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沙桀帶開安西雅。
「大哥,你要把大嫂帶到哪兒去?」一群服務生衝出來抗議,大聲叫道。
「叫這麼大聲,萬一把她嚇跑了,你們到哪兒再去變一個她出來給我?」沙桀笑著回話道。「還有,替朋友們準備我平時最愛吃的菜,別打擾他們,更別打擾我和你們大嫂,懂嗎?」
「懂!祝大哥大嫂早生貴子!」
沙桀哈哈大笑地拉著難得臉紅、如今卻已經臉紅到快冒煙的安西雅,快步走到一座通往二樓的白色迴旋梯,消失在樓梯頂端。
韋樹樹收回目光,很快地看了夏子初一眼後,她尷尬地一笑,擠出一句話說:「現在好像應該要配音『王子和公主從此之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喔。」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夏子初脫口說道。
韋樹樹圓睜著眼,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嘴巴開合半天之後才冒出一句。
「你……你的意思是……真的喜歡我?男生對女生的那種喜歡?」
「對,一直都是。」他肯定地點頭。
「那你怎麼不說?我怎麼都不知道。」她急得猛咬著手指頭說。
「因為你從沒把我當男人。」夏子初雙手撐在桌上,身子突然無力了起來。
「為兩位送菜。這是我們老大最愛的涼拌沙拉——他說這是大嫂當年為他做的第一道菜。」服務生端上沙拉,又很快地退下。
韋樹樹看著那盆裝在透明玻璃碗裡的各色鮮艷生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沉默。
「我一直沒說,就是怕說出來之後會變成這種局面。」夏子初低聲說道。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說出口?」她抬頭看他,卻只敢看一眼。
「我不忍心你再被章正榮那種男人傷害,也因為喬振宇出現了。」他知道她其實是被喬振宇所吸引,但他只是——
再也不想看著她走入另一個男人懷裡。
「天啊天啊。」韋樹樹手指著頭,眉頭攢成八字眉。
見她一臉困擾,一陣無力感閃過夏子初的身子。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韋樹樹一見他臉色不對,立刻拉著椅子坐到他旁邊。「你體溫是不是比較高?臉色很白。有沒有發燒?就算再討厭看醫生,也要照顧好身體,以為病拖著就會好嗎?我現在就陪你去看醫生。」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就是咖啡喝多了一點,吃點東西就好了。」
「不行,我們去看醫生。」韋樹樹看著近來似乎又瘦了一些的他。
「吃飽了再去。」夏子初深呼吸,等待那陣無力感過去後,這才直起身,微喘地說道:「我真的餓了。」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
「那就多吃一點。」
笑嘻嘻的服務生在此時又送上燉得金黃清澈的肉湯及酥軟可口的手工麵包。韋樹樹每一樣都替夏子初拿了一些到盤裡,還替他在膝上擺好了餐巾。
「樹樹,就算你不能成為我的女友,我希望我們還是可以維持這樣的交情。好嗎?」夏子初說。
「那是一定的。」韋樹樹握住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
「所以,你會認真考慮我們之間發展的可能?」夏子初望著她澄淨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緊握住她的手。
「會。」她只是覺得奇怪,他怎麼會喜歡上她。
明明她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形象可言,又哭又鬧又醉的醜態都做過,只差沒挖鼻孔而已。難道他有特殊癖好?
「那我們快點吃飯吧,我餓癟了。」夏子初燦然一笑,裝出食慾大開的樣子。「今天中午一個女客人拉著我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我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要趕下一場手術了。」
「厚,你幹嘛不直接跟她說,你是人也要吃飯的。瞧你最近連嘴巴都沒血色,一副林黛玉模樣,大家都沒有同情心嗎?」
韋樹樹見他沒再追問什麼喜歡不喜歡,頓時鬆了口氣。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身為男人的夏子初。
「那個客人的寵物年老病危,她需要有人聽她說話。」他說,接過她遞來的濕紙巾。
「幫助人很好,但身體還是要照顧啊。我明天就打電話給大娘護士,要她時間一到就趕你去吃飯。」韋樹樹咬了一口手工麵包配奶油,眼睛眉毛全挑了起來。「媽啊,怎麼會這麼清爽又有滋味,這鐵定是神仙吃的東西。你快點吃!」
「好。」夏子初笑看著她,只要是她說好吃的食物,他也會想嘗嘗。
「明天記得去看醫生,雖然現在男生也流行瘦,但你就現在這樣最好看,不許再變瘦。」
「遵命,大人。」他咬了一大口麵包,笑著說道。
韋樹樹也笑著喝了一口湯,目光卻不自覺地瞄向迴旋梯——
只願樓上此時的談判氣氛,也是這般融洽。
第12章(1)
隨著沙桀上樓的安西雅,被帶著在辦公室的電腦裡「觀賞」完所有「ANTHEA"SHOUSE」的格局後,又被帶到一間與樓下餐廳裝潢相同,只是格局更迷你一點的起居室裡。
安西雅進了房間,皺著眉,隱約地想起在那些年輕時廝守的日子裡,她曾說過的關於她想要的家——
起居室是朋友相聚的地方,要讓人很放鬆,所以要走峇裡島度假風。廚房要用一整面的白,要對著一個庭院、做菜才會心情好。客廳要有柔軟的大沙發和整面書櫃……
那些話,沙桀全聽進去了——
「ANTHEA"SHOUSE」是沙桀為她建立的「家」。
她緩下腳步,怕自己心軟,於是轉身看向他,語氣強硬地說道:「你如果以為為我開了一間餐廳,我就會乖乖屈服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以前不需要你,現在當然也不需要。」
「你一定要這麼該死的倔強?」沙桀臉一沈,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卻換來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對!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
「我見鬼的不是任何人,我是你的男人!」
沙桀眼裡冒過火光,他一步逼向前,重重吻住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氣,伸手要推他,雙腕卻被他單手扣住,整個人被壓在門板之上。
他吻得那麼深那麼纏綿,將她的所有抗拒全化為繞指柔。
「不要推開我,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他的話隨著吻進入她的唇間,揪扯著她的心。
她身子一顫,最怕他這樣又吻又哄她,她根本沒法子抗拒。況且,她的身心都好想念他,想念得連心都痛起來了。但她還有力氣再承受一次心痛嗎?
「你走開。」她別過頭,想躲他的唇,偏他就是不放人。
「啊……」當他的唇滑至她最敏感的舌側時,她雙膝一軟。
他的吻更狂了,大掌則是火上加油的撫過她身上最容易被挑動的地方。兩人相觸的肌膚開始焚燒,她無法控制地隨著他身子誘惑的滑動而起舞。
「放開我。」她低喘掙扎著,動情杏眸氤氳似霧。
「辦不到。」他的唇離開她的唇,滑下她的修頸。
安西雅緊咬住雙唇,怕一開口,就聽見自己的呻吟。
他無所不在的指尖在她身上撩撥出她以為不再存在的火熱,她在他的指尖下崩潰,化為一灘春水。
「啊……」當一陣尖銳快感滑過血脈,她再也承受不了過多歡愉。
她那我見猶憐的柔弱神態讓他再也無法忍受,飛快地褪去彼此衣衫,結實雙臂摟起她的一隻長腿扣住他的腰,一個挺身便結合了彼此。
他以為自己上了天堂,驀地將臉龐埋入她的頸間,瘋狂地結合著彼此。
安西雅的指尖用力陷入他的臂膀裡,他扣住她的臀部,不讓她有一絲的退縮。
久違的激情讓他們失去理智,只想得到更多的彼此。於是熱情似狂浪,打得兩人很快崩潰在彼此體內。
交纏的兩人沿著牆壁滑落到地板。
「一碰到你,我就像野獸。」他伏在她肩頭,低聲說道。
她還沒法子說話,兀自輕喘著氣,全身仍在輕顫。
他吻著她的唇,抱起她,走向浴室,很快地替兩人整理了一番。
她低頭不看他,卻也沒有拒絕,因為身子太倦,只好由著他抱到沙發裡。
「痛嗎?」
她瞪他一眼,卻沒開口。方才在激情之下,快感強過了不適。現在一旦平靜下來,不適處便似火在焚燒。
「你那時候要離開時,我也弄痛你了,對不對?」他低語著。
安西雅知道他說的是——十年前她拿出離婚申請書,而他氣到把自己關在屋裡三天的那件事。
那三天裡,他野獸般地愛著她,她被折騰到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一次次地淪陷、一次次地哭泣、一次次地求他放她自由。
「我不記得了。」她別過頭,雙頰似火。
他打落她半松的髮髻,用指尖梳理著。
「當年,我媽究竟對你說了什麼,讓你決定離開?」他握住她的下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