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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茱倩

  「雖是劇毒,卻是慢性毒藥,初時沒有什麼症狀,十天後才會慢慢出現一些像是感冒的症狀,胃口不好,甚至反胃,忽冷忽熱,再經過三天,會高燒不退,再不對症下藥,就會在燒熱與惡寒交加中過世。」杜天陽臉色沉重,擔憂不已。

  「那要怎麼辦?」沈蔓妮也很擔心。

  杜天陽轉頭望著葉奶奶,「老奶奶,你醒著嗎?」

  葉奶奶慢慢睜開眼,「杜大夫,是你啊!」

  杜天陽在床畔的圓凳上坐下,耐心的再問一次,「老奶奶,你平時有吃什麼藥嗎?」

  「藥啊?」葉奶奶想了一會兒,顫巍巍的指向一旁的矮櫃,一字一句慢慢的說:「我每天都會吃一粒那種紅色的藥丸。」

  第6章(2)

  葉盈盈連忙走了過去,拉開抽屜,拿出一隻藥瓶,關上抽屜,走回床畔,把藥瓶遞向杜天陽。

  杜天陽接過藥瓶,旋開軟木塞,倒出一顆亮得艷紅的圓形藥丸,稍稍使勁,藥丸便被他捏碎,他湊到鼻前聞了聞,面色十分凝重。

  「該死!裡面摻有罌粟,那是會讓人上癮的,最狠毒的是,還有一種艷麗卻具有劇毒的紅色小果實,以及另外兩種罕見的劇毒。」

  「天哪!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他是好人。」葉奶奶臉色發白,隱隱流露出恐懼。

  「杜大哥,求求你,一定要救奶奶。」葉盈盈面露擔憂的乞求。

  沈蔓妮走到他身邊,「靈芝已經搗碎了。」

  「蔓妮留下來,你們都先出去。」杜天陽命令道。

  「不要,我也要留下來。」葉盈盈任性的說。

  「盈盈,你不要任性了,出去。」杜天陽臉色一沉,無情的說。

  「為什麼她可以留下來,我就不行?她是我奶奶耶!而且我想幫你的忙,這也叫作任性嗎?」葉盈盈一反溫婉的個性,大聲抗議。依女性的直覺,她總覺得沈蔓妮和他之間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

  「葉姑娘,因為我懂得一些藥草,所以才能當杜大夫的助手,而且老奶奶現在很危急,為了老奶奶,你就先出去好嗎?」沈蔓妮看著葉盈盈,柔聲勸說。

  「不要你多管閒事。」葉盈盈乍然爆發的敵意令人措手不及。

  「夠了,盈盈,不要拖延了救奶奶的時間,我們先出去吧!」石衡過來,拉著葉盈盈離開房間。

  「杜大哥,奶奶就拜託你了。」小葉子央求著杜天陽,很快閃身出去。

  「天陽。」沈蔓妮的纖手放在他的臂膀上,知道被葉盈盈這麼一鬧,他的心情變得很差,尤其老奶奶身中劇毒,讓他更是陰鬱。

  杜天陽睨了她一眼,逕自走到桌前,將黃連粉和靈芝粉混合。

  「拿一把匕首和一隻碗給我。」

  「好。」

  沈蔓妮走出去,很快又拿著匕首和碗回來,將它們遞給他。

  「你拿匕首要做什麼?」她好奇的問。

  杜天陽只是瞄了她一眼,沒有回話,拿起匕首住手腕一割,鮮血滴落在碗裡。

  沈蔓妮的驚呼出聲。

  「把粉末倒進來。」杜天陽完全不在意,逕自吩咐道。

  「你先讓我幫你止血。」她趕緊找來一條乾淨的布巾,想替他止血,同時仰頭望著他,眼裡盈滿心疼與不捨,還有乞求。

  「不……」

  杜天陽冷著臉正想開口拒絕,卻撞進她誠摯無偽的雙眸裡,不自在的移開視線,默不做聲。

  沈蔓妮勾超一抹笑意,趕緊用布巾包裹他的手腕,「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的血可以解毒,我從小就服藥長大,算是一個藥人,除了幾個兄弟,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血可以解毒。」杜天陽疏離的表情好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

  溫熱的感覺從手腕上傳來,一直蔓延到全身,讓他感到溫暖,那是她帶給他的。

  「原來是這樣啊!」沈蔓妮將布巾打了個結,拿起碗和杵。「你先坐下來,我把粉末和你的血拌勻,拿給老奶奶喝就行了。」

  「我沒有那麼不濟事,不需要。」他冷冷的拒絕。

  「連讓我放心也不行?」沈蔓妮楚楚可憐的問。

  杜天陽不自在的撇開頭,坐了下來,眼角餘光瞄見她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揪緊的心也下自覺的放鬆。

  「快端去給老奶奶喝下。」杜天陽催促道。

  「好。」沈蔓妮走到床畔,扶起葉奶奶,慢慢餵她喝血藥。

  葉奶奶雖然覺得血藥很難喝,但這是杜大夫的一番心意,就算再難喝,她也得忍住欲嘔的感覺一口氣喝完。

  沈蔓妮輕撫她的胸口,「老奶奶,我要盈盈拿糖給你吃。」

  「謝謝你。」葉奶奶拍拍她的手,慈愛的說。

  「不用客氣。」沈蔓妮燦然一笑,轉身出去。

  杜天陽站起來,來到床邊,開口詢問:「老奶奶,那個男人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而且阿衡他們就是去幫他建房子?」

  葉奶奶點點頭,邊拍胸口邊喘氣不休的說:「他給的藥真的治好了我一身的酸痛,我就相信他給的紅藥丸一定可以把我的心痛醫好,他是這麼對我說的,誰知道他竟然不安好心!」

  這時,沈蔓妮伴著葉盈盈進入房裡。

  「對了,奶奶,你出門的時候,我一定陪在身邊,怎麼我不知道你和那個男人碰面了?」葉盈盈將一塊麥芽糖放進葉奶奶的嘴裡,發出疑問。

  「有一次我坐在外面空地上的一塊大石上面,他突然跑到我的面前,拿了瓶藥給我,而且他又不收錢,我不疑有他的就收下了。」葉奶奶嘴裡含著糖,聲音含糊不清的訴說。「真奇怪,我和他素昧平生,為什麼他要拿毒藥害我?」

  杜天陽沉吟一會兒,「他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或是問什麼事嗎?」

  「嗯……」葉奶奶努力的回想。「對了,他知道你隔一段時間會來這裡,問我你什麼時候還會再來。」

  杜天陽和沈蔓妮對望一眼,開口說道:「老奶奶,你休息,明天我再過來。盈盈,今晚要辛苦你了,老奶奶晚上需要人看顧,免得半夜有什麼狀況發生。」

  「我知道。」葉盈盈點頭。

  杜天陽大步離去,沈蔓妮緊跟在他身後。

  ***

  回到他們的屋裡後,沈蔓妮率先開口。

  「天陽,明天你還要用自己的血當藥引嗎?」她的雙眸盈滿擔憂。

  杜天陽轉身望著她,點點頭。

  「其實你不用擔心,這點血對我而言只是小意思,現在最令我擔心的是,那個男人顯然是針對我而來,才會對葉奶奶下如此重的毒手。」

  「到底是誰和你有仇?」沈蔓妮面露疑惑。

  「看來他的醫術和我不相上下,這件事我必須再好好想想,目前毫無頭緒。」他臉色沉重。

  「好了,先別想了,時間晚了,還是早點休息。」沈蔓妮關上木門,再走到桌前收拾一下。

  等她忙完,看見他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什麼。

  「怎麼還不進去休息?」

  「你先進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杜天陽對她揮了揮手。

  葉奶奶這件事透著一絲古怪,他總覺得有什麼環節是他漏掉,沒有想到的,他必須好好的想一想。

  沈蔓妮見他心不在焉,表情沉重,也不再堅持,況且累了一天,她想睡覺了,於是往後面走去。

  第7章(1)

  隔天一早,杜天陽先去檢查阿國的腳傷,再留下傷藥,然後來到葉奶奶的房裡。

  也許是血藥發揮了效果,在排除體內毒素時產生了一些效應,葉奶奶有些不適應的狀況,讓葉盈盈折騰了一個晚上,都無法好好的休息。

  所以沈蔓妮自願留下來照顧葉奶奶,讓葉盈盈回房休息。

  杜天陽則回到屋子裡,拿各種不同症狀的藥丸,到其它屋子裡探望曾有舊疾的婦人及老人。

  連續忙了好幾天,沈蔓妮累得根本沒有時間和他獨處。

  好不容易,葉奶奶已不需要服用血藥,只要吃治心痛的藥丸,加上一些熱補的藥膳食物,以補足解了毒後的虛弱身體。

  直到七天後,葉奶奶的身體狀況總算穩定下來,阿國也拆下了夾板,內傷也治癒了,只要再躺在床上休息幾天,做一陣子復健就沒問題了。

  這天,杜天陽在檢查葉奶奶的身體後,葉盈盈希望和他單獨談一談,所以沈蔓妮就走出屋子,來到大雜院外面。

  這時,迎面定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絲質衣袍的壯碩男人,他露出邪魅至極的笑容,手上拿著一柄黑色扇子,有禮的對她抱拳。

  「姑娘,瞧你面生得很,肯定不是大雜院裡的人吧?」

  「看來你也不是裡面的人,怎麼會這麼肯定我不是裡面的人?」沈蔓妮警戒的盯著他,向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雖然長得英俊瀟灑,可是渾身散發出詭譎陰邪之氣,令人感覺不舒服,尤其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潭,根本不敢直視,深怕會被捲入其中。

  黑剎雲放聲大笑,邪魅的眼裡有一絲欣賞之意,「你的反應不同於別的女子,難怪杜天陽會讓你同行,甚至當他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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