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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風光

  由於趙士程的小氣,最好的廂房當然是留給會付大錢的賓客,他們則是在二樓的雅座與其它客人同坐,只是面對窗口,用屏風略微遮擋。

  位置不算最好,不過菜色卻不含糊,五香豬腳、排翅羹、醬燒鵝……琳琅滿目擺了滿桌,看得唐琬口水都快流滿地。

  令人鬱悶的是,在孫廷才面前,她仍是那個名滿京城的氣質才女,必須保持溫柔婉約的模樣,所以一桌子的好菜她只能淺嘗即止,難得一場盛宴她吃得痛苦萬分,只能咬牙切齒地直瞪著桌上那塊鹵得醬色透亮的豬腳。

  「嫂子,你是不是身子不適,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孫廷才注意到唐琬古怪的眼神,納悶問道。

  唐琬偷偷的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表情立刻恢復溫柔,硬是擠出微笑。「孫公子,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妨事的。」

  趙士程瞧桌上那塊豬腳,都快被她的眼神給瞪穿了,哪裡不明A她的心意,想想她也是辛苦了,為了他這個丈夫,她不得不維持端莊高雅的形象,連吃都不能盡興,這讓一向寵愛妻子的他,不免感到慚愧。

  孫廷才自然不知道他們夫妻心裡在想些什麼,執起筷子正要夾起一塊豬腳,唐琬見狀,都快哭出來了,而趙士程直覺的啊了一聲,讓孫廷才的筷子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兄弟,你鬼叫什麼?」孫廷才一臉莫名其妙。

  趙士程反應很快地指著窗外,慢悠悠地道:「孫兄,你看樓下那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眼熟?誰啊?」孫廷才放下筷子,起身到窗邊往下左瞧右盼。

  「那個啊!穿深藍色衣服,手裡拿著佩劍的。」趙士程隨口說了一個人。

  「喔……」想不到孫廷才還真認識他。「那人叫白李,自稱大宋詩仙,說他是李白轉世,貌勝潘安,文蓋陸游,所以才會拿著把劍招搖過市,怎麼,你也認識他?」

  原來京城還有這種妙人?趙士程乾笑一聲。「不,我想是我認錯人了。」

  孫廷才聳了聳肩,又坐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正想夾起方纔那塊豬腳時,赫然發現豬腳不見了,他困惑不已的看向趙士程,這傢伙方才正和他說話,應該不可能吃,難道是……

  他又看向唐琬,只見她仍是端莊的坐在那裡,與他四目相交時還有禮地輕點了下頭,更不可能是她,或許他方才起了錯覺,那塊豬腳應該早就被吃掉了,只是自己忘了。

  如此安慰自己後,他無所謂地又把筷子伸向醬燒鵝,那只極為入味的鵝腿,香氣四溢,皮酥肉軟,一定非常好吃。

  但在他筷子都還沒碰到燒鵝之前,唐琬突然咳了一聲,然後楚楚可憐地望向了趙士程。

  孫廷才停下筷子,關心的看「過去。

  趙士程不由得苦笑,隨即雙目一睜,跟孫廷才說道:「啊!方纔那個白李居然飛起來了!」

  孫廷才急忙往窗外看去。「在哪裡?在哪裡?」

  「就在那個牆邊……唉呀可惜,你晚了一步,他已經翻過牆去了。」趙士程一副惋惜的樣子。

  「想不到他真會武功,我還以為他只是個繡花枕頭。上回他在我們文人的詩會裡舞劍,還不小心刺了自己一劍,在家裡躺了半個月,如今看來他苦練有成了。」

  孫廷才感歎不已,回頭又想夾燒鵝腿,但筷子再次舉起,赫然發現他剛剛相中的那只鵝腿不翼而飛。

  他死死盯著原本有著鵝腿、如今卻空蕩蕩的地方,心緒百般掙扎紛亂,他究竟是怎麼了,居然一再眼花。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坐在他視線死角的唐琬,突然臉色發白,抓著喉嚨一副快噎死的樣子。

  趙士程知道她這貪吃鬼搶別人食物吃得太快,終於受到報應了,連忙端了一杯茶給她,她咕嚕嚕地灌了一大口,卡在喉嚨的肉才硬是吞了下去,撿回一條小命。

  孫廷才轉過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這裡的動靜,困惑的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此時的唐琬,又端起那高雅的姿態,輕輕啜飲著茶水,過了一會兒,方矜持地微抬起頭,輕笑道:「沒什麼,只是相公體貼,替我倒了杯茶,這茶不錯,孫公子要喝嗎?」

  趙士程投給她一個欽佩的眼神,能夠在眨眼之間由差點噎死的狀態恢復成一個高雅的淑女,這得要多深的功力才做得到啊!

  孫廷才見他們夫妻倆眉來眼去,調笑道:「好啊,你們夫妻感情這麼好,是要肉麻死我這單身漢嗎?老實說,你們成親之時我還很擔心……唉唉唉,那些過去的事不提,但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需要擔心,你們的恩愛簡直羨煞鴛鴦啊!」

  唐琬微微低頭,用餘光瞥了眼趙士程,這嬌羞之貌做得十足,不過口中說的話,卻完全出自真心。「孫公子,我知道我嫁了個好相公,我家相公是我遇過最傑出的英才,能受到相公的包容喜愛,是我的福分。」

  趙士程動容地輕輕摟了摟她,他感受到她話裡的真誠,那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孫廷才則是聽得大笑,由於他們談的不是什麼機密,所以彼此的音量都沒有刻意放低。

  在孫廷才笑聲未落之時,屏風外的隔桌,傳來酒杯落地的聲響,而且聽那碎裂聲之清脆響亮,不像是不小心落下,而是被人刻意砸在了地上。

  身為迎風閣東家的趙士程,打開了屏風的一面,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赫然發現臉色鐵青的陸游,帶著母親與妻子就坐在鄰桌。

  趙士程一下子明白過來,陸游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對唐琬餘情未了,如今唐琬等於承認了移情別戀,教仍舊抱著一絲希望的他如何忍受?

  果然,陸游深深的看了一眼唐琬,卻沒在她眼中看到任何關於哀怨或是後悔的情緒,他的心瞬間一涼,顧不得一桌菜還沒吃,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大腹便便,就要臨盆的王氏也連忙站起,她因為丈夫仕途的不得意,原就心生怨慰,如今見丈夫居然為了舊情人拋下她而去,她更氣惱得把所有怒意都發洩在唐琬身上。

  「都是你害的!你這害人精!」王氏哭哭啼啼地指著唐琬罵完,也不管她的反應,連忙離開追陸游去了。

  唐氏卻沒有馬上離開,她沉著臉走到唐琬桌旁,充滿憤怒和怨毒的眼神橫掃了遍三人,聲音像由牙縫擠出來般恨恨的道:「憑什麼你們可以如此快活,我兒卻三年不能為官?現在他要離開京城了,你們開心了?!」

  趙士程當然不可能讓唐碗受到唐氏的莫名其妙的指責,他一個箭步擋在妻子身前,讓她避到屏風裡,而孫廷才自然也不可能見兄弟之妻受辱,也擋在另一個方向。

  待趙士程確定唐氏看不到唐琬了,方正色道:「陸游做錯事,皇上已是輕罰,你若不服,找皇上去,這個地方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你敢趕我?」唐氏拉高了聲音。

  趙士程懶得再和她糾纏,直接讓店小二拉了她出去。

  唐氏一個婦人如何能抵抗,只能以非常丟臉的姿態被趕出迎風閣,整個大廳迴盪著她尖銳的咆哮——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不知所謂。」趙士程完全不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將屏風恢復原狀後,他與孫廷才才坐回原位。

  孫廷才坐定,正要開始吃菜,卻發現桌面上的菜全部不見了。

  「這……什麼時候吃完的?」孫廷才看向唯一可能解決這桌菜的唐琬,但見她優雅端坐,又覺得不可能。今天實在發生太多離奇的事,令他腦袋頓時一片混亂,簡直快瘋了。

  唐琬只是溫柔地笑著,彷彿一切不干她的事,方才唐氏那瘋婦喊什麼她才不想管,不過唐氏倒是製造了一個好機會,讓她吃得心滿意足。

  這樣的景況荒謬得令趙士程想笑,卻也令他傻眼得想落淚,在這種哭笑不得的狀態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替貪吃的妻子掩飾道:「咳,是我看菜冷了,讓小二把菜撤下,等會兒讓他們重新上熱菜。」

  「是這樣嗎……」孫廷才雖然不知道他剛才有什麼機會可以做這件事,不過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了,也只能勉強接受。

  不一會兒,果然又上菜了,不過這次趙士程硬是在桌下抓住唐琬的右手,讓她無法再出手搶菜偷吃,孫廷才也才能終於吃到幾口像樣的食物。

  只不過一邊享用美食,孫廷才也發現了桌面下的異狀,不由得在心中暗道,他這兄弟還真是愛妻如命,即使坐著也不忘牽著妻子的手,真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最佳典範。

  那日知府夫人與唐氏、王氏的衝突,很快的消失在眾人的記憶裡,陸家不知何時也搬空了,京城第一才子就這麼默默的離開了,徒留下遺憾與感慨。

  右丞相的相府被抄沒,楊家親族流放至北方荒蕪之地,這輩子是沒希望再回京城了,雖說這已是皇上開恩再開恩,畢竟殺了兩個重臣可不是小事,可是楊家人離開時對趙家的怨恨,卻沒有減輕一絲一毫,尤其楊文昌更是狀似瘋癲的威脅要讓趙氏全家不得好死云云,要不是同情他已落魄到這種地步,楊家又要離開了,趙仲湜早就派人滅了楊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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