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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練霓彩

  ※※※

  言今有些悶。

  他也知道今晚的游河之行,是三千閣那位秋氏金釵提出來的,也知道主子為了這個提議而歡欣期待了好幾天,甚至還在公務繁忙的空檔裡埋頭做花燈,連休息時間都顧不上。

  言今很想提醒主子,花燈都是女方在放的,您身為一個大男人,放什麼花燈呢?但是,要他去干擾主子的興頭,言今卻是不做的。

  他駕著馬車陪二少爺出府,到了和金釵姑娘約好碰面的鏡照樓左側,他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家主子淡定的吩咐他:「你留在這裡。」

  隨後不待言今反抗,古家二少爺便一手與金釵姑娘十指相扣,自顧自的沿著河岸走了。在兩人身後,那個頭嬌小的侍女對他投來同情的一眼。

  言今心裡悶極了。他的主子要追求金釵姑娘,他也想與那個小侍女培養感情啊!為什麼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守馬車?為什麼啊!

  懷擁美人的古和齊並沒有細心留意言今的哀傷。

  秋舞吟帶著他走到一株柳樹旁,然後在悅悅蹦蹦跳跳的帶領下,古和齊驚訝的發現這裡竟然有一道隱蔽的階梯,兩人手牽著手往下走,跟著古和齊迎來了更大的驚訝。

  是一條舟子。

  月光皎潔,秋舞吟偏過頭來,見他表情訝異,臉上不禁又得意又驕傲。

  「驚喜?」她笑問。

  「你都安排好了?」他湊近她,輕聲問。

  「岸邊人太多了,擠來擠去的多不舒服啊!」她皺了皺小巧的鼻尖,「我拜託葉暗衛準備舟子,悅悅和我都會划槳的,不會讓舟子翻了。」

  「真不錯。」古和齊讚歎道。

  所謂花前月下,美人在側,古和齊真是見識到了。

  夜裡的鏡照長河,兩畔植著柳樹,河面上花燈一盞一盞的,沿河而下,他們連槳都不用動,就由著舟子緩緩滑行,月光酒落河面,和著水光一起悠晃著,確實是美不勝收。

  在秋舞吟親手放下花燈之前,古和齊還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整個花燈上都寫滿了自己的名字,才交回給秋舞吟,看著她羞羞怯怯,咬著唇,臉上愉快的放入河面。

  茶燈搖搖晃晃的蹚開來。

  古和齊表情滿足。

  「秋舞是我的。」

  秋舞吟笑著看他滿面得意,心裡為了他這樣的好滿足而疼惜。

  掌握了古府大權,在外有古家大少爺為他開疆拓土,在內有古家老太爺為他坐鎮,她的二少爺是名副其實的繼承人。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還不是家主。

  他上頭還有一個老太爺。

  秋舞吟知道,古府裡那位將古和齊捧在手心上的老太爺,對於她的存在,非常的不認同。

  老太爺在古府一日,她就無法堂堂正正的由正門進入古府。

  古和齊為了這件事情,與老太爺起過數次衝突,而秋舞吟也知道,古和齊越是這樣硬抗,老太爺就越是排斥她,老太爺認定她就是個狐媚子,是為了古府家業而來。

  近日,老太爺甚至為了讓古和齊收心,已經擅自為他談了門親事。

  古和齊為此大怒,他甚至失態的在老太爺面前拍桌子,還推倒一張椅,隨後拂袖而去,爺孫兩人不歡而散。

  跟著他就病倒了。

  古和齊的底子不佳,雖然已經調養過,但是除了畏寒以外,他還不能大喜大怒的情緒起伏,這都會讓他脆弱的心臟承受不了。

  老太爺專斷的為他談親事的消息一出來,古和齊氣得病了。高燒數日不止,古府內亂成一團不說,連秋舞吟都在三千閣裡哭了幾回,連帶著葉暗衛也得來來去去的,帶去藥方,或者救命的藥丸,或者送去秋舞吟的口訊。

  這些不為人知的瑣碎接觸,才是古和齊能夠熬過那場高燒的主要原因,短短幾天,他整個人瘦了一圈,那素來淡漠的臉龐又削尖了些,變得更加凌厲而冰冷。

  可惜這場高燒並沒有嚇得老太爺改變主意。

  爺孫兩人有著樣的倔強性格。

  老太爺只是更堅定的,要給古和齊挑門好親事,娶個嬌娘子,他確信只要寵孫的心定下來了,對那青樓裡的孤媚子的心也就淡了。

  古和齊一方面惱恨老太爺的頑固與高壓,但更多的卻是焦慮。

  如果真的娶妻,他就再也見不到秋舞了。

  先不說三千閣主絕對不會允許他再登門,就是想到秋舞臉上可能會有的傷心表情,他寧可狠下心來,拋下偌大古府,也絕對不能認下親事。

  幸好在外奔波的古家大少,發回信來,勉強說服了老太爺。

  「長幼有序,大哥都尚未有正妻,孫兒作為弟弟,已經搶了大哥的家主之位,這迎娶之事,總不能還要搶在大哥之前。」古和齊一臉漠然的敘述。

  老太爺臉黑了,但寵孫說的在情在理,一時間也駁回不了。

  於是在明面上的爺孫鬥法,暫且休戰了。

  今晚的游河之行,是心力交瘁的古和齊難得能夠休息的機會。

  這一方舟子,悅悅坐在前頭,專心的望著兩旁滑過的花燈,那頭坐著一雙小情人,秋舞吟背上靠著墊子,懷裡抱著個撒嬌的二少爺。

  她在心裡笑,這個人,在旁人面前都是端著冷淡的架子,卻總是在她身邊磨磨蹭蹭,像是恨不得一輩子在她身上不下地了。

  「二少爺。」

  「嗯?」

  「我聽姬公子說,語歡姐姐要將他金屋藏嬌呢。」她說著,一邊輕笑起來,「二少爺,你也想把秋舞藏起來嗎?」

  古和齊聽得有些愣,「金屋藏嬌說的是女孩子吧……那姬公子,我記得是個男人的不是?」

  「誰說藏起來的那個『嬌』非得是女孩子才行呢?語歡姐姐多瀟灑英氣的一個人啊,要不是她心裡願意,姬公子還真是沒辦法讓她點頭呢。」

  「這麼說起來,反而姬公子是嫁進門的那個?」古和齊揚眉。

  她卻笑了,「嫁人的是語歡姐姐。不過,姬公子是藏起來的那個『嬌』——聽汝宸說,姬公子是自己送上門去,死皮賴臉的要語歡姐姐收了他的。」

  古和齊聽了,不由得詫異。

  秋舞吟垂眸瞧他,微微勾了下唇,柔聲道:「二少爺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這些年來,二少爺有多努力,閣主全都看在眼裡。她老人家雖然嚴厲,卻對二少爺多有回護,想必也是很滿意二少爺的。

  聽她這麼哄著,古和齊愣了愣,跟著心下一暖。

  自己的焦躁疲倦,她其實都看在眼裡吧?

  不嫌棄自己的不是,反而是耐著心的守護等待,不急不躁。

  反觀自己,卻幾乎要承受不了壓力……古和齊垂下眼皮,輕聲道:「秋舞,你真是堅強。」

  他卻聽她一聲短促的笑,「哪裡是堅強呢,二少爺……秋舞只是相信而已。秋舞相信二少爺的承諾,相信二少爺一定會來三千閣迎娶。」

  第7章(2)

  古和齊抬眼望她,見她眸子裡溫柔而含情,映著水光月色,也映著他的面容。

  古和齊想,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他的秋舞,竟然還和當年的大雪夜山裡一樣,對他一心一意。

  他心裡一動,指尖便不由自主的摩挲著她當年受傷的手。

  秋舞吟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她笑起來,「二少爺想看煙花了?」

  「煙花、大雪、夜山,有你,有我……」他數著,又道,「還有那只狡猾的狐狸,拐著我們拿它做狐毛手套,結果是一頭栽進它的窩裡去。」

  秋舞吟聽他數落著那隻狐狸,眼裡笑意滿溢。

  古和齊仰面望著她笑顏,心裡恍恍惚惚的,他伸出手去,勾著她頸背,指尖感受到她肌膚滑膩,無比美妙,他指尖游移半晌,竟然離不開,又見她專注的凝視自己,他忽然鬼使神差的施力攬下她,自己更是微微抬起上身,湊了上去。

  一個吻。

  她的唇很軟,很暖。他的唇有些硬,偏著冰涼。

  一開始只是輕觸,到後來便是相互磨蹭。古和齊沒有什麼經驗,只知道像狗一樣啃啃咬咬,秋舞吟卻是知道其中滋味的,由著他親近了一陣,跟著他便伸出舌尖去勾引他。

  古和齊一下子還有些困惑,但緊跟著他就模仿起來,於是這個吻便變得綿長纏膩,兩人這一對上嘴,就分不開,連呼吸換氣都是偷著空隙。

  不多時就氣喘吁吁,卻又捨不得分開。

  古和齊心脈弱,撐不了多久時間不換氣,於是這親吻就有了小小的停頓,但又不是完全分開的,他就用著染上她體溫的唇肉去磨蹭她,一邊大口吸氣吐氣,然後又與她糾纏起唇舌,簡直是分不開的。

  這是第一次的親吻。

  他們在一起很久,卻除了牽手之外什麼也沒做。

  獨處的時候,古和齊總是膩在她身邊,但即使是同榻而眠,兩人也都是衣著整齊,絲毫沒有逾矩,沒有動手動腳。

  古和齊想等到為她贖身,將她迎娶入門之後,再碰她。

  秋舞吟雖然沒有就這件肌膚相親之事,與他討論,但她是看得出二少爺對她尊重珍惜的心情的,她也心喜於二少爺對她的憐愛,自然是順著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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