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他重新更正,我們的愛的印記是昨晚那二十個愛的啾啾。」他嘟嘴,隔空送她一記愛的啾啾。
沛熙大驚失色,聲音不自覺揚高,「哪有二十個?!」
有那麼多嗎?還是更多?啊啊啊,她不知道啦。
四周的顧客,早因雷德的出現,而騷動行注目禮,因沛熙揚高聲,而更加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沛熙羞窘得不敢看任何人,瞪著泰然自若的孔雀男。
「你怎麼確定沒有二十個,你有算嗎?」他雙手盤胸,態度囂張。
「我當然沒算,那你有算嗎?」她緊張兮兮看向左右,將聲音壓到低得不能再低。
「當然有。」他邪惡的嘴角上揚,睜眼說瞎話。
真的假的?她俏臉扭曲,無法相信。
看穿她的懷疑,他煞有介事說:「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再來過,我會一次次好好算給你聽。」
「不用了。」這傢伙擺明了耍無賴,她真的跟他再來過,才有鬼!
「你確定真的不要?」
「非常確定。」
「真的?」
「你再問一百次也一樣。」她,絕對不受男色所誘,抵死不屈。
雷德不以為意笑了,「我明白了。」
啊?就這樣?她以為他會一直跟她盧,竟然沒有,真是讓她小小失望……呃……
不是,應該說這樣很好,她壓根不想和孔雀男有過多牽扯。
什麼二十個親吻嘛,她一點都沒回味無窮,哼!
他笑嘻嘻拿起菜單研究。
他的微笑看在她眼底非常刺眼,再次衍生搶過菜單,海K他的衝動。
「你難道不用在家裡陪你奶奶?」她的口氣很不爽。
孔雀男天天往外跑,將雷奶奶一個人丟在家裡,該當何罪。
「不必。」他悠哉悠哉,翻閱沒幾頁的菜單,讚賞一下精美的印刷。
「雷奶奶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寂寞。」她為雷奶奶大抱不平。
他好笑抬眼,「誰說我奶奶一個人在家?」
「……不是嗎?」
「我奶奶一早就打扮得閃亮亮,跟陳媽媽她們到文華東方去喝喜酒了。」他從紐約帶回來的珠寶首飾,正好讓奶奶有亮相的機會,奶奶高興到笑得合不攏嘴。
「噢。」她尷尬的紅了臉,聳了下肩,「我以為……就是……」
他替她將不好意思說的全說出來,「你認為我對我奶奶漠不關心。」
「呃……」她更不好意思了。
「我們一家長年住在國外,把我奶奶一個人留在台灣,你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我們不是不愛她,或許你會認為我不過是口頭說說,但當你愛一個人,就會曉得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即使不放心,也會讓她待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噢。」她怎麼像個笨蛋,只會單音回應。
「我愛我奶奶,我奶奶也愛我,這點無庸置疑。」
這一回她改成點頭,不再蠢蠢的發出單音節。
一提起心愛的奶奶,他的表情變得非常溫柔,充滿愛意,「或許你會覺得很好笑,我都三十二歲了,我奶奶卻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早晚叮嚀我喝蘿蔔酒,我想就算我四、五十歲,在她心裡,也還是牙牙學語的小嬰兒。」
「蘿蔔酒?那是什麼?」她眉心微蹙,對這酒產生好奇。
他聳了下肩,「就是一根大蘿蔔泡在玻璃瓶裡,我奶奶說,那很補,強身健體,要我早晚各一杯,中藥味很濃,口感詭異,不過只要我奶奶高興,別說早晚各一杯,我中午也可以再來一杯。」
沛熙的眉心攢得更緊了,小心翼翼求證,「你說的是不是放在廚房角落好幾罐玻璃瓶的其中一瓶?」
之前常常出入雷家,關於雷奶奶家廚房藏放了哪些「絕妙好物」,她可是都聽雷奶奶說了。
雷奶奶不會真的拿財叔花大錢買來的「絕妙好物」給孔雀男喝吧?他喝了之後,有bang bang bang嗎?
啊啊啊,光想,就色情得讓她頭昏目眩。
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她要腦充血了。
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昨晚他對她吻了又吻,纏了又纏,莫非是那瓶虎鞭酒發揮作用?
她心下一驚,又羞又惱,雙手護胸,往後退,免得那瓶酒真如雷奶奶說的那樣神奇,讓他bang bang bang。
雷德憂心忡忡,「沒錯,我奶奶的廚房多了好多奇怪的玻璃瓶,她不會是聽信電台偏方,亂買一通,隨便亂吃亂補吧?她有年紀了,飲食方面必須多加注意,吃錯東西可不得了。」
「我認為你不用擔心你奶奶會吃錯東西……」因為亂吃的人是你啊,先生,難道你都沒發現不太對勁嗎?
財叔那瓶寶貝又寶貝的虎鞭酒到底是真是假?雖然她看起來很像白蘿蔔,他應該也認為是白蘿蔔,才會說是蘿蔔酒,豪爽的早晚各一杯,但,那真的是白蘿蔔嗎?
如果他知道那是什麼,會有怎樣的表情?
「是嗎?」他仍不敢放心大意,突然發現她的異樣,「嘿,你快退到隔壁桌去了,你在幹嘛?」
她心虛的乾笑兩聲,嚥下到口的話,先生,我怕你會突然bang bang bang哪。
「沒事,你別管我。」
他揮揮手,大發慈悲不計較她詭異的舉動,「你幾點下班?」
「五點,你問這個做什麼?」
「五點我會過來接你。」
「啊?」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笑容燦爛,不容拒絕。
他這是……這是什麼意思?約會?
虎鞭酒讓他開始bang bang bang?!怎麼辦?答應還是不答應?啊啊啊——
接下來沛熙整天都心神不寧,她由著同事揶揄「愛的皮蛋」,滿心想著虎鞭酒可能對孔雀男造成的威力。
他會不會喝完之後,馬上就跑來接她下班?
他究竟想幹嘛?早知道就問清楚,免得她一整天下來,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正當她還猶豫不決時,噙著慵懶笑容的雷德出現了。
五點一到,雷德準時出現在餐廳,引起同事們騷動,他們全對她投以揶揄的目光,她急忙忙換下制服,拎著包包推他逃離現場。
「剛剛你和阿宅在聊什麼?」直到遠離大家視線所及的範圍,她才稍稍喘息。
他聳了下肩,笑看緊張兮兮的小臉,順手替她將凌亂的髮絲塞至耳後,「沒聊什麼,他問起我奶奶最近好不好,我謝謝他的關心之類的。」
突來的親密舉動,讓她小小害羞,不過就只是幾記親吻,已經讓她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應該要和他保持距離,免得他受她吸引不是因為她是她,而是因為虎鞭酒使他bang bang bang,光想就覺得糗。
「咳,我不曉得你想帶我去什麼地方,我必須告訴你,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快回家,掰掰。」瞧她多麼正氣凜然,不受男色所誘。
雷德無視她的拒絕,拉起她的小手,將她帶到停在路邊的白色休旅車,「你還沒去,如何確定你會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我不認為你會帶我到什麼新奇有趣的地方。」
他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內,再繞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被硬塞進車裡的她這下可好奇了,「這是你的車?」
「阿宅的。」雷德踩油門,平穩行駛。
「你跟他借車要載我去哪?」沛熙嘟嘴繫上安全帶,他看起來頗為正常,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問清楚,她狀似不經意問:「你出門前有喝蘿蔔酒嗎?」
「當然有。」
完蛋!現在他們兩個關在密閉空間,他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吧?
「那個……」
他注意路況時,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她臉紅了,為什麼?是想到昨晚的親吻嗎?
「你……有沒有什麼奇特的感覺?」她實在不懂雷奶奶在想什麼,為何閒著沒事要騙孔雀男喝壯陽藥酒?
「什麼奇特的感覺?」他怪異的瞥了她一眼。
她哪好意思接下去說明他極可能會有的反應,她臉紅得不得了,咕噥著聲,「沒事。」
「你幹嘛話說到一半?」他伸手揉揉她的發,不懂她為何臉變得更紅了,她的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
「就沒事嘛,開你的車。」他揉弄她的發,使得一陣電流又急又猛竄過心間,她的臉更紅了。
他低笑,不再追問,專心開車。
一旁的沛熙偷偷觀察他,在心裡扳著手指數落他的缺點,他不正經,他太花枝招展,他很容易惹得她蹦蹦跳,他會幼稚的與她唇槍舌戰,他……很愛他奶奶,他……在她最失意狼狽的時候,好心安慰她,他……接吻的技巧,無可挑剔,他……
其實帥得教她每次見到都心頭群鹿亂撞,而他開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穩,並未為了追求速度大耍花招。
咦?等等,不對呀,她不是在數落他的缺點,怎麼變成表揚大會,有沒有搞錯?
偏偏她忘不了他是如何提供溫暖的懷抱,讓她發現其實事情並沒她想的那麼糟,只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