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打結的范筠幸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後又是一愣,「什麼?」
「真不放心就搬出去。」他不耐的重申。
別說她壓根還沒想到那麼遠,就是眼前她也沒有因此對他感到不信任。
經過這幾天來的相處,她知道他不是個居心不良的人,連忙澄清,「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我只是……」
話到一半,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只是因為誤會了他的性別,所以感到震驚而已。
就算她不把話說完,池以諾也看得出來她沒說出口的意思。
她心虛的低下頭,「對不起。」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鬧出這樣令人無地自容的誤會。
「我接受你的道歉,這件事就算了。」既然她都道歉了,他便不再計較,轉身走回計算機桌。
望著他的背影,范筠幸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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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誤會像是解釋清楚了,但范筠幸的態度卻也因此產生了變化,池以諾一直到她隔天下班回來才察覺到。
「吃飯了。」
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在他面前的一些糗事,她便覺得有些彆扭,更不像之前那樣會直接喊他名字。
雖然少了名字的稱呼,不過真正讓他注意到的,是她買回來的晚餐。
他看了眼單人份的晚餐,「你不吃?」
「我吃過了,你吃吧!」
她雖然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可看在他眼裡仍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我先回房間了。」范筠幸說完也沒等他答腔,轉身就回房間。
對於她有別以往的態度,他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接下來連著兩天,她下班回來都只買了單人份的晚餐。
「開始池以諾雖然不覺得怎樣,但或許就像她之前說的,多個人一塊吃飯胃口會比較好,食慾似乎也受到了影響。
因此,當第三天她又買了單人份的晚餐回來時,他終於對她的忸怩感到不耐。
就在她轉身要回房間時,突然聽到他冒出一句,「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他這個該生氣的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了,她鬧什麼彆扭?
她愣了下,「什麼?」
「如果是對我感到抱歉的話,沒那個必要。」身為一個男人,他還不至於那麼小家子氣。
卻也是因為這樣,他無從理解她的彆扭其實是出於困窘。
「我不是……」范筠幸想否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解釋自己的心態。
「那就彆扭扭捏捏。」搞得他也莫名影響了胃口,雖說他根本就不信什麼兩個人一塊吃胃口會比較好的論調。
什麼扭扭捏捏?
范筠幸雖然不贊同他的說法,倒也沒開口反駁。
反而是他還有話說,「如果你不是想找人一塊吃飯,就不需要特地替我買晚餐。」
他沒說出口的,是自己在無形中習慣了聽她晚餐時間無意義的閒聊,所以這會她不在身邊吱吱喳喳,他反而覺得有點空虛。
聽到這話,她連忙表示,「不是的!我……我明天會買兩個便當。」畢竟一個人吃飯是真的很悶,而且她也很喜歡兩人一起吃飯的感覺。
接受了她的回答,他不再說什麼。
倒是范筠幸見他似乎根本沒把自己之前的糗事放在心上,心裡的彆扭也跟著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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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池以諾真正的性別後,她終於弄明白,之前自己一直誤以為他的不多話是因為氣質,如今才知道那其實是冷漠。
雖然認清楚了他的個性,但她卻沒有因此被嚇到,這或許該歸功於之前的相處,知道他的冷漠並非是針對她。
反而是他老窩在計算機桌前這點,讓她從之前就一直不以為然到現在。
之前因為誤會他是女生的緣故,又見他舉手投足間帶著貴氣,想說家境既然許可,也確實沒必要出去工作。
可是現在知道了他真實的性別,她就有話要說了。在她看來就算是家境許可,男人還是需要有份工作,才不至於整天在家游手好閒。
因此,今天晚飯過後她一直待在客廳裡,想找機會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從稍早開始,池以諾就察覺到她坐在沙發那頭,視線下時的往他的方向飄。
他雖然沒說什麼,不過隱約也看出她似乎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心裡不無意外。
以她藏不住話的個性,居然也會有難以開口的時候?這讓他不禁對她想說的話起了些許好奇。
不過照眼下的情況來看,他懷疑自己要是不先開口,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聽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你想跟我說什麼?」
「嗄?」范筠幸先是嚇了一跳,跟著才注意到他停下了手邊的事,正望著她。
雖然詫異他是怎麼猜到的,不過既然他主動起了頭,她決定順勢把握這機會跟他說個明白。
只不過主意雖定,她又不確定該怎麼說,才不至於傷到他男人的自尊心。
因此在一陣猶豫之後,她語帶迂迴的問出口,「你知道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嗎?」
由於才剛發生過她搞錯性別的事,池以諾直覺以為她是要談那件事。
她接著往不說:「女人要是待在家裡沒有出去工作就叫做家庭主婦,可是男人如果整天待在家裡不出去工作,就會被當成是游手好閒。」
說這話時她直勾勾的看著他,想知道他是否聽明白。
他眉梢一挑,「然後呢?」
「雖然說這樣是很不公平沒錯,不過這個社會的價值觀就是這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就在她期待他能聽明白時,只聽到他冷淡響應,「說重點。」
頓時,她真恨不得能晚些時候知道他的性別,那樣自己就能自然的表達出心裡的想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說起話來綁手綁腳。
「我是說,就算是家境很好,男人還是應該要有工作。」
「所以?」
以為這樣說已經夠清楚的范筠幸壓根沒有料到還有所以,偏偏他還在等著她往不說。
終於,她也顧不得他的面子,硬著頭皮問:「所以你要不要考慮找份工作?」
池以諾這才明白她的想法。
見他不說話,她有些急切的道:「你知道的,男人沒有工作真的會被說得很難聽,在我們南部如果有誰家的兒子不出去工作,就會被說成是不長進、沒出息,難聽一點的還會被當成是好吃懶做。」
可能的話她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卻又擔心不這麼說不能勸醒他。
將她的苦口婆心看在眼裡,他雖然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聽這些,卻沒有因此感到不耐煩。
「誰告訴你我沒有工作?」語氣聽似淡漠,卻多了抹溫度。
「嗄?」擔心他聽完會生氣的范筠幸壓根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這讓她猶豫著開口,「可是你……」
整天坐在計算機前面也不出門,她雖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麼,但是橫豎看來實在都像是個不事生產的人。
池以諾像是能猜到她心裡的想法,接口道:「不是一定得出門才能工作。」
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引起那人的注意,他放棄自己創業的想法,選擇到各大企業擔任投資顧問,替他們賺進大把鈔票的同時,也讓自己的能見度快速獲得提升。
透過各大企業的積極爭取,他知道絕對會引起那人的注意,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否則其它人也不會陸續找上門來。
「你是說你有工作?」她的語氣聽來意外,卻也不無欣喜。
她真心的反應讓他的語氣明顯加溫,「或者你以為自己為什麼進得了現在的公司?」
關於這點范筠幸早知道是托了他的福,現在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輕呼出聲,「你是說我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是可以這麼說,他在心裡想著。
不過更具體的說法是,他為很多家公司工作,只要他願意。
她突然想起上回的電話,「難怪那個人在電話裡叫你池顧問,原來你是公司裡的顧問啊。」雖然她其實也不是很明白顧問的工作性質是啥。
池以諾沒有解釋打那通電話的是其它企業,只是反問她,「現在你應該不需要擔心我游手好閒的問題了吧?」
范筠幸頓時一陣尷尬,「我想也是,應該不會有人喜歡被當成是游手好閒。」
他不以為忤的揚起嘴角。
米
就算是生活上一切順遂,還是難免會碰到什麼卑劣的人或事,就如同范筠幸此刻。
對於部門裡的組長老是利用職務之便對女職員毛手毛腳,她老早就看不過去,只是礙於自己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沒有什麼立場說話,而其它同事雖然也都看不慣組長的所作所為,但是職場上的文化就是這樣,誰先跳出來說話誰就先倒霉。
因此,眾人在敢怒不敢言之餘,都選擇對組長的行徑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