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成王,要讓一個小老百姓是生是死,都很容易,他的癖好之一就是用別人的命來釣著這些不願臣服的婦人,然後等著看她們委曲求全主動獻了身子,卻發現其實那些人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時的表情。
「讓我想想……」冷蓉垂下頭,像是慌亂得不行的樣子,就連聲音都帶點抖音。
成爺笑得一派溫文,可是腦袋裡不知道已經拉著冷蓉做了多少齷齪的事情來。
「行!你好好想想,我這個人,向來不會逼著人做什麼事……」
他轉過身要走回桌前,打算斟一杯酒來慶祝肥肉即將到手,沒想到人才剛站到桌邊,鼻尖就聞到一股香風,緊接著一個冰冷的觸感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
冷蓉站在他的身後,眼神淡漠如冰,嘴角輕抿,音調毫無起伏的道:「只可惜,你的習慣和我不同,我有時候就是喜歡逼著人做一些事……例如現在。」
「你要做什麼?!你可知道我什麼人,我……」
尖銳的刀尖穩穩貼著他的脖頸往下滑,皮膚微微滲出血來,他再也不敢大吼大叫。
「我不喜歡聒噪的男人,等我說你可以說話的時候,你才可以開口,所以現在,閉上你的臭嘴!」
依照冷蓉的身高,要挾持比她高上許多的男人並不容易,不過她也並沒有要帶著這個拖累往外走的意思,只開始問著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從曹天洪是怎麼栽贓顏溫良的,到他如何幫了一點小忙,只為獲得顏溫良據說富可敵國的產業,另外就是曹天洪在他面前造謠,說她如何的美貌,性子也強,必然投了他的喜好等等,她都知道了。
「我都說了,這刀……」成爺惴惴不安的道,心中不知道把曹天洪給罵了幾回。
什麼嬌弱的解語花,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霸王花,瞧這拿刀的手,半點不晃,該下手的時候也沒有半分心軟,這哪裡是可人兒,說是女殺神還差不多。
「這刀……自然不會送你上西天的,放心吧。」她淡淡一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快速往他嘴裡塞了顆藥丸。
「你給我吃了什麼?!」成爺拚命的想把東西嘔出來,但是那東西一沾了口水似乎就化開了,他跪在地上嘔了老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
冷蓉收了刀,退後幾步,朝他微微一笑,眼底卻漫著寒冰一般的冷意,「你說呢?」
成爺自然不會笨得以為他這樣對待她,她還會好心的給他吃什麼大補丸,最有可能的是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毒藥,這樣的念頭一起,他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撲向她逼她交出解藥,怎料剛要移動腳步,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連忙扶住一旁的桌子,這才不至於又摔跌在地,他陰狠的瞪著她,怒道:「你!好得很!若讓我僥倖不死,我……」要讓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家子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蓉邊把玩著小刀,邊走到他面前,突然一刀劃向他的臉頰,未傷到他分毫,卻削去了幾縷鬢髮,「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活著來找我麻煩嗎?」
她這一刀雖然削斷了成爺的狠話,但他就不信憑她一個婦道人家,真能夠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於是嘴硬的道:「你別囂張,外頭可都是我的人,我若是出了什麼事,你以為你還能夠逃出去嗎?不說別的,就是我現在馬上喊一聲,外頭的人馬上就會衝進來,到時候你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無可奈何。」
她淡淡的看著他,等他把廢話給說完,接著手一翻,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以為我會明知道有人要算計我,卻什麼都不做嗎?如果不是你的人一開始還算聰明,挾持了我的丫頭,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說廢話?啊!對了!忘記介紹這瓶子裡的是什麼東西了,其實真的沒什麼,不過就是強力昏睡散罷了,這種東西用在你這樣的人身上,還有外頭那些幫著你作惡的,可是你們的榮幸。」
「你能夠逃得出去又如何?等到我醒了,你一樣得不了好,我……」
冷蓉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原本晴朗的天氣,此刻多了些烏雲,她實在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了,便從懷裡摸了顆解藥吞下,把那瓶昏睡散往外頭撒去之前,還悄悄向紫籐使了個眼色,紫籐馬上把她在來的路上給的解藥摸了出來,快速吞下。
隨著風勁一吹,白色粉末隨風飛舞,越吹越遠,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聽見許多人慢慢倒下的聲響,就連倒在地上的成爺也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嘴裡卻仍斷斷續續的說著,「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丟下空瓶,冷淡的勾勾嘴角,從他身上拽了一個令牌似的東西放進自己的荷包裡,「是嗎?我可等著了,等你這個中了神經毒素,慢慢變成口不能言,手腳也癱了的人,來找我的麻煩……」話落,她打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
冷蓉領著一堆女人趕回顏府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屋子的凌亂,而顏老爺看著她們一起出現,那激動和不可置信的模樣,也讓她的心陡然一沉,府裡果然出了大事了。
盧氏等人迷迷糊糊的被從關押著的屋子裡領了出來,看著一臉冷淡的冷蓉,都不敢多說話,本以為回府之後,這一日的驚嚇就算到了頭,卻沒想到一片的凌亂和府中下人的無措,又狠狠打了她們一巴掌。
顏老爺看著她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勉強微微勾起嘴角,連笑都稱不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只不過不是說要兩千兩黃金去贖嗎,怎麼這就……」
兒子不在,賬房也不是隨意能夠支得動的,別說兩千兩黃金,就是兩百兩銀子他都挪不出來,雖說現在人都好好的回來了,但他也不免疑惑,這個綁人不會只是耍著人玩的吧?
盧氏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是勉強的笑了笑,「老爺說這是什麼話,還得虧大郎媳婦兒能幹,找著了法子,偷偷帶我們逃了,不然那一屋子的歹人,可差點把我們給嚇壞了。」
「大郎媳婦兒?」顏老爺看著眼前站著一個看起來較為陌生的女子,也是有些不確定,「這是大郎的媳婦兒?」怎麼和他之前印象中的不大一樣了?
原主記憶裡的顏老爺,是個沒什麼大志向的普通人,如果不是顏溫良有了出息,大約一輩子就待在那個小村子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
這樣的人一旦有了一點發達的跡象,就不免有了暴發戶的心理,原主被教得懦弱不安,說來也是有幾分顏老爺的「功勞」在,話又說回來,他得意的過了這些年,骨子裡卻還是那個平凡人,突然遇見了這樣的大事,頓時就手忙腳亂了起來。
顏老爺今天接二連三的聽見了這些壞消息,在見到盧氏等人平安回來後,心裡陡然升起的不是安慰,反而是一肚子的怒氣,覺得都是她們在添亂,尤其見到向來好拿捏的兒媳婦兒,一點都沒有自己惹禍的心虛,脫口就是一頓斥責,「身為婦人,居然沒有半點規矩,不好好的在家裡待著,出去上什麼香?還惹來了那樣的禍事,也不知道以前請的那些女夫子是怎麼教的,怎麼就教出你這樣一個沒出息的東西!」
顏老爺罵了一通還不解氣,更沒瞧見其它人略有異色的眼神,又繼續叨念道:「說起來我當初就讓大郎別娶你這個喪門星,人家說失母之女不能娶,就是說沒那個教養,另外也是八字太硬,偏偏他就是不聽我的話,非要娶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我說這次有這樣的飛來橫禍,肯定也是因為你這無德婦人的關係……」
他一開口就說個沒完,帶著皺紋的老臉上除了埋怨指責外,竟然找不到半點對這家裡人出事後的關心。
第8章(2)
若是以前軟弱的冷蓉,一定只會乖乖聽著教訓,至於穿越而來的化學家冷蓉,壓根就懶得理會這樣像野狗亂吠的人,只是現在顏溫良被關進了監牢,還不知道會落得什麼下場,她的心情本就已經浮躁不安,如今又聽到這些對於現實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抱怨,火氣更加升騰。
她銳利的瞪向顏老爺,紅唇輕啟,「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顏老爺只顧著要教訓她,聽她說了句話,還以為像往常一樣是在求饒認錯,本想就著她這懦弱的性子繼續說教,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她究竟說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氣得全身都微微打顫。「你……你說什麼?居然叫我閉嘴?!你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我顏家買回來的童養媳罷了,還以為自己真是正經的女主人了?!」
冷蓉冷冷的回道:「你這麼想罵人,你就繼續罵吧,如果夫君沒辦法救出來,等這府裡敗了,我再瞧瞧你還能對誰耍威風去?可別忘了,你有今日這樣的悠哉日子,可全是夫君一拳一腳打拚來的,若沒有了他,今兒個站在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想想自己該怎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