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她放慢腳步,膽顫心驚地回頭一看,發現那男孩就在她身後三步遠的地方。
她頭皮發麻,趕緊再往前走,只想著盡快擺脫那男孩,不知不覺走向人潮較少的一條巷弄。
她只顧著走路,沒瞧見前面杵了個人,直接撞了上去,她連忙出聲道歉,「抱歉。」道完歉,她再回頭瞥了眼,見那孩子仍跟著她,她嚇得繞過對方想走,手臂卻陡然被人拽住,她抬起眼看向對方,「你做什麼?」
「你撞了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男人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那張秀美的臉龐,再移向她豐滿的胸脯。他剛好與幾個手下走散,正無聊著,有個小美人便送上門給他消遣。
「我向你道歉了。」望見眼前男人的下流眼神,湯水淳心驚地試著掙脫被他抓住的手臂。
男人瘦長的臉上勾起一抹邪笑,「一句道歉就想了事,哪有這麼容易。」說到這兒,他一把將她給扯到懷裡。
湯水淳被他輕薄的舉止惹怒,正要動手,更教她吃驚的事卻發生了—一直跟著她的那個男孩竟跑過來,拍打著那男人,想要救她。
「你這個壞人,快放開姊姊!」但他小小的拳落在那男人身上,絲毫不痛不癢。
這次湯水淳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小手整個穿透男人的身子。
她驚懼的張著嘴,但下一瞬想到這個男孩並沒有傷害她,甚至還想幫她,心裡的懼意不禁減少幾分。
男人瞧見她臉上恐懼的表情,誤以為她是在怕他,抬手朝她粉嫩的臉蛋摸了幾把,淫笑著調戲她,「小娘子莫怕,爺是最憐香惜玉的人,不會打你,你只要乖乖陪爺去喝幾杯酒就成。」
湯水淳望了眼小男孩,心情逐漸鎮定下來,她將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這男人約莫二十幾歲的年紀,皮膚偏白,臉形瘦長,臉上的表情輕浮淫猥,令人見之生厭。
她淡淡出聲,「放開我!」她越生氣,便會越冷靜。
男人粗暴的捏住她的下顎,咂咂嘴,淫笑道:「嘖嘖,你這雙眼睛瞪起人來倒別有一番風情,被你這麼一瞪,我胯下都硬了,不信你摸摸。」他抓著她的手就要往自個兒的胯下摸去。
聽見他竟然叫她摸他那髒東西,湯水淳不再多說,毫不留情的抬起腳,狠狠踹向男人的胯下。
她在現代的母親在她五歲時過世,父親忙著工作,將她和妹妹寄養在外公外婆家,一直到她上高中才接回她和妹妹。在外公外婆家那幾年,她不僅跟著外婆學了藥膳,還跟外公學了幾招防身術。
以前她便曾用外公教她的防身術,對付過幾隻色狼,把他們給踹得唉唉叫,這種人絕不能姑息,姑息這種人,就會有更多無辜的女孩受害。
「啊—」男人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摔倒,捂著胯下,慘嚎出聲,「你這個該死的臭娘們,敢踹老子,老子絕饒不了你!」
「你不饒我?現在可是我不饒你。」湯水淳抬起腳踩住他胸口,抬手拔下發上的一支簪子,一頭長髮頓時披散下來,她也不管,清麗秀美的臉上笑得和煦,說出的話卻冷冰冰,「我要廢了你那孽根,讓你以後再也不敢欺負女人!」說完,她將手裡的簪子作勢朝他下身刺去。
還沒刺到那男人,他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啊—」
第1章(2)
這條僻靜的巷弄就位於赤霞大街後方,幾家飯館酒樓的後門就開在巷弄裡,男人的叫聲引來屋裡的人,開了後門探頭探腦的看著,不過卻沒人出來多管閒事。
湯水淳踢了那男人一腳,「我還沒刺到你呢,你鬼叫什麼?」
男人捂著被她先前踹傷的胯下,痛得扭曲了一張臉,惡狠狠的撂下狠話,「你這臭婊子,老子非宰了你不可!」下身的劇痛讓他一時間爬不起來。
「還不知悔改,好,這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湯水淳說著,舉起簪子猛地朝他雙手摀住的胯下刺去。
「啊啊啊—」男人驚恐的大叫出聲。
湯水淳嘲笑的再踹他一腳,「真沒用,我都還沒下手,你就叫得像殺豬似的!」
男人聞言,這才發現她手上仍舉著那支簪子沒有落下,一時之間,漲紅了臉。
「你你你……」他惱怒得要破口大罵,剛開口,便聽見熟悉的嗓音傳來—
「老大、老大,出了什麼事?我們老遠就聽你叫得活像娘們在生孩子那樣淒慘。」
看見兩個手下過來,男人驚喜的朝他們大吼,「你們快過來,給我把這臭娘們抓住,老子要把她抽筋扒皮!」
見他的同夥來了,湯水淳不敢多留,拔腿就跑。她方才是出其不意踹了那色狼一腳,才撂倒他,現在可沒把握對付兩個人。
那兩個手下一時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聽見老大憤怒的催促,「你們還杵著作啥,還不給老子去把那臭娘們抓回來!」
聞言,兩個手下才匆忙去追湯水淳。
湯水淳跑了幾步,就被前方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攔住去路,她心裡一驚,沒想到那色胚竟然有這麼多同夥,她臉色凝重的打量那兩人一眼,冷靜的判斷出,前面這兩人似乎比後面那兩人還難纏,決定掉頭去對付那兩人,也許有機會能從那頭逃走。
就在她要轉身時,攔住她去路的其中一人出聲道:「我家二爺想見姑娘,請姑娘前去一見。」穿著藍色衣袍的青年伸手比向他身後不遠的一處酒樓後門。
湯水淳驚疑不定的望著他,「你們是他們的同夥 ?!」
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看見兩人,小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是周叔叔和嚴叔叔。」
身穿藍色衣袍的周堂飛那張黝黑端正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搖頭答道:「不是,是二爺吩咐我等過來替姑娘解圍,請姑娘隨我來,至於他們幾個,嚴慶會解決。」他指向站在一旁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
就在他說話間,那兩人已追上來,嚴慶上前擋下他們。
那兩人叫囂著要他讓開,「咱們賴老大要抓這娘們,識相的給我滾開。」
嚴慶不發一語直接出手,沒幾招就將兩人打趴在地。
湯水淳呆愣的看著這一幕。
「姑娘請。」周堂飛再次出聲。
湯水淳有些猶豫,也不知這突然出現的兩人是什麼人,她不敢貿然跟他們走。
「姊姊,周叔叔和嚴叔叔都是好人,你不要怕。」一直跟著她的小男孩仰起臉說。
見這小男孩似是認識他們,她想再問些什麼,可下一瞬瞥見小男孩飄向她,想問的話不禁全都吞了回去。
即使已接受小男孩是個小阿飄的事實,可她心裡仍有些不自在,她長這麼大,這可是她頭一次親眼見到阿飄,說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而且除了她之外,這兩個人似乎看不見小男孩的存在,她也不好就這麼跟小男孩說話。
她只好看向周堂飛說:「麻煩你帶路。」
「姑娘請隨我走。」周堂飛在前方為她引路,嚴慶沉默的跟在她後方,三人走向不遠處的後門,穿過後院的廊道,來到鴻飛酒樓二樓位於巷弄旁的一間雅室。
走進雅室,望見坐在裡頭的一名男子,湯水淳眼裡閃過一抹驚艷,男子的五官精緻如畫,膚如白玉,狹長的眼睛宛如夜空的寒星,幽亮深邃。
「你方才是真的想廢了賴成嗎?」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
發現這男子是在跟她說話,湯水淳愣怔了下,「賴成是誰?」
「適才想欺負你的那個地痞無賴。」
「你看見了?」她驚訝的問。
「從這兒可以瞧見底下的情景。」景韶神色冷峻的坐在靠窗的位子,指著一旁臨著巷弄的窗子。適才發生的經過全都落入他眼裡,先前見她拿著髮簪屢屢作勢要刺向賴成,卻遲遲沒有下手,因此他有些好奇,想知道她是不敢動手,抑或是刻意戲耍賴成,這才讓周堂飛和嚴慶下去接她上來。
湯水淳朝旁邊的窗子投去一眼,回頭望向他,察覺眼前這面色冷峻的男人對她並沒有惡意,她笑了笑,回答他先前的問話。
「我剛剛只是想嚇唬他,讓他以後不敢再犯,不是真要廢了他。」她是想讓那色胚產生心理陰影,以後他若又想欺負女孩子時,便會想起今日的事,再也硬不起來。
「你膽子倒是不小。」這句話算是他對她的稱讚。一般的姑娘遭遇這種事,掙脫後定會馬上逃走,她卻還有心思留下來懲戒他。
湯水淳輕笑,「我膽子不大,只是不想姑息那色胚,才想懲罰他,沒想到他還有同夥,多謝你派人去幫我。」
「只是幾個不成氣候的地痞潑皮罷了。」景韶剛說完,嚴慶便領了個男人走進來。
「二爺,塗少爺來了。」
塗鳳寶瞧見屋裡有個姑娘,隨口問了句,「這姑娘是誰,怎麼披頭散髮的?」
「不認識。」景韶回了句,看向周堂飛,吩咐他,「送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