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完美卻造就了她高傲的個性,父母和男友的專寵讓她變本加厲地任性妄為。
相較於佟愛雪的驕縱任性,從小都被父母忽視的佟愛晴只是個不起眼的女孩,她總是默默忍受著父母的嫌棄和苛刻,偷偷暗戀著姊姊的男友,屬於姊姊的一切她很羨慕,卻連擁有姊姊十分之一的幸運機會都沒有,只能將這份卑微的奢求悄悄藏在心裡……直到央煒烈對她告白,她才真正體會到原來自己也擁有被愛的權利。
她很珍惜跟央煒烈這段甜蜜的時光,分分秒秒都好珍惜,只是佟愛雪無預警的出現,讓她的心頓時慌了。
看著佟愛雪以高傲的姿態走進屋內,佟愛晴雙手悄悄握成拳,站在角落不敢多說一句。
「聽媽說這間房子是烈給你的贍養費之一?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先是卡位當了新娘,還順利讓你肚子裡的私生子入籍央家,不過央家還不算笨,早早把你給踢出來……嘖,就算離了婚你也撈不少嘛,這間房子少說也有四、五千萬……」如女王出巡般,佟愛雪逛了屋子一圈,眼底儘是輕蔑。「說來你胃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別說房子了,你兒子姓央,以後隨便也能分得幾千萬遺產,只要巴著你那牙尖嘴利又沒家教的寶貝兒子,這輩子是不愁吃穿了。」
「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佟愛晴忍著氣不跟姊姊一般見識。
當初離婚時,她堅持簽下不分產的保證書,房子跟贍養費也不打算拿。若不是央煒烈堅持,威脅她不拿房子和贍養費就不把央子恩的撫養權給她——受於威脅,加上得考慮獨自生活的現實面,她逼不得已才勉強答應下來的。
可這些卻被佟愛雪說得如此不堪,她心裡不好受,很是委屈,只得把所有負面情緒往肚子裡吞。
「沒事不能來嗎?」刻意忽視央煒烈留在這間屋子裡的所有痕跡,佟愛雪在舒適的沙發坐了下來。「好渴,幫我煮杯咖啡來,我要喝藍山,你這裡應該有吧?」
她早抓准了央煒烈念舊的個性,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他從以前就只喝藍山咖啡,頂級咖啡豆味道香醇,帶給味蕾絕佳的享受。
「……我馬上去煮。」前幾天央煒烈才剛買了一磅回來,新鮮的藍山咖啡豆只有他一個人獨享,她只愛喝阿薩姆。
央煒烈也貼心的替她張羅了兩斤頂級茶葉,他們總愛在飯後喝著咖啡和茶,一起看電視聽音樂,看著小恩在地上爬來爬去,避開地雷大玩戰地遊戲,有時候他玩性一來,也跟著小恩在地上亂扭一通,還抓她當墊背,吃盡她的豆腐。
站在一台造價好幾萬的進口咖啡機前等著咖啡煮好,佟愛晴眼眶微微發酸,害怕屬於她和央煒烈之間的一切,將因為佟愛雪的回國而結束。
她心很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半晌,她端著咖啡回到客廳,佟愛雪傲慢的叫她坐下來。
佟愛晴逆來順受的在對面坐了下來。她太瞭解佟愛雪的個性,越是不順從她,事情會愈加無法收拾,甚至可能在這裡無理取鬧。
「我這次回來打算長住,也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公司就離烈的公司不遠,前幾天我們已經見過面了,烈看到我很開心,還約了我一起吃午餐。」啜了口咖啡,佟愛雪笑得很甜很幸福,完全是沉浸在愛河裡的女人,像裹了蜜似的。「愛晴,有些話應該不用我明說吧,也求你別為難烈,他心裡還愛著我,只把你當替代品而已,他並不愛你——」
佟愛晴有好一會兒腦子無法作用,腦子被「替代品」這三個字給炸得失去思考能力。
「煒烈愛我!姊,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半晌,她才啞著聲激動反駁。
她不相信央煒烈是這麼卑劣的男人,如果不愛該由他親口說,而不是出自佟愛雪的嘴巴。
「哼,他如果愛你,當初不會跟你離婚,更不會背著你偷偷去跟T集團的千金相親。」早就有備而來,佟愛雪把幾張未出刊的照片丟在茶几上。
她這次回國接受了某雜誌出版社的聘請擔任營銷總監,剛上任沒幾天。
昨天,她整理前總監留下來的舊檔案時意外發現了這幾張照片,找來拍攝的人問,才知道原來這是偷拍的八卦新聞,原本要發刊,卻被央煒烈隻手遮天壓了下來。
佟愛晴看著照片,遲遲不敢伸手拿來看,心驀地糾結起來。
「面對現實吧!如果烈愛你,不會還私下約我碰面,等他出國回來,會找時間跟你攤牌的。」說著,佟愛雪從皮包掏出一串鑰匙擱在茶几上。「認得這串鑰匙吧?這是烈公寓的鑰匙,你們以前同住的地方。烈要我先搬進去住,等他回國會來把這裡的私人物品通通搬走……還需要我講白嗎?烈要跟我同居,他不要你這個只是讓他發洩男人慾望的替代品了。」
看著那串再熟悉不過的鑰匙,佟愛晴幾乎招架不住,感覺心被狠狠剮了個洞,她身子一晃,頓時頭暈目眩起來。
若不是坐著,她可能早狼狽地跌坐在地板上了。
「不看照片?那好吧,我收回,別後悔我沒告訴你央煒烈背著你做了哪些事。」在佟愛雪作勢欲收回照片之際,佟愛晴抖著手抽起照片,一張張看著。
羅冬雪跟佟愛雪長得有點神似,都是明艷動人的知性美女,打扮風格也極像,十分耀眼。
「原本烈打算跟羅冬雪聯姻的,不過羅家反對到底,所以這場婚事告吹了,他只好轉而找上你,把你當成我,假情假意愛著你這笨蛋。」佟愛晴丟下照片,跑進房間裡用力把門關上。
她不想聽這些,如果他真的是這麼可惡惡劣的男人,把她當成玩具玩弄,她的心會很痛很痛。真是笨丫頭,從小就笨!佟愛雪走過去靠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臨離開前不忘惡意的說道:「愛晴,我這陣子會住在烈的公寓裡,有事找我可以打電話給我,或者親自過來也行,你應該知道吧。那間公寓聽說你曾住餅一年是吧?」
說完,她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了。
她企圖心強烈的想要搶回央煒烈,不惜耍手段,連自己的親妹妹也算計在內。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叫佟愛晴當初想出了代打新娘這蠢主意,她這麼做只是把原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回來。
央家少奶奶的位置遲早都是她的,現在把佟愛晴打發掉算是功德一件,讓她趁早認清自己永遠只是個替代品的事實。
十天後。
時間走到凌晨四點鐘,整座城市在一片深藍色中沉靜的睡著。
甫從國外出差回來的央煒烈把車停在租來的停車位上,拉著黑色登機箱搭上電梯,回到佟愛晴的公寓。
怕吵醒熟睡的人兒,他無聲地在室內走動,沐浴包衣,拉開被單的一邊躺上床。
大床的一邊因重量而微微陷下去,淺眠的佟愛晴悠悠轉醒,張開睡眼惺忪的眸子望著身旁的男人。
「還是把你吵醒了。」他已經盡量放低聲量、放輕動作了。「繼續睡吧,時間還早。」把她摟進懷中,低頭在她額心烙下一個吻。
連日馬不停蹄的視察、開會、參加應酬,加上長途飛行及時差的關係,讓他眼下浮上兩抹暗影,整個人狀態不太好,萬分疲憊。
他閉著眼,呼吸淺促,半昏半醒地就要跌入夢鄉。佟愛晴從他懷裡坐了起來,伸手推他結實的肩膀。
「嗯?」他發出含糊單音,累得連掀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你沒有話跟我說嗎?」
他在國外半個月,忙到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只有偶爾發送訊息,而她壓根不知如何響應他。
在他和佟愛雪走得那麼近,還讓佟愛雪住進他的私人公寓等同確定兩人復合之後,他們之間似乎起了變化,變得疏離。
這段時間,佟愛雪在她心頭種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那不安逐漸擴大到她快要難以承受的程度。
她曾獨自哭泣過好幾回,卻在哭過之後又故作堅強的自我安慰,說什麼也不肯輕易放掉跟他這段甜蜜的關係。
她不是纏人的女人,如果要糾纏不清她早做了,不會到現在都不肯對他坦承小恩的身世。
她深愛著他,無庸置疑。
但她不會逼著央煒烈勉為其難留在自己身邊,如果他已經確定心意決定跟佟愛雪復合,只要他開口,她願意退出成全他們,安靜的離開,絕不會給他們造成任何困擾。
「……說什麼?」他仍舊閉著眼,聲音越來越輕,意識越來越混沌。
不一會兒,傳來他淺促的呼吸聲。
他一下睡沉了。
佟愛晴哀怨地凝視著他如孩子般放鬆的睡顏,心裡百感交集,有哀傷有怨懟還有認命。
不屬於她的,總有一天會失去、會離開。
他注定是不屬於她,她願意放手,只要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