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飛……」她充滿擔憂的眼睛已經佈滿水光。
「美吟?」看見妻子快哭的模樣,他感到十分心疼,轉頭就要兒子道歉,「阿旭,快點向你阿姨道歉。」
「不要!」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雖然事情不是她做的……
「美吟?」
「阿旭,阿姨真的沒有害我跌倒啦,是我自己沒有注意才滑倒的,你別針對阿姨。」看姚美吟這樣,梁菁菁心裡也不好過。
一聽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梁菁菁竟然幫自己說話,姚美吟禁不住流下淚來,「對不起,是我爸……是我爸做的!」
「美吟?!」雷擎飛聽見妻子泣聲中的話語,驚訝得不能自已。
「你說什麼?!」雷胤旭瞪大眼,暴怒的低吼著。
「是……是我爸故意把水灑在地板上,才會……菁菁才會滑倒!」姚美吟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全說了出來,掩面哭泣。
「那個該死的傢伙!」雷胤旭馬上奪門而出。
「阿旭!」梁菁菁原本也嚇到了,但一發現老公狂怒離去,馬上害怕的大叫,「爸,阿旭要去哪裡?」
雷擎飛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你早就知道?」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是剛剛要出門前才從我爸口中聽到的……」姚美吟拉著丈夫的手,害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爸,你快去追阿旭,我怕他會去找外公,他已經失去理智了!」梁菁菁叫著公公,希望公公快點去阻止雷胤旭。
「跟我一起回去!」他也火大了,硬拉著妻子就要回去,卻被媳婦阻止。
「爸,你快去追阿旭,讓阿姨留下來陪我吧!」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梁菁菁依然覺得姚美吟跟這件事沒關係。
「菁菁。」雷擎飛和姚美吟都驚訝的看著她,「不,我不可以讓她留……」
「爸,我相信阿姨沒有害我,所以我求你,快點去追阿旭,我擔心他會做出傷害外公的事!」
「我很想要相信你跟這件事沒關係,所以千萬別讓我失望。」雷擎飛意味深長的看著姚美吟,然後一個人離開,只留下妻子和媳婦在病房中。
「菁菁,對不起……」
「阿姨。這不是你的錯……」明明她是受害者,但她就是無法對姚美吟生氣,因為她真的覺得她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不,都是我的錯,因為我一直無法懷孕,替雷家再多添一個兒子,所以我爸才會把歪腦筋動到無辜的你和寶寶身上!」她真的覺得自己好丟臉,沒想到菁菁是這樣的相信自己。
「可是這也不能怪你啊!」
「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他說明,我嫁進雷家絕對不會有孩子,他就不會這樣鬼迷心竅的想東想西了……」
「為什麼不會有孩子?」梁菁菁不懂。
阿姨這麼年輕,雖然公公六十多了,但應該還有機會的呀,不然那些老兵怎麼生得出年齡差距那麼大的孩子呢?
「因為你公公他已經……」姚美吟將所有的事,都如實告訴了梁菁菁。
雷擎飛一進門,就看見姚泉倒在客廳地毯上,見兒子正要繼續揍下去,他大聲制止,「雷胤旭!」
「爸,別再跟我說你相信他!」他像殺紅了眼般,轉頭怒視著父親。
「姚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雷擎飛痛心地走到他面前,雖然格開兒子,但並未拉他起來。
只見姚泉狠狽的自己扶著茶几,慢慢站起身,「我沒有,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灑出來的,我絕對不是故意的!」雖然氣憤女兒出賣,但只要他死不承認就行了。
「你再辯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雷胤旭又要衝上前去教訓他,卻被父親攔阻。
「別衝動,他可以告你傷害!」
「哈!真可笑,等他有這個能耐告贏我再說!」他不屑得很。
「姚泉,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要故意害菁菁跌倒?」
「董事長,我真的沒有——」
「別跟他說這麼多!」雷胤旭眼神狠戾,「等我打他一頓,再把他趕出雷家,公佈他私下買賣『血鑽石』,讓他不但在這個圈子生存不下去,還會被當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從此名譽盡掃,被人唾棄的活著……」
姚泉冷瞪著他,老臉上依然有著不服輸,直到雷胤旭又說:「之後我再來料理你的女兒,讓她永遠……」
一聽雷胤旭想要對付自己軟弱的女兒,他一股害怕油然而生。
「踉美吟沒關係,她根本不知道我想傷害梁菁菁肚子裡的孩子!」他知道現在女兒已經不被雷擎飛所信任了。
而沒有雷擎飛支撐的美吟,只能被雷胤旭生吞活剝了……
「你說謊!」雷胤旭根本不相信他。
「我沒有,美吟是剛剛出門前才聽我說的,這整件事都跟她沒有關係!」他當然知雷胤旭不可能會相信他,但是董事長就不一定了。「董事長,請你相信我,美吟真的不知道這整件事,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希望美吟的地位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而有了變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理由太可笑,不管怎麼樣,美吟依然是我的妻子,我愛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有了孫子就變了?」
「所以你還是愛我們家美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動搖?」姚泉心安了,至少他保住了女兒,「聽我說,這整件事都是我做的,跟美吟沒有關係,她也不知道!我看美吟一直無法為你生個兒子,我擔心你會因為她生不出孩子而不要她……」
「所以你就做了這種蠢事?」雷擎飛呆了。
「只要能保護我女兒,我什麼都願意做!」他當然貪錢,但他也希望女兒嫁得好,後半輩子無憂無慮。
「爸,你真相信他的鬼話嗎?我不相信姚美吟不知情!」
「不,你錯了,我相信美吟是直到剛剛才知道的。」所以她的臉色才會這般難看,因為自己一直無法懷孕,自己的父親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這讓她情何以堪?
「爸——」
「因為美吟只要嫁進雷家就永遠無法生孩子,這是我們當初結婚前所做的約定!」雷擎飛打斷兒子的話。說出讓姚泉無法接受的事實。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聽美吟說過!」姚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阿旭,我並不是色慾熏心,我也有顧慮到你的感受,更想保護你的權益,可是我愛美吟,渴望擁有她,所以我告訴美吟,如果想進雷家,就必須忍受一輩子都無法生兒育女的痛苦,而她思考了一個禮拜後,才給我答案……老實說,那一個禮拜我很害怕會失去她,但是我又希望可以保護你,不希望將來讓你承受爭奪財產的痛苦……我在迎娶美吟之前,就去動了結紮手術。」
「爸!」雷胤旭驚愕,他不敢相信父親竟會為了他,而讓另一個女人受到如此大的委屈,而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居然也同意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委屈我女兒?」姚泉氣紅了眼的大吼著。
那麼,過去他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什麼?他處心積慮想要拉下雷胤旭,渴望女兒快點懷孕,最後還傷害了無辜的人,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就像你不擇手段想要保護美吟一樣,我也希望保護我唯一的兒子,但是至少我光明磊落和美吟談清楚,而不是像你用這種陰險的手段離間我和阿旭的感情,又背地裡在公司做違法的事,最後竟還使計讓菁菁跌倒,幸好我們雷家的長孫沒事,不然可不是像今天被阿旭打這麼簡單!」
雷擎飛心冷了,以後這個家已經容不下姚泉這個人了。
「阿旭,美吟真的是個好女人,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她,而我也相信美吟沒有傷害菁菁,就連菁菁自己也跟我說,她相信美吟絕對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爸,我……」一時間,雷胤旭根本無法回應,現在他的腦子還無法一下子接收這樣的訊息。
「我要求的不多,只希望你給她表現的機會,我相信你會看見她的好!」
雷胤旭無法點頭或是搖頭,只是沉默。
但這樣的反應對雷擎飛來說就足夠了,總是搖頭拒絕的兒子,這樣的反應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尾聲
雷胤旭帶著梁菁菁和六個月大的兒子雷天賞坐在高鐵商務艙裡,準備下高雄回娘家。
「真的不可以嗎?」梁菁菁再一次哀求著,這已經是她這兩天來哀求的第一百零八次了。
「不行!」雷胤旭抱著兒子,搖晃看他的小手手。
「小氣鬼!」她扁嘴。
「菁菁,別這樣,你明知道我忙……」他覺得很無奈。
「所以後天你自己回台北,我繼續住娘家嘛!」難得回家,她當然想多住幾天啊。
「不行,我不能一天沒有看到你!」他嚴正拒絕。
「你根本就不愛我!都不答應我的請求。」這樣的甜言蜜語根本打動不了鬧脾氣的小女人。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雷胤旭旭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如果沒有他盯著,天知道她又要做出什麼讓人噴飯的可笑事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