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驚,羞怒交雜的同時,她想也不想便朝面前這張狀似溫文無害的俊臉揮去一巴掌——
只見尹棠璿頭一偏,她本以為他會被激怒,氣得扭頭就走,孰料,他竟不惱也不慍,僅是嘴角微揚,眸色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後,不忘喃喃叮嚀,「以後記得吃飽點,光喝酒,打人都沒力氣。」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擺明是在嘲諷她,只因為她在喜宴上拒絕他出於一番好意的布菜,只因為她不聽他勸告,把酒當開水喝。
他在教訓她。
瞧他那嘲諷的嘴臉,她還沒激怒他,倒是自己先被氣壞了,還沒想好怎麼對付他,這男人已經眼捷手快的發動攻勢——
熾烈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腳踝,一使勁將她拉向他,她根本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拉近一個可怕的漩渦之中,等著滅頂。
他存心要瓦解她,掠奪她,幾次僥倖逃過他霸道的吻,還來不及慶幸,下一秒他就用更纏綿的方式折磨她。
分不清楚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他,她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渾身欲振乏力。
無法想像,他臉上表情是那麼的冷靜沉著,卻用如此邪惡的方式撫摸她、親吻她,害她整個人宛若飄浮在無重力空間,不住的天旋地轉,觸不到地的感覺,充滿了不安。
低頭,黑眸靜定的凝視身下渾身染著情潮的她——
雪白的肌膚在他的親吻下,染上艷澤,模樣這麼可口、這麼誘人,教他怎麼捨得放棄自己的權利?
他可是個野心勃勃的商人,平白將利益拱手讓人的愚蠢事,他才不幹。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慾望,清晰的敦促著他繼續。
「給我。」嗓音壓抑的說。
她睜著迷濛的雙眼,不解的望著他。
他要她給他什麼?他都已經將她拆吃入腹了,他還要她給他什麼?
「給我,好不好?」他又問,跟著在她身上施展更多魔法。
驀然,屬於他的熱燙在她的敏感地帶蹭動著,誘發她迷迷糊糊發出一陣嬌吟,「啊……好。」給,都給,他要什麼就拿走,只要他別再用這種方式折磨她。
滿意的抹唇微笑。
當他試圖將自己深深埋進她的身體裡時,她難受的蹙起眉,「唔,走開!你在做什麼?不要了……你出去……」
他弄疼她了。
好疼……
迷離的雙眸看著身上的他,望著這張稱不上熟悉的俊臉,對於他的從容自若,她感到怔愕且不可置信。
那眼神彷彿是在對她說,是你說要給的,你答應的。
她抓著他的肩膀,捶打強悍的他,但他不為所動,依然慢條斯理的進入。
他安靜而沉默,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喘息的陽剛氣息,除了呼吸聲,他幾乎不發一語,那雙黑眸深邃得像宇宙黑洞,教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退縮,他還用陌生的節奏推著她,意圖將她推向一個不曾感受過的境地。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不久之前還是陌生人的他們,現在卻如此親密無間。
他一口一口的吃著她,強硬的線條,緊緊的嵌進她柔軟的身體。
她恍惚而迷茫,小嘴忙著吞吐著淺促的氣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還頑強抵抗的小手,如今卻只能一鬆一緊的胡亂抓著。
「嗯……」
陌生的嬌吟逸出,煽動了他的情緒,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越來越熱燙,越來越緊繃,就像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她幾乎招架不住,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瞬間——
「啊!」她嬌啞驚呼。
感覺眼前一片炫白,像煙火般,接著她失神癱軟,雙眸緊閉,透著薄汗的胸口因呼吸而急促的起伏著,全身居然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的手還在她身上遊走,不斷帶給她顫慄的酥麻感覺,可她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尹棠璿……這該死的男人!
第2章(1)
儘管前一晚,他很晚才睡。
儘管前一晚,他耗費了不少力氣在和某人糾纏。
但多年來不曾鬆懈過的生理時鐘,還是讓尹棠璿一如往常般,在寧靜的清晨六點,準時醒來。
正坐起身,視線掃過眼前簇新的擺設,他旋即意識到,這是他和她的新房,也是未來他們要共同生活的——家。
這棟位於陽明山的豪華別墅,是余富景送給他們夫妻倆的結婚禮物。
光是別墅本身就佔地百坪,更別說別墅後方那片大到會讓人迷路的蓊鬱森林。
等著伺候他們夫妻倆的傭人,早在二天前就已先入住,少說有十來個,全都是從余家撥過來的。
原因很簡單,還不就是怕新找的傭人笨手笨腳,惹惱了身嬌肉貴的余蓓妮。
低頭,黑眸往大床的另一邊睞去一抹凝視,寧靜沉睡的是他的新婚妻子。
原來,她安靜不吵鬧的時候,模樣是這麼的乖順可人,像個亟需被人呵護的可愛小女孩。
他舉起手,用手背輕輕磨蹭她的臉蛋,然後,腦袋本能的想起昨天晚上的新婚之夜——
雖然這是出於商業利益而結合的婚姻,但昨晚那場契合度極佳的身體對話,美好得令人難以置信。
沒想到,缺乏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居然也能共享如此美妙的情慾狂潮。
誰說非得有愛?少了愛意的性,也能很完美,直到現在,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還牢牢記得那一瞬間的滿足感。
不過,現在還不是忘情享受快樂的時候。
他自律的收回手,不再眷戀指掌下的細膩滑嫩。
雖然他已經為自己取得最有力的後援,但這場充滿變數的繼承人爭奪戰才正要開始,稍有不慎都將前功盡棄,也會白白浪費他這樁婚事。
翻開暖呼呼的被子,他裸身下床,姿態昂揚的走進浴室,準備把自己打點得無懈可擊後,意氣風發的上戰場去。
擎天立地的站在花灑下方,他摁下開關。
「嘶——」當熱水沖刷上他健碩的身軀時,背上傳來細微持續的刺痛感。
他皺眉轉頭看向後背,眼角餘光發現了幾道抓痕,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抓痕百分之兩百是余蓓妮的傑作。
都怪昨天晚上兩人太賣力的糾纏,所以當他弄疼了她後,她也毫不客氣的抓傷他的背,當作回報。
慶幸的是,至少她沒失手抓花他的臉,要不等他踏出這扇房門,鐵定免不了要被指指點點,更別說他待會還要到公司去和一群主管開會。
他沒有安排蜜月旅行。
他是這樣以為——
婚姻既然是建築在利益之上,大家就實際一點,畢竟,利益才是王道,度不度蜜月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想起工作,對於這只有仇必報的嗆小貓,他只花了一秒鐘輕哂她的報復行為,便把握時間洗了個神清氣爽的澡,接著走向更衣間,站在長鏡前,雙手並用的飛快將自己穿戴整齊。
領帶、袖扣、皮帶、手帕……還有手錶,確認自己從頭到腳都非常完美後,尹棠璿這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前腳剛踏出更衣間,後腳還來不及跟上,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不知名物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飛擲而來。
暗影掠過他身旁,砸上了左邊的牆面,承受不住地心引力,下一杪,掉落在他腳邊,碎散一地,壯烈成仁。
從殘骸研判,被當作武器的,應該是擺在床頭那對昂貴的限量骨瓷天鵝的其中一隻。
尹棠璿揚起那雙平靜但稍嫌冷漠的黑眸,一臉淡定的迎上余蓓妮殺氣騰騰的美眸。
「你道早安的方式非常別出心裁,只不過準確度有待加強。」
他的口吻沉著而鎮定,但聽在余蓓妮耳裡卻異常刺耳,氣惱的她抓過另一隻骨瓷天鵝,再度朝他扔擲而去。
不在乎准不准,她只在乎自己的憤怒有沒有順利發洩。
醒來,看見自己渾身赤裸,身上佈滿激情的痕跡不說,雙腿間更是隱隱傳來不適,她馬上想起昨天晚上,尹棠璿這個男人對她的所作所為,氣得渾身發抖。
被捏住弱點逼著嫁人,已經夠讓她憤怒了,這男人居然還……
什麼克己復禮?這男人根本不懂什麼是克己復禮!王八蛋,她是不得已才會跟他結婚,但不代表他可以隨便碰她!
「亂丟東西不是淑女的行為。」他非常誠摯的說。
「就算我不是淑女,像你這種披著羊皮的狼,就稱得上是紳士?」反唇相稽。
她在氣惱他碰了她。「昨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那又怎樣?紳士放假日嗎?」嘲諷。
「你答應了。」他詢問過她,是她應允,他才動手的。
「那是、那是……」一時語塞,雙頰浮上一抹窘迫的緋紅。
那不算,是他沒說清楚,她才會迷迷糊糊亂答應的!
面對妻子的質問,尹棠璿臉上不見絲毫愧色,他氣定神閒的踢踢腳邊的碎瓷,揚唇淺笑,「沒有哪個男人會放棄享用妻子美麗身體的機會。」
享用?!他居然用「享用」這種字眼?!
「尹棠璿,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食、物!」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