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見他如此認真,她也不好拒絕,意思意思的吃了兩口,眼角餘光還不時瞄著他的動靜。
趙士程其實比她還緊張,不過他當官許久,這一點情緒還能隱藏,坐下來與她喝了交杯酒後,便聽她說道——
「我吃飽了。」唐琬朝他拋了個媚眼,突然又撲進他懷裡,嬌羞無限。
他心裡一跳,溫柔地看著她頭頂的發線,像是突然開竅了,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輕輕放到了床上。
要開始了嗎?要開始了嗎?她晶亮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期待著他接下來會辣手摧花……喔不,是同她翻雲覆雨。
「瞧你食慾不佳,今天一整天該是累壞了吧?累了就好好休息。」說完,他居然還有禮地由床邊退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怕被她給吸引了,維持不了風度。
唐琬極為錯愕的瞪大眼,就見他走到房間的一角,開始褪下身上的喜服,自個兒換了便服。
原來他是要脫衣服,幹麼離得那麼遠,呿!她被他的動作提醒了,也飛快地開始扒著自己的衣服。
待趙士程換好衣服回過頭,脖子差點扭了。
看到床上那幾乎光溜溜的人兒,雖然身上蓋著薄被,但那露出的香肩及美腿十足魅惑,令他的鼻血幾乎要噴了出來,只能呆站在原地,眼眨也不眨的瞅著她。
「來啊!」唐琬朝他揮著手,嬌媚的道:「我不美嗎?你不喜歡嗎?」
趙士程用力吞了口口水,像是被鬼迷了心竅般,直直走向喜床。
唐琬開心的想著,這次總算勾引到你了吧?你總該「惡羊撲虎」了吧……
偏偏他的反應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當他的手正要碰到她賽雪的無瑕肌膚時,居然還能硬生生的轉彎,把她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一點,將她的嬌軀蓋得嚴嚴實實。
這下子她真的徹底無言了,她開始懷疑他是否某方面的功能有問題,才會表現得如此古怪。
天知道趙士程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撲倒她。深吸了幾口氣,沉澱了下心情,他才緩緩的道:「琬兒,你放心,我不會在床笫之事上逼你,我可以等。」
「等什麼?」唐琬呆呆地反問,她都等不及了,他還要等什麼?
「等你心裡真的接受我的時候。」他笑得有些勉強。「我知道陸游的影子,在娘子心中不會這麼快去除,現在就要你接受另一個男人太強人所難了,我願意等,等你心中真的有我。」
「我沒關係的!」見他居然明理至此,她簡直快昏倒了,這個男人的深明大義可以不要用在這個地方嗎?想撲就撲上來,這麼囉唆幹麼?她索性主動壓倒他,走光也顧不得了。「你不必在意這麼多……」
她霎時春光乍洩,半遮半露的酥胸及細腰讓趙士程險些化身為野獸,差一點點點就要違背自己的良心,將她拆吃入腹了,不過他那驚人的理智硬生生的把他拉回來,他將她輕輕一推,自己卻身子一彈,硬生生倒退了三尺,豆大的汗滴從他額際滑了下來,最後居然衝了出房門。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唐琬徹徹底底傻了,連叫他都來不及。「這傢伙……難道是柳下惠上身嗎?」
還是……他嫌她身材不夠好?她低頭看看自己,不會啊,這身板兒瘦歸瘦,有肉的地方倒是一點也不缺,他究競是在嫌棄什麼,到嘴的肉居然有辦法不吃?!
唐琬被他氣到都笑了,這個呆頭鵝,這時候正直個什麼勁兒啊,依他的龜速發展,她到哪一天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叫飄飄欲仙啊?
就在她對他腹誹不已的時候,喜房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來。
趙士程又跑了回來,手裡還抱著一床被子,兀自喘個不休。
唐琬納悶不已地看著他,現在可是夏季,有必要蓋到兩床被子嗎?
不待她問,他便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那個……娘子,你放心,我不會隨意侵犯你的,我只是想,如果今晚我不睡在喜房,明日你會受人議論的,所以、所以我又回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我我睡在地上就好了……」
雖然對他退避三舍的態度相當有怨言,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被他的心意感動了。他雖然常會想多,誤會她的意思,但真真切切是個體貼的男人,寧可自己受苦也絕不委屈了她。
這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啊……此時的唐琬,壓根忘了什麼天庭的比賽,也忘了什麼隊友,只覺得擁有這般丈夫的女人,該是多麼幸福。
於是她也不逼他了,只是朝他招了招手,接著硬是把他拉躺到床上,他驚慌得又要彈坐起身的時候,她索性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讓他動彈不得。
聽著他激越的心跳聲,知道他對她不是沒有感覺,她甜甜一笑。「相公,哪有新婚之夜睡地上的呢?沒關係,你今晚就睡床上吧。」
瞄了一眼他滿頭的熱汗,唐琬笑得更燦爛了。
誰教相公你這麼愛當君子,那就忍死你!
第5章(1)
直到成親之後,唐琬才知道,當一個女人,尤其是當一個被印象頗佳的男人寵愛的女人,是多麼幸福的事。
趙士程的工作算是坐領乾薪那一種,所以有大把時間可以帶她四處遊歷,而穿越到這個故事之後,她成了大家閨秀,始終沒有機會好好遊玩,所以搭著新夫婿的順風車,她便開心地玩樂起來。
出了京城,兩人去了唐琬的故鄉紹興,品嚐了地道的紹興黃酒,又遊歷了溫州,到雁蕩山欣賞奇峰飛瀑,最後順著運河又回到京城臨安,已是一個月後。
由於新婚燕爾,趙士程不想帶著護衛破壞氣氛,所以今日一整天,由他帶著唐琬,幾乎把臨安城四周的風景名勝逛了個遍,白日欣賞奇峽水瀑,中午遊湖,也品嚐了著名的核桃酥等名產。
她對所有第一次見到的事物都興致勃勃,看到她的笑靨,他也相當開心,覺得帶她出門遊歷是對的。
京城人街上,每當她看上什麼新奇的東西,他即便心裡淌血,也會牙一咬付帳,兩人一路吃吃買買,也到了夕陽西下時,他領著她欲前往酒樓用膳,一時貪快走了條暗巷,沒想到居然被三個街頭痞子給堵住了去路。
「嘿嘿,識相的就把懷裡的財物全交出來。」其中一名持棍的高瘦男子大喝道,他們可是觀察這兩人好久了。
沒辦法,平時趙士程做事低調,不在朝中的人根本沒幾個知道他是大將軍之子,表面上也不過是個文弱少爺,再加上他身旁的唐琬清麗如花,這種氣質非豪門難以培養,所以兩人看起來就是一雙有錢的肥羊。
趙士程護著唐琬退了一步,正氣凜然地道:「這裡是天子腳下,你們公然行搶,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聽到他說得義正辭嚴,她差點笑場。這趙士程還真是老古板,這種八百年前就不流行的台詞,嚇唬得了誰?
「哼!別跟老子說王法,再吵老子直接宰了你,看王法找誰去!」另一個胖子一點面子也不給,諷笑道,「還不快把你身上的銀兩交出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趙士程掏了掏懷裡,拿出一隻錦囊扔向他們。「我們可以走「吧?」
「慢著,誰說你們可以走了?」三個歹徒之中長得最猥瑣的那個突然開口,指著唐琬道:「你可以滾,但這個小娘子要留下來!」
「你們想做什麼?!」趙士程一聽,火氣也壓抑不住了,原本還想息事寧人,但他們竟想污辱唐琬,他完全無法忍受。
「你這不是廢話嗎?」猥瑣漢子邪邪一笑。「小娘子姿色不俗,就來陪我們哥兒三人樂一樂吧。」
趙士程氣得渾身發抖,後悔自己怎麼沒多帶兩個護衛,害得唐琬要遭受這種威脅。他又後退了一步,回頭低聲朝著唐琬說道:「娘子,你先走。」
「我走了那你怎麼辦?」唐琬一直被他保護在身後,卻也知道眼下情況有多凶險,她若一走,他被打傷還算好的,就怕他被打死了都無處申冤。
「沒關係,你先走就是了,我會有辦法的。」
情況緊急,他都自身難保了,想的居然還是怎麼保護她、安慰她……她深深地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好感動好感動。以前由於她這猛虎的身份,遇到危險都是被人推到最前面,哪裡有誰會想替她擋災呢?
她一直以為人都是只想著自己的,原來人也可以這麼無私嗎?就因為他愛她,就算為她犧牲生命也願意?
唐琬說不上來令她蠢蠢欲動想緊緊擁抱他的感覺是什麼,但是她知道,即使她今天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可能拋下他一個人面對敵人。
然而,對方三人好像以為唐琬要逃了,二話不說舉著棍子就揮了過來。
趙士程本能的想護住唐琬,但一手往後一攬卻撲了個空,他以為她已經聽話的先跑了,也以為接下來他必須承受如疾風驟雨的亂棒擊打,他下意識緊閉雙眼,但幾個呼息過去,想像中的痛楚卻沒有發生,他不解地緩緩睜眼回頭一看,瞬間狠狠倒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