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令他失去的記憶只是一部分而已,並非全部,所以他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動真感情的男人,但是一旦動了情,就是一輩子的事。
他依然記不起關於過去與她在一起的任何事,但是心裡卻比誰都明白,當然他對她絕對是認真的,否則他不會讓她懷孕。
娃娃……他們的女兒,他去看過她,她長得和洋娃娃一樣漂亮,也和媽媽一樣慧黠、勇敢,惹人喜歡。
她不吃陌生人送的糖果,不跟陌生人走,雖然對他的搭訕與微笑感到有些好奇,神情卻是戒慎的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確定自己隨時都可以轉身跑向在涼亭下與鄰居們聊天的奶奶身邊。
聰明的小女孩,他的女兒,她竟然替他生了一個這麼棒的女兒。
「謝謝你,親愛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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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海藍在一片溫暖中醒來,放眼四周是一片黑暗,就像過去幾年來,每次她在半夜忽然醒過來時一樣黑暗又沉靜,但是為什麼這次的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她伸手摸索著床頭燈,將燈打開。
瞬間乍亮的燈光讓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側過頭去,卻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她身邊響起——
「怎麼了?」
她驚恐的睜大雙眼,只見屈競打著哈欠,一臉睡意的從她床上坐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驚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與不解。
「你忘了嗎?」
「忘記什麼?」她一問完就想起來了。
為了說服他讓她留在公司直到下班,她同意了許多不平等條約,其中包括以後要陪他吃飯,讓他接送她上下班,不准再莫名其妙的躲他、避他,以及不准趕他。
剛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個「不准趕他」代表著什麼意思,直到他們吃完晚餐,他送她回家,以監督她吃藥為名跟上樓之後,他便賴著不走,而且不准她趕他。
他催她去洗澡,幫她吹乾了頭髮之後又催她睡覺,還說等她睡著了他自然就會走,結果根本就是騙人的。
「你騙我。」她的眸中滿是指控。
「騙你什麼?」他靠在床頭上,慵懶的看著她。
「你說我睡著了你就會走。」
「我的確走了,只是又回來了,要不然我身上怎會有這套睡衣可以穿?那些東西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揚起唇角,指著堆放在門邊牆壁旁的行李箱道。
言海藍倏然轉頭瞪著堆放在門邊的那個行李箱,又轉頭回來瞪著他問:「那是什麼?」其實心裡早已知道答案。
「我的行李。」
「你的行李為什麼會在我房間裡?」
「因為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在這裡。」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你說什麼?!」她大叫。
「你的喉嚨似乎好了不少。」屈競笑著說。
輕愣了一下,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真的不痛了,她這場病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到底在說什麼?是誰同意你可以住在這裡的,我沒有同意!」她又叫。
「你同意了不能趕我。」
她呆愣了一下。「你不能這樣!」
「我能,除非你想食言而肥,否則的話我就能,你應該聽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吧?」屈競說著笑睨了她一眼。
「我不是君子。」瞪著他臉上無賴般的微笑,她忍不住叛逆的道。
「所以你是想要食言而肥?」
「反正大家都說我太瘦了,胖一點也沒關係。」
聞言,屈競的目光緩緩地從她臉上向下移動,經過她纖細的脖子、美麗的鎖骨,不太豐滿卻引人遐思、令他血脈賁張的胸部,最後再下滑到她如紙片的腰身,他今天才抱過她,知道她比看起來的樣子還要瘦得更多。
「你的確應該要再胖一點才行。」他點頭同意,「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養胖的。」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又來到她胸前,直勾勾的看著她衣服下若隱若現的胸部曲線。
「你在看哪裡?」她忍不住尖聲問。
他抬眼看她,目光頓時變得深邃熾熱,而且充滿了男人想要女人的那種侵略性。
「我想和你做愛。」屈競直接點明,聲音沙啞誘惑。
她的心臟狂跳,思緒紊亂,還有一種像是耳鳴又像是昏眩的感覺突然將她整個人籠罩,她不知所措的瞪著他,聽見自己結巴的說:「別、別開玩笑了。」
他沒有開玩笑,因為他直接伸手將她拉向他,一個翻身瞬間便將她壓在身下,緊接著便吻住她因驚愕而微張的雙唇,舌頭隨之長驅直入的鑽進她口中,攪亂了她所有的思緒和理智。
言海藍被他壓在身下,所有感官全都臣服在他的重量、體熱、氣味,以及他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熱吻之下。
他的吻並不粗暴,只是有點野蠻而已,好像飢渴太久、忍耐太久,終於忍受不住忽然爆發的感覺,可是她也一樣,因為她渴望這一刻、渴望他已經太久了。
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手掌覆蓋住她胸部揉弄的感覺,也想念他將她壓向他,在她體內律動撞擊的感覺……她想念他。
他的吻往下移往她脖子,她不禁呻吟出聲,「競……」
屈競沒有應聲,雙唇忙碌的在她肌膚上移動吸吮著,只有急促的呼吸和迫不及待剝除兩人身上衣服的動作,說明了他快爆炸的激情。
毫無預警的,他伸出一隻手滑進她雙腿問,讓她忍不住拱起身體,在呻吟中緊張的伸手攫住他的手,猶豫不決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因為從他之後,她已經有四年多沒有性行為了,而且還生過一個孩子,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和他一起享受歡愉,讓他得到滿足。
但她的猶豫是多餘的,因為他根本就不讓她有說不的權利。
「噓。」他發出一聲像是安撫她的聲響,再度攫住她唇瓣的同時,用另外一隻手拿開她阻止的乎,然後開始大膽而撩人的在她腿間挑逗著,直到她遏制不住呻吟,扭動著拱身而起時,他便將手指伸進她體內。
熱流湧入,聲音遠離,她閉上眼睛感覺他的手指不斷地在她體內逗弄著。
「張開眼睛,親愛的。」他嘶啞的說。
她不由自主的睜開慾望迷濛的雙眼,只見他眼神熾熱的懸在她上方,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他緩緩地進入她體內,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
他的感覺又大又硬,和先前的手指根本就不可比擬,讓她忍不住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抗議難受,又像興奮難忍,接著他慢慢地在她體內動了起來,先是溫柔的移動,然後逐漸猛烈、快速、激情,逼得她不得不弓身而起,在數度低喊的呻吟聲中達到高潮。
事後,安靜的房裡只聽得到喘息的聲音。
屈競翻身平躺,將她拉到身邊緊擁著,他雖覺得全身無力,心跳急促、頭昏腦脹的,但是卻從未有過如此幸福滿足的感覺,好像遺落的心終於又回到他身上一樣。
他低頭看她,她已閉上眼睛,因滿足而沉沉的跌入睡眠中。
屈競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她,將她更加擁向自己。
伸手將床頭燈捻熄,他決定在東方露出曙光之前,抱著心愛的女人再睡個回籠小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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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溫暖中醒來,言海藍感覺好熟悉,好像自己剛才作了一場溫暖的夢一樣,夢裡有他,他擁著她入睡,他——
她突然渾身一僵,緩慢地轉頭看向床的另一邊,一張側睡迷人的俊臉驀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她腦袋瞬問一片空白。
她想起來了,那不是夢,在他真實而赤裸的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要怎麼說服自己說那是一場夢呢?即使是要她自我欺騙也不可能。
只是天啊,她做了什麼?他們做了什麼?
昨晚火熱的記憶讓她剎那間紅起臉來,但是一想到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她的心便冷了下來,沉了下去。
屈競……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她忘不了他,想愛他、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但又無法接受他的用情不專,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他拋棄,她這樣真的有辦法和他在一起嗎?。
我,屈競,會重新回到言海藍的身邊,回到言海藍的心裡面,今生今世,這兩個位置我都佔定了,而且絕不言退,我發誓。
他在公司貴賓室裡對她說的話突然竄進她腦海裡。
即使我的腦袋不記得你了,我的心卻記得,因為它只對你怦然心動,只有你能讓它心動與心痛。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有幾分真心呢?
輕歎一口氣,她不想為難自己去想這些令她難受的問題,轉頭看向床邊的鬧鐘,卻被上頭所指一不出來的時間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