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極了,看到都會偷笑。
然後,有一天,她聽見媒體報導,董事長席瓊恩甦醒過來的消息,還有伴隨而來的一個更令人震懾的新聞——
秦大總裁要結婚了!
夏晚不敢相信地瞪著新聞畫面,耳邊不斷的聽著現場吵雜紛亂的聲音,手上的零食落到地上,她起身慢慢地走到電視機前面,愣愣地盯著那畫面裡帶著一絲靦腆笑意的秦立剛。
「請問,剛剛席董事長對媒體記者們說的,關於秦總裁的婚事,是真的嗎?」一支麥克風率先遞到秦立剛面前,然後是一堆麥克風跟著簇擁而上。
「謝謝大家的關心,請讓一讓,秦總裁要離開了。」一名女子不斷的對媒體微笑,身旁的幾名保全也都護在秦立剛四周,不讓眾人的推擠傷到他。
那女子,她認得,是董事長特助,不知為何會現身在他身邊……
「請秦總裁回答我們的提問好嗎?關於您的婚事及要結婚的對象,據說是席董事長欽點的名門千金,婚禮已經在密切籌備中,這項傳聞是真的嗎?」記者根本不理那個女人,繼續追著秦立剛問。
「謝謝大家關心,請各位讓一讓好嗎?秦總裁的身體不太舒服,你們這樣他會更不好受的……」女子繼續好言相勸,可是還是沒人理,整個人都快被擠進秦立剛懷裡。
秦立剛伸出手,將那名女子拉到身後,保護的意味很明顯,眉頭也不禁皺起。「各位,你們這樣會傷到我的秘書,請節制!」
他一開口,嗓音宏亮,不怒而威,現場的騷動有些平息了,不再爭相擠來擠去,但都沒要離開的意思。
「秦總裁,您要結婚這件事是真的嗎?」
「婚禮訂在什麼時候?」
「您這麼火速決定結婚的理由是什麼?是因為這是席董事長的心願嗎?還是秦總裁有傾心的對象了?」
秦立剛環視四周,半晌才道:「沒錯,我要結婚了,很快,至於我為什麼要結婚,這個問題很可笑,我今年已經三十三,早過了適婚年齡……」
夏晚聽不下去了,關上電視,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腿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想站卻站不起來。
他,要結婚了?
天啊……
他竟然打算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去結婚,連說都不跟她說一聲?
還有,他剛剛說那女人是他的秘書?那她夏晚呢?
原來,他要她請一個星期的假不是因為關心她,要她多休息,而是根本要她以後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什麼跟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樣無情又冷漠的對待她?
不要她,可以直接說啊!
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迂迴又令人難堪?
淚,潸然落下,一顆顆,然後是一串串,原本壓抑到底的哭聲,終是破空而響,迴盪在原本就不太大的空間裡。
聞聲而來的女傭,見夏晚哭成這樣,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小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人理她,那哭聲,卻一陣比一陣令人難受,聽得讓人鼻酸。
「夏小姐……」女傭喚著,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人,連忙轉身偷偷去打電話……
秦立剛見到夏晚的時候,她的臉頰還是滿滿的淚。
眼睛腫腫地,鼻頭紅紅地,還有那唇,被她又咬又磨的,看起來就一副很悲慘的模樣。
他已經盡快趕來了,可是,看來他還是不夠快,才會讓她哭這麼久,哭到整個眼睛都快腫起來。
「你究竟在幹什麼?」他站在她面前已經好半晌,才幾步遠的距離,她卻完全沒有發現,整個人沉浸在一個無人的世界裡哭泣,讓他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夏晚的身子一顫,完全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見到高大的秦立剛就站在自己面前,胸口突地一陣氣苦,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
她一手摀住胸,垂下眼,另一手去抹淚。
秦立剛蹲下身,她還是不看他,好像打算把他當隱形人,當他不存在。
「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哭?」
「沒有……」她頭垂得更低,嗓音細若游絲。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知道我的耐性一向有限!」他不喜歡她對他說謊,哭成這樣,連一點心事也不願意跟他說嗎?他的心隱隱有著不悅。
多希望,她可以像那個夜晚一樣,一見到他就不顧一切撲過來,在他懷裡哭,把他當成她最信任、最想依靠的那個人。
「那就走,不必忍受我。」
秦立剛一震,眉頭皺了起來。「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你走。」她的淚再度落下,悄悄地,不想驚動他。
她說得如此不經心,如此不掛意,輕易得像揮走一隻蒼蠅一樣的趕他走,就好像他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
要不是心知肚明她對他的愛有多癡多傻,他當真要被她氣得拂袖而去,事實上,此刻的他當真口乾舌燥,全身冒著薄汗,淡淡的熱氣不斷往上冒,本來就不太舒服的身體再對上這樣得耗費心神精力的狀況,著實讓他感到不耐與吃力。
室內靜默不已,伴著他略微濃重的粗喘聲和她那幾不可聞的輕泣,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他投降了,主動把她摟入懷。
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可能會先昏倒在她面前。
「總裁……」他好熱,身體是燙的,抵在她額間的臉也是燙的!夏晚擔憂的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他帶著牽強笑意且充滿抱歉的眼神。
「沒事,我只是好像發燒了,去床上躺一下就會好……」話未落,秦立剛龐大的身軀陡地往前傾倒,整個人掛在她身上,瞬間昏了過去……
第8章(1)
這男人竟然燒到三十九度半!
夏晚叫來司機老黃將秦立剛送急診之後,便一直守在他身邊,又急又慌,不斷的對醫生提出疑問,醫生說應該只是感冒,喉嚨發炎得厲害,再加上病人的身體近日似乎操勞過度,所以才會一病就那麼嚴重。
操勞過度?
夏晚想起了近日來他一直守在董事長的病床邊很少休息,連吃飯都不定時,再加上她之前所聽到的,關於他的婚禮……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蠟燭兩頭燒,才會就這樣病倒吧?
醫院的長廊裡,匆匆忙忙奔來一個人,正是秦立剛在媒體前宣告的「他的秘書」,前董事長特助趙可欣。
「總裁怎麼樣了?夏秘書?喔,不,我該叫你什麼呢……」
「就叫夏晚吧。」夏晚跟她不算熟,是因為她現在是秦立剛的秘書,又當著她的面說不知叫她什麼,所以她才要她叫她夏晚。
感覺,很尷尬,她這個已經莫名其妙被踢出去的前任秘書,竟然還待在這裡面對著現任秘書,說什麼都讓她全身不自在。
「這樣好嗎?」趙可欣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是我的名字,當然好,就這樣叫吧。」
「好,我知道了。」趙可欣點點頭,問道:「總裁沒事吧?」
夏晚搖搖頭。「已經打了退燒針,正在打點滴,醫生說只要多休息,按時吃藥,應該就沒大礙才是。」
「是這樣啊……今天一早他就看起來不太對勁,臉色蒼白得嚇人,本來我就催著他去看醫生的,沒想到董事長突然甦醒過來,急喚著總裁過去說了一堆話,然後又湧來一堆媒體記者,走都走不開還折騰了一會兒,結果總裁突然又接了一通電話,然後急急忙忙就說要離開,就這樣一直拖著……都是我的錯,我應該馬上叫總裁去看醫生的,明明人就在醫院裡,卻……」
「沒用的。總裁要不要看醫生,可不是我們這些當秘書的可以管得了的,這不怪你。」
趙可欣笑了笑。「我這個秘書是管不了啦,但你這位秘書可不同,總裁為了你,這一個星期來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在工作,連到醫院探望董事長都帶著公文筆電去呢。看在總裁如此拚命的趕進度,只為把時間空出來可以好好陪你,就可以判定他一定會聽你話的,如果是你叫他去看醫生,他一定會乖乖去的——」
「等一下……」夏晚愣愣地打斷趙可欣的話。為什麼她剛剛說的那串話全都像是外星文?她一個字都沒聽懂!不然就是聽錯了!「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他為什麼要趕著把工作做完?這關我什麼事?」
趙可欣眨眨眼,對夏晚的提問感到納悶又疑惑。「你……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是。」夏晚很認真地看著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總裁之所以那麼拚命工作是為什麼?」趙可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夏晚搖頭。「我只在電視新聞裡知道,我這個秘書被踢出門,換成你了。」
「天啊……」這個總裁的嘴巴會不會太緊了一點?天底下還有這種荒謬的事嗎?
「趙秘書,可以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