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英爵瞠目地瞪著半掩的屋門,還弄不清楚丹兒為什麼要往外衝,外面沒開燈,她是跑出去做什麼,接著就已聽見她的慘叫聲。
他的心驀地揪緊,大步走向門口,快速地按了牆壁上的遙控開關,打開院子裡所有的燈,一心牽掛著她,急著想看看她是怎麼了?
「羿,等等我,我也要去。」芳琳好奇地跟著哥哥羿英爵,想出門去瞧瞧那個工讀助理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乖乖去喝你的鮮奶,然後去睡,別管我。」羿英爵命令她去做自己的事,別雞婆。
「唔!」芳琳不敢不從,因為她在台灣就只有哥哥一個家人,要是惹毛他,她今晚就得住飯店了,基於省錢的原則,她乖乖聽話比較保險。
她在國中後就和父母移民到美國舊金山,目前還在大學就讀,逢暑假回台灣玩,一定會住在哥哥羿英爵家裡。
今晚她到達時屋裡沒半個人,就只有沙皮狗酷哥在看家,她索性就先上樓去洗澡、看電視。
剛才她下樓來打算喝杯鮮奶就要準備睡覺了,但見哥哥已回到家,就跟他小聊了兩句。
本來她瞧見他身旁還有個美女,煞是開心,還以為是哥的女朋友,原來只是工讀生。
可是……若只是個工讀的助理,為什麼堂堂的總經理哥哥要跟她一起逛夜市,又帶回家來?而且哥哥一聽她在外面尖叫,那臉色看起來是著急又擔心的。
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工讀助理而已嗎?
懷疑唷!
羿芳琳走向廚房去拿鮮奶,心裡覺得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普通,不過她還是別多事,喝完鮮奶趕快上樓去補足睡眠,明天起她要和她的美國朋友們去環島旅行一個月呢!
她們一群人因為看了電視介紹台灣有多美,直吵著要跟她一起回台灣來,要她當翻譯,她暑假閒著也是閒著,就答應了她們。
明天一早,她還要到她們住的飯店裡和她們會合,還是早點睡,以免起不來。
她倒了杯鮮奶,端回房裡慢慢享用去了。
院子外——
吉丹兒在燈猛然亮起的那一刻,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還有自己狼狽的樣子。
她四肢著地、趴在池塘裡,活像水怪,水裡滑溜的東西是一群黃金鯉魚,它們因為她的擅自闖入而驚慌亂動,紛紛大喊——
「救郎喔!是什麼東東來攻擊我們?」
「是不是殞石撞進來了?」
「一定是那個清理池塘的工人又來了,他超級粗魯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向那群黃金鯉魚道歉,魚可不領情,紛紛走避躲到角落去了。
這時屋子那端,羿英爵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奔來,沙皮狗酷哥也朝她跑來……
「你無緣無故的跑出來做什麼?」羿英爵奔到池塘畔,看到吉丹兒人在水池裡,用肚臍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不小心跌進去了。
他見她一臉淚痕,也不忍多加責問,伸出手要救她上岸。
「還不快上來!」
吉丹兒不想讓他救,她執拗地別開臉,不想回答他。
「丹兒,你怎麼不快點握住主人的手?他要拉你起來呢!你是想在水池裡和那群滑溜的魚玩嗎?它們並不怎麼友善喔!」酷哥兩隻前腳掛在水池邊緣看著她問,它已經把丹兒當成好朋友,一聽到她慘叫,立刻從好夢中醒來,不落人後地奔向叫聲的方向。
吉丹兒搖頭,不知要怎麼跟酷哥解釋,她並不想留在這裡,她也很想離開這水池,離開羿英爵的家,可是她就是不要羿英爵來理她。
她有苦難言,崩潰又傷心之下,哇哇地哭了起來。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啦!嗚……」
第5章(1)
羿英爵傻住,吉丹兒哭得像個小孩,他可沒哄小孩的經驗。
該怎麼辦才好?
「是不是跌疼了?有沒有受傷?」他盡量放低嗓音,改以軟言慰問,手伸得更近,她跌落池塘裡樣子已經很糗了,一定再也禁不起刺激,他不能太大聲責備她。
「不要你管……」吉丹兒哭嚷著,拒絕他。
「先上來,我送你回去。」他仍維持超強的耐性,真心關切著她。
「不要,我不要你送。」她強力地抗拒。
「那你要誰送?」他再度好言好語地問。
「總之就是不要你。」吉丹兒淚光閃閃,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不要我?」這話聽起來不只是刺耳,根本是直接刺進他的心臟了。
他沒有說不要她,她怎麼可以先說不要他?他都陪她逛夜市了,也把她帶回家裡培養感情了,要不是她說些有的沒的破壞氣氛,現在已經有美好的事發生了。
他不能再放任她想說啥就說啥、想做啥就做啥,這下他決定了,他該硬起來。
他不再誘哄,傾身扣住她的手臂,力量強大的拉起她並打橫抱起,轉身離開池塘,動作一氣呵成,乾淨俐落。
「好耶好耶!」酷哥快樂地歡呼,它的主人發揮了英雄本色救了丹兒。
「你別抱著我,我又沒怎樣,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家啦……」吉丹兒雙腿拚命地亂踢,手亂揮。
「你最好安分點,才不會再跌一次。」羿英爵緊箝住她,努力保持平衡,為了她的安全起見,他並不想讓她再跌一次。
吉丹兒就是不管,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他,跳下他的懷抱,可她萬萬沒想到,在她掙脫他的那一刻,她不只自己整個人往前傾,也把他一併扯下……
羿英爵心裡沒別的念頭,只想保護她不受傷,反應迅速地轉身以自己的肉身當了人肉氣墊,情願她跌在他身上,也不要她跌在冷硬的地上。
「噢!」吉丹兒吃驚地看著身下的他,他濃眉緊擰,不吭一聲的負荷著她的重量,不必讀他的心思,從他的行動就已明白,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
她原本的執拗和委屈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抱歉,她不該這麼任性的,也不知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她從來沒有像今晚表現得這麼失控。
「你這下高興了吧!」他愛笑不笑地睨著她。
「沒有啊……」她無辜的瞅著他。「你……生氣了?」
「對,非常非常生氣。」他不懷好意地說。
「對不起……」她真心誠意地反省加抱歉。
「我不接受。」他毫不考慮地拒絕。
「那要怎麼樣你才會接受?」
親我一個,也許可以化解今晚發生過的荒唐事,嘿!他深黑的眸瞅著她。
她咬著豐盈的唇,不是不能親他,而是他雖然對她好,可是他並不相信她所說的,他們之間有著奇妙的緣分,祖母早有預言了。
羿英爵凝著她若有所思的雙眼,她要是不願意,他也不會真的勉強她獻吻,他不要強求來的東西。
「你還沒說,你幹麼跑到院子來?」他倒是想先問清楚這個。
「我本來是想走人了,原因之一是你不相信我祖母的話。」
噢!又提天方夜譚,而這只是原因之一,那就是還有原因之二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
「那是真的。」
「難道隨便你怎麼胡扯,我都得信嗎?」他難以相信什麼白魔女的荒誕故事,他一生都和高科技的機械在一起打混,沒有科學根據的事他都不太信。
「我沒有胡扯。」她感到失落,淚水忍不住又浮上雙眼,得不到他的認同比什麼都教她難過,她掙扎著要離開他。「我還是走好了。」
「不准。」他本能地擁緊她,深炯的目光帶著不捨,他不要她就這麼走掉。
「那……你說你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祖母不會騙我,你真的是我的……」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他心翻攪著,低啐著,這女人太過分也太大膽了,這樣威脅他,偏偏他又受不了她含淚的模樣,覺得良心不安,渾身不對勁。
為了不讓她哭,好吧!
他就勉為其難地同意在她所編造的故事裡,扮演一個點石成金的重要角色——一把鑰匙。
「信你成了吧!我是你的鑰匙,都因為有我這把神奇的鑰匙,所以你才能成為一個不可思議的特異功能人士。」其實他對她發揮的忍耐功夫也堪稱是特異功能了,要是換作別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有這種耐性。
「嘴裡說說不算數。」她知道他心底很勉強。
「我真的信你可以嗎?白魔女就白魔女,像你這樣可口的魔女沒什麼不好。」他煩躁地低吼,說的可是真心話。
她一方面如釋重負,一方面又臉紅心跳,無論如何,他總算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問。
「不。」他滿足了她的渴望,但他的渴望並沒有被滿足。
她嬌羞著,明白他想吻她。
一陣沉默之中,浪漫的氣氛似乎又回來了,在靜謐的夜空下,兩顆彼此吸引的心正強烈的撞擊。
他的手溜向她的頸背,手指順著她纖柔的頸部來回游移,緩緩施壓,讓她紅嫩的唇更靠近他渴望的唇,他內心熱情澎湃,陽剛的血氣在體內不停竄流,就在兩人唇瓣即將有親密接觸之際,她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