

  這一天,他不知被什麼事耽誤了,遲退沒有來。

  周夏瀲坐在廊上逗弄著一隻鸚鵡,看似悠閒自在,其實心底倒還真有些焦急。

  這個角度可以一直望見大門口,日落西山的時候,他終於來了。

  鸚鵡叫著「闕宇、闕宇」,周夏瀲飛奔上去,彷彿久別重逢一般。

  「不過遲了一會兒,瞧你的樣子。」趙闕宇不由得好笑,輕撫她的髮絲,「還怕我不來了?」

  「哪有?」她偏偏不認,「你來不來,我都不在意。」

  「真的?」他挑眉問,「那好,朕這就回去。好久沒去瞧瞧別的妃嬪了,可別讓她們吃醋了!」

  周夏瀲嘴裡沒回答,雙於卻不自覺地拉住他的袖子,弄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瀲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決定不再逗她,換了輕鬆的語氣,「今天朝廷裡商議,放你全家到昭平去。」

  「昭平?」她一怔。

  「對啊,昭平可是個魚米之鄉呢。」

  所謂「放」,是指「流放」吧?呵,古往今來,流放一般都是去苦寒之地,而今居然把她全家安置到昭平那氣候舒適宜人的地方去,真不知他是費了多大力氣才得以說服群臣。

  「多謝皇上--」她忽然俯首,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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