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在她湯芳郁看來,齊芸芸也沒什麼特別厲害的嘛,還不是模仿她的老招數,用美色釣大魚!眼看鷹氏這麼大的肥羊就這麼被人叼定,她真不甘心,哼,她決定等在這裡,有膽那個齊芸芸就別離開,讓她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服務生,我點一杯咖啡。」她招來服務生。這飯店她常來,客房上下樓的電梯全集中在中庭,她就在電梯附近的咖啡座坐定了,準備長期抗戰,隨時掌握齊芸芸的動向,只要她—走,她就上樓,就不信憑她的姿色和舌粲蓮花的功夫,那個鷹斯洛會不跟她簽約。
「馬上為你送來。」服務生記下點餐。
湯芳郁坐了下來,兩眼像X光似的緊盯著電梯,每次電梯一開她就充滿希望,可惜電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她都沒有看到齊芸芸……
咖啡送來了,她續了一杯又一杯,伯自己打瞌睡,還用力掐自己的眼皮,要自己打起精神來。
盼啊盼的,電佛門又開了,她雙眼啪地睜大,發出品亮光芒,想不到沒盼到齊芸芸離開,卻盼到了她的「金磚」鷹斯洛……
他獨自一人下樓來,正在電梯前的走道和一名飯店人員不知在說什麼?
她不管了,隨時逮住機會才不會當傻瓜,干她這行的,就是要懂什麼叫先下手為強。
她見他往免稅商店的方向走去,急急把咖啡錢放在桌上,快步跟了上去。
「鷹先生……鷹先生……」她擺出笑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脆悅耳。
鷹斯洛才要定進花店,聽見有人喚他,佇足回眸。
「我是湯芳郁啊,你一定還記得我吧!」湯芳郁快步上前去,熱絡的再度送出名片,加強他對自己的印象。
「我記得。」鷹斯洛接過她的名片,沒有收進口袋,而是拿在手上;此刻的他並不想被打擾,他明天一早就將離開台灣,趁苦齊芸芸正在洗澎澎時,他下樓來想買束花、寫張卡片送她,紀念他們共處的愉快三天,急著買了後就快速上樓,趕著在她出浴時把花送給她,給她一個驚喜。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們這份保單可是特別優惠呢!」湯芳郁用最甜美的笑臉對他說。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考慮好,而且沒有經過預約,我不想在私人時間內談公事。」鷹斯洛維持—貫的優雅,態度卻挺冷漠,說完逕自走進花店裡。
湯芳郁想也知道自己遭到三振了,挫折感真的深……深到心底。
她立在花店外咬牙切齒,看著鷹斯洛在裡頭訂花,選的可都是進口花材,加以昂貴的蕾絲緞帶點綴,一束花貴得嚇人,他眼眨都不眨,還用低沉的「美聲」說:「我還要買張卡片。」
「是給女朋友的嗎?」店員恭謹的問他。
「沒錯。」
「這裡有適合的樣式供您選擇。」店員領著他到卡片架旁。
湯芳郁氣壞了,若她沒料錯,他肯定是買花給被他高供在樓上的齊氏小東家;看他們進飯店時不避嫌的親密樣,很明顯兩人的關係並不尋常。
但鷹斯洛也才停留在台灣短短四、五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竟已經成為男女朋友,她是用了什麼媚功得到他的合約?他看來是很心甘情願的要買花送她。
她恨不得衝進去把那些花都咬碎,但她更想做的一件事是……弄清楚別人的功力為什麼可以超越她?
她苦等了十分鐘,鷹斯洛終於抱著一束裝飾得浪漫唯美的粉色花束走出來,於上還拿了張蕾絲封套的卡片。
她小心的挨過去,燼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地微笑。「鷹先生,你就行個奸,讓我跟你談幾分鐘。」
「在我到達電梯之前,你可以說。」鷹斯洛見她一直等待,就給她一個機會。其實關於他的航運保險約,台灣方面的保險公司都很有興趣,頻頻接洽,但是分公司正式營運還有半年,他得和他的幕僚再研究,以選擇條件最有利的保險單位合作。
「若你不想跟我簽約沒關係,但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已經和齊氏的小東家談好保險約了嗎?」湯芳郁用念力希望他們還沒有簽成約,但意外的,她得到一個奇怪的回答……
「誰是齊氏小東家?」鷹斯洛回視她一眼。
湯芳郁不解,他的神情像是不知道齊芸芸就是齊氏小東家;他不會是被齊芸芸灌了什麼迷湯,變得阿達了吧?「鷹先生,不瞞您說,我來飯店好多次都等不到你,今晚我來拜訪你,正巧看見你和齊氏小東家一起進到飯店裡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鷹斯洛失去耐心。
湯芳郁斜著唇,想笑都擠不出笑來,她才不懂為什麼他不懂?她都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既然那樣的話,那倒不如這樣了……
「我說明白點好了,我才是台北最頂尖的保險業務員,齊芸芸跟我比,只是個經驗不足的保險員罷了。」總之先抬舉自己,再說同行壞話就對了,她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一張嘴了。
「你怎麼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怎會是保險業務員?」鷹斯洛已到了電梯前,但沒有馬上甩了這煩人的業務員,她的說詞令他極為詫異。
高啊!真是高招!湯芳郁在心底歎道,那個齊芸芸拉保險的段數果真是超乎她的想像,竟可以在鷹斯洛不知不覺中勾引他,肯定是最後才要「出手」叫他乖乖簽下保險約吧!
「鷹先生,我當然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是保險員在業界並不是秘密,但是她也才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小女生,雖然長得青春貌美,但你別被外表給迷惑了,我才是最專業的。」
鷹斯洛眉頭緊緊的擰起,這個湯芳郁無緣無故說這麼多無中生有的話,他不嚴正以對是不行了。「你又怎麼知道齊芸芸的年紀?」
湯芳郁以為他在考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對保險界的瞭解甚深,她說了:「鷹先生,你雖然有華人血統,但你來自義大利,對台北的保險界還不熟,我可是幹這行快六年了,齊芸芸是齊氏保險積極培養的未來東家,她二十歲入行,時間很短,但說真的,同行都很看好她的前途,她是有兩把刷子,否則怎麼會簽到你這個大客戶?」是大肥羊……湯芳郁在心底冷笑。
鷹斯洛再不能等閒視之,她所說的和他所知出入甚大,芸芸是這家飯店的服務生,三年前遇到她時她說她二十四歲,他不會記錯;可依湯芳郁所言,不就是三年前芸芸才十八歲嗎!他有種被耍弄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差。
「你請回吧!保險約是不會考慮貴公司了。」他酷著臉,直接就進了電梯,再不理她。
湯芳郁心底涼颼颼的,乾脆就不笑了,反正肥羊不是她的,但他好像被迷得很不清醒,她就行個好,好讓他回魂。
「鷹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絕對經得起考驗,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總之請你記住,齊芸芸只是頂著齊天小東家的頭街,其餘沒一樣此我強,我才是最專業,品質掛保證加能力有口皆碑的頂尖保險業務員……」她給自己掛上好長的頭銜,努力在電梯關上門前說完。
「呼……」電梯門關了,他人走了,湯芳郁臉垮了下來,雖然一無所獲,但她認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家不選她,她也只好收工走人了,反正客戶到處都有,只是小和大的分別罷了。
鷹斯洛人在電梯裡,神情漠然,目光深不可測。湯芳郁說得沒錯,他可以查證!但……他從來不曾懷疑過齊芸芸,她每個笑臉、所有的舉止都自然動人,他愛她,他們兩情相悅,他根本不相信齊芸芸會是什麼齊氏保險的小東家,否則她怎會出現在這飯店當服務生?那太離譜了。
他聽說過部分不肖的保險員為了金額龐大的契約,是會玩花樣、不擇手段達成目的,但那不會是齊芸芸,況且他對她真誠以對,她更不可能那麼對他。
電梯到達他的總統套房了,他走向雙併大門,開啟。從裡頭的客房浴室飄來淡雅的沐浴乳芳香,還有她細緻的歌聲,他的心完全給了她,習慣了她的陪伴,他真怕分隔兩地後,他會想她想得心痛。
他關上門,走向她的房間,傾身把花放在她的房門前,要她一開門就看見他愛她的心意。
他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順手把湯芳郁的名片丟到垃圾桶裡。
卸去衣衫,他坐進浴缸裡泡澡,放鬆筋骨,驅離逛了一整天的疲憊;一邊閉目養神,他愈想愈不對,湯芳郁說了那麼多不實的謊言來攻擊芸芸,實在不可原諒,他竟沒當場要求她向齊芸芸道歉……不行,她得道歉,而且他還要向她的公司投訴。
他從浴缸裡站起來,淌著水滴的矯健雙腿走向垃圾桶,拾起湯芳郁的名片,他記得上頭有她公司二十四小時的投訴專線,他立刻就撥打,向她的公司投訴她的不當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