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狗嘴!」她從腳邊撿起一塊石頭朝他丟去。
沐非塵笑著閃過,倏地一個輕移,人已貼近她的身側,濕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後,「跟狗嘴親吻的感覺如何?嗯,滿月。」身為恩人的好處,就是可以輕易知道小姐的芳名。
「沐大少……」唐滿月抓狂了,粉拳亂如雨下,只恨自己身為柔弱女子,不能將這登徒子捶到重傷不治。
他任她捶打,一點攔阻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嘴角的弧度在月下顯得有些詭異。反正耗光力氣佔便宜的還是他。
最後,唐滿月累得滿頭大汗,又被人狠狠蹂躪了回唇瓣,而她卻連推拒的力道都使不出來,只能癱在他懷裡任他上下其手。
耳中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沐非塵從容鎮定地幫懷中人整好衣裙,將她放回原來的位置,自己也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就好像他們一直就保持著那樣的距離純潔的對望著。
右手揪著胸口,唐滿月努力讓狂跳的心平復下來,她不敢抬頭,怕紅腫的唇出賣了自己。
兩人之間發展到現在的情形,她始料不及,也讓她恐慌莫名。她與小侯爺的婚約自小訂下,以前縱有不甘卻也能泰然接受,為什麼他要來招惹她呢?
「小姐,那井好深,我們找繩子花了些時間,讓你久等了。」
一個年輕家丁將一桶井水提了過來,竹兒擰濕一方布巾,遞了過來。
唐滿月接過布巾擦拭面頰,藉以讓那沁涼的井水逐散她臉上燙人的熱度,也安撫自己騷動的心。
「將這兩方手帕清洗一下。」她吩咐。
「知道了小姐。」
「我有些困了,先到裡面歇了。」
「竹兒洗完就進去伺候小姐。」
「嗯。」
唐滿月半掩面走入大殿,疲憊的倒在乾草堆上,不久懷著滿腹心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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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唐滿月沒有再跟沐非塵說過一個字,不管他如何調戲,還是不予理會。
就連一向仗著自己資深年老的何伯,也不敢再挑戰小姐的脾氣,刻意給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就這樣,一直到青陽鎮,沐非塵都沒能再跟唐滿月獨處。
他們一到青陽鎮外圍,就看到官道旁早有人等在一旁。
「小侯爺!」何伯是驚訝的,他們並未先派人到平陽侯府通知過,所以小侯爺會出現在這,令他大感意外。
「小姐,是小侯爺。」竹兒從車窗探出腦袋看了下,然後回稟主子。
不若以往的興奮衝動,唐滿月沒有第一時間跳下馬車,衝向未婚夫去噓寒問暖一番,這讓跟著她的下人們多少吃了一驚,心頭都隱隱約約有了個答案。
正打算跟他們告辭的沐非塵微微瞇眼望了過去,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霎時電閃雷鳴,劈 冒火。
整理了下心情,唐滿月掀簾下車,微提裙擺笑靨如花的朝未婚夫跑去。
「明哥,你是專門在這兒等我的嗎?」
竹兒險些驚掉下巴。小姐怎麼又發花癡了?
然後唐府下人就看到幾年來躲小姐像躲瘟疫一樣的小侯爺,竟伸手將她拉上馬背。
未婚夫妻一馬雙跨,雖微有失禮,但也不致惹來太多非議。
但是,這小侯爺是被鬼附身了嗎?
沐非塵拉著韁繩的手收緊。這男人在向他示威。
於是,他輕夾馬腹,緩緩朝他們行去。
迎頭趕上,他便側過頭對唐滿月說:「既已將姑娘送達青陽鎮,那在下便告辭了。」
「多謝公子一路相護之情。」
唐滿月半偎在其他男人懷中的畫面,讓沐非塵覺得極其刺眼,但他面上仍舊掛著淺笑,「能與姑娘同行,是在下的福分,何必言謝。」
小侯爺徐明看著他笑了,「不管如何,還是要謝公子將我的未婚妻安全護送到青陽鎮。」
「未婚妻」三個字再次刺激到沐非塵,他回道:「在下若是知道小侯爺早有準備,也不會枉做小人了。」話是對著徐明講的,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唐滿月。
她心頭一動,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未婚夫的神色。以往明哥避自己唯恐不及,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沐非塵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相信以唐滿月的腦袋自會找出答案來,「在下告辭了。」然後一揚鞭,掉轉馬頭飛奔而去。
看著馬兒絕塵處,唐滿月心頭劃過失落。終究緣淺。
「胖丫頭,讓我瞧瞧你瘦了沒有?」
冷不防下巴被人攫住,硬把她的頭轉過去對上一張英氣勃發的臉。
「我怎麼會瘦呢,瘦了就不是明哥的胖丫頭了嘛。」她馬上笑嘻嘻的回嘴。
徐明聞言大笑,「說的是,我的胖丫頭。」然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揚鞭馳向靈寶寺。
唐滿月腦中拉起警報,臉上卻笑容不減,就像其他得到情郎關愛的懷春少女一樣笑得甜蜜蜜的。
到了靈寶寺見到母親,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小侯爺會在青陽鎮出現,原來是他訪友歸來途中遇到趕往靈寶寺的母親一行人,知道她正往青陽鎮趕來,便領人在青陽鎮口等她。
「月兒啊。」唐夫人語重心長地看著女兒。
「娘有什麼事要吩咐?」唐滿月表現得溫婉。
「你馬上就滿十八歲了,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不如挑個黃道吉日成親吧。」
「成親?」感覺腦袋被人拿大錘砸了下,「跟誰?」
「傻丫頭,除了小侯爺還會有誰?」
唐滿月的嘴巴開始泛苦,「他不是一直嚷著退婚?」她甚至都想好,實在不行就霸女硬上弓了。
唐夫人歎了口氣,摸著女兒圓潤的臉蛋,「他說既然不能如願退婚,為了不耽誤他心愛女子的青春,就只好咬牙先娶了你。」
她又被重擊了下,嘴角抽搐,暗自磨牙不已。好你個死小「猴」爺,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沒關係,至少我還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她努力安慰擔憂的母親。
唐夫人拍拍女兒的手背,幽幽歎了口氣。就算大房又如何,沒有夫君的愛護,只怕會成為深閨怨婦。
「娘,您還是早點歇了吧,我也有些困了。」
「嗯,那你就先回房歇息。」
出了母親房間,唐滿月在迴廊轉角遇到未婚夫。
「明哥。」儘管心頭不願,她還是揚著一臉笑容迎了上去。
「怎麼,要回房歇息了?」
「明哥還不休息嗎?」
「今晚的月色不錯,月兒陪我一起賞月如何?」
「真的可以嗎?」她一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他伸手極自然地牽了她就走。
唐滿月嘴角微抽,忍著不將自己的手抽回,任他拉著往寺後走去。
靈寶寺寺後有一天然巨石,光滑而方正,徐明將她抱上巨石,兩人席地而坐。
他不開口,心情不好的唐滿月也懶得主動開口,於是兩人就沉默地坐在石上賞月,直到月兒西移,天色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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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皺著眉頭推開所住的廂房門,唐滿月走了進去。那個小猴子莫名其妙地抓她在大石上看了一晚的月亮,卻一句話都沒講,詭異透了。
嘴巴剛張開,就被人用手摀住,沒能發出一丁點聲響來。
她滿眼問號地瞪著突然出現在她房裡的沐非塵,然後指指被他摀住的嘴巴。
把手移開,他問:「賞完月了,覺得今晚的月色如何?」
「糟糕透頂。」這是她最真實的心聲,一個莫名其妙地抓她去賞月,卻一夜無話,一個像鬼一樣無預警出現在她房間,還問她月色如何,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求個避邪的物品。
倒杯涼茶喝下,她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走了?」
沐非塵笑了,「誰說走了就不能再回來。」
「回來幹什麼?」
「看兩個啞巴賞月。」他依舊笑笑的,只是眼神卻有些冷。看到徐明牽她的手抱她上巨石,兩人並肩坐著賞月,他覺得刺眼極了,對她的佔有慾強到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唐滿月微沉了臉,「沐公子。」
「如何?」
「深夜造訪究竟所為何事?」她不是白癡,也請他不要把她當白癡。
他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你明明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為什麼又要裝作很喜歡?」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跌坐在椅中,眼神閃了閃,冷冷回道:「這關公子何事?」
兩手按在椅背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他有些危險地貼近,「如果我說跟我關係很大的話,你是不是願意告訴我其中原因呢?」
「笑話,我憑什……」話音再次被人吞吃下腹。
「唐滿月,我對於想要的東西,一向是不輕易放手的,如果你有興趣挑戰我的能耐,我不介意讓你見識。」
她用力喘著氣,眸中噴火,「你這樣與登徒子何異?」
他看著她,她瞪著他,四目相對,房內只餘兩人的呼吸聲。
半晌,沐非塵又掛上一貫漫不經心的淡笑,「只怪你的味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