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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意芙

  「月兒不需要師兄的保護。」

  「你不是他的對手。」

  「但我會讓他找不到我。」

  白雲天斂眸靜默半晌,雙目閉合之間精光若隱若現,似乎另有打算。

  「你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繼續聽命於我,另一種……」他望著她,臉上不再有剛才的嘻皮笑臉,換上的是冷漠和無情。「就是完全脫離白鄂國。」

  白冰月的錯愕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她從小就認識這個高高在上的白雲天,當然清楚他翻臉無情的作風。

  「你該知道即使你是我的異母妹妹,但身份階級上的不同,我們最親近的關係也只會是師兄妹,你想離開可以,但我絕不會浪費任何人力去保護你。」

  「我知道。」她別無所求。

  「何時走?」

  「馬上就走。」

  「你這丫頭……」說他絕情,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白冰月沒理他,撿起地上的黑龍寶刀後,跳上一匹壯碩的好馬,回給白雲天一抹後會無期的眼神然後揚長而去。

  「這丫頭怎麼這麼像那個人!」都是同樣讓人討厭的死德行,肯定是在雷厲海身邊待太久被同化了。

  白雲天無奈地搖頭,隨手招來右近衛。

  「召告世人,白冰月已被逐出白鄂國,從今以後她的一舉一動都不再是我國的責任。」

  在這個節骨眼上能跟她撇清關係最好,誰知道雷厲海會怎麼算這筆帳?

  「把金眼放上去跟著她。」

  金眼是只從雛鳥時期就被精心訓養專為戰場上偵察之用的蒼鷹,動作狠厲又迅速。

  他只說不會浪費人力,可沒說不派禽獸盯著她。

  第1章(2)

  兩年後

  「有她的消息了?」

  「是的,據可靠的消息指出,冰月小姐……我是說那女人確實在上個月出現在白鄂國附近。」

  「上個月……似乎是白雲天那傢伙成親的日子。」坐在宮殿上位的雷厲海沉吟思索著。

  「是的,因為她在兩年前就已被白雲天逐出國,當然不會在婚宴受邀之列,我們之所以能確定就是因為那隻金眼睛的老鷹曾出現在附近,後來有人見到那對滿臉刀疤的怪兄弟……」

  「那兩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兄弟檔?」他似乎對這兄弟檔很有興趣。

  「是的,右臉頰上有刀疤的是哥哥叫尤富,從下巴到脖子有道長刀疤的是弟弟叫尤貴。」

  「我聽過他們,是白雲天最信任的死衛。」同樣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所以天魁對這兩個名字不怎麼樣的名人特別好奇。

  「信任?」雷厲海哼笑出聲。

  自從兩年前的教訓後,他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不管她跟白雲天到底有沒有接觸,這次應該不會被她甩得太遠,你的手下還有什麼發現?」他接著問。

  「有的,雖然那對兄弟很難纏,還特地繞了些遠路想甩開跟蹤的人,但我的手下全是專精追蹤的奇人異士,終於還是發現了他們的落腳處。」

  「很好。」

  「冰月小姐……不,我是說那女人可能就在子夜城裡。」

  「子夜城?」

  「聽說是專門做獵人頭生意的,稱它是城,其實只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幫派,裡面三教九流的人全都有。」天魁早有耳聞這個不好惹的幫派。

  「聽起來很有趣,一個被獵捕的人竟會跑到這種專事獵人頭的幫派裡,她就是這麼不怕死。」

  「聖主請下令。」天魁躬身請命。

  雷厲海頷首應允,「我有個主意……給子夜城一筆大生意,但不准傷到她,我要她完好無缺的出現在我面前。」

  她是他的!

  「是。」天魁在下一瞬間消失在大殿內。

  偌大的殿堂裡剩下支首沉思的雷厲海。

  從追風崖損兵折將之後,他花了一年的時間鎮壓造反的老三和他背後狡猾的舊勢力,穩固黑岳國後,他已不再有過去那種四處征戰的熱情和野心。

  這兩年來他派出去追查她下落的人手不計其數,並不是毫無所獲,只是她太會躲,也學會了偽裝。

  這讓他愛上追逐的樂趣,而不是一味的搞破壞和攻擊。

  這不代表他多了慈悲之心,他只是想把所有的憤怒發洩在某個罪該萬死的人身上。

  冰月,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子夜城內

  「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大的生意?哪有人像老大那樣傻得把大筆錢往外推的?」

  王一不甘心的喊叫。

  「不就是砍一個女人的頭嘛!就像剝橘子皮一樣簡單,搞不懂老大在顧慮什麼?」陳三很不屑地冷哼。

  「會不會那女人其實是老大的姘頭?」李四想破了頭,才想出這個答案。

  「在這邊猜都沒有用啦!對方應該有送來那個女人的肖像畫吧?派個人去老大那裡偷過來瞧一瞧,順便把買主的聯絡方式打聽出來,我們自個兒接來賺吧!」張二好不得意的提議。

  議事廳裡熱鬧滾滾,廳外一抹人影迅速地閃過。

  「情況如何?」

  「該換地方了,這裡待不久。」

  「連城主都擋不住?」

  「防不勝防。」

  「你想,雷厲海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要不然不會出這種狠招?」

  「八成是……」

  「不如我們自己賺吧!找個跟那女人長得差不多的倒霉鬼,把頭砍下來拿去領賞。」一抹細細的嗓音加入對話。

  「聽起來不錯,但誰去領賞?我們臉上的疤很難不被人認出來。」

  「稍微打扮一下就好了,可以扮成受虐婦女或是被嫖客劃花臉的老妓女。」

  「誰要扮女人來著……」尤貴氣沖沖的轉頭正想大聲怒罵,一見來人只得閉嘴認栽。

  「月公子。」尤富依然維持表面上的嚴肅。

  雖然換上男裝的白冰月有著不輸主上的俊俏斯文,但身形上的纖細修長加上屬於女性嬌柔的語氣和神態,若不仔細掩飾的話,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難辨識出她的底細。

  所以提醒她的工作全落在他身上。

  千萬別指望尤貴那小子,他不跟著她起哄,然後幫著她洩底就該偷笑了。

  「不好?」

  嚇到了吧?這兩兄弟當著她的面討論起來,她總不好一個小意見都不給吧!

  「好個屁!不如我們兄弟改邪歸正、棄暗投明,直接押你去領賞還比較有可能成事。」尤貴一臉的齜牙咧嘴。

  「那可不好玩,有錢也沒我的份。」無聊!

  「月公子有何打算?」

  這兩年的相處,三個人彼此摸清對方的個性,尤富不會看不出白冰月故作輕鬆外表下的蠢動。

  這個新主子最喜歡逗老實過頭的尤貴,每次看親弟弟被她整得哇哇叫時,他除了頭痛之外,還有點慶幸被整的不是自己。

  「這裡是不能待了。」

  「這次要閃到哪兒去?」尤貴可急了。

  「到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你知道有這種好地方為什麼不早說?」害他們躲得這麼辛苦。

  「我想月公子說的應該是反話,其實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尤富暗歎了口氣。

  「最危險……」

  「沒錯,讓我帶你們兩兄弟到黑岳國一遊吧!」

  白冰月忍著笑,看著尤貴倏然瞠大眼的模樣真是有趣。

  「可以不去嗎?我從來就不想跟那個姓雷的正面對上。」尤富苦著臉,好想哭。

  「怕的話就別硬跟著我,為了養你們兩兄弟害我不得不跟這一幫只認錢不認人的殺手同流合污,賺這種黑心錢,害我獵人頭獵到整個人都麻痺了。」

  「您太客氣了,當初我們兄弟並不是沒提其他的建議,偏偏您獨鍾這一行,還殺得比誰都狠,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擠掉鄧老第二龍頭的寶座,我猜啊,若不是城主收留我們,於我們有恩的話,您肯定早奪了這城主的名號自個兒來玩玩了。」

  「好說好說。」真瞭解她。

  「看她那嘴臉!大哥,我真不懂為什麼我們兄弟倆就這麼倒霉,主上為什麼會挑上我們來保護她?」

  「主上已經說了。」尤富比他更痛苦。

  猶記得兩年前的那一天——

  金眼飛上天沒多久,白雲天就把他們叫了過去。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過來嗎?」

  尤富斂目不語,倒是尤貴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後才搖頭。

  「我已經忍受你們兩兄弟夠久了,你們臉上那些難看的刀疤一直在降低我這支俊美軍隊的水準。」

  「主上!」尤貴一臉震驚。

  倒是尤富尚沉得住氣,靜靜地等候下文。

  「從現在起,我將尤氏兄弟逐出白鄂軍隊,你們不再是白鄂國的一員,挑兩匹好馬就上路吧!」白雲天對驅逐無辜的臣民越來越得心應手。

  而受害者之一,反應較佳的尤富倒能平心靜氣沉默地接受這個安排,至於完全陷入恐慌的尤貴則是欲哭無淚,不明白老哥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問?他們臉上的疤在以前是光榮的象徵,此刻竟成了被驅逐的禍源。

  主上也未免太挑剔了吧!

  「那個理由根本不成理由!」從過往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的尤貴,不平地大聲叫道。

  「但我們卻沒話說。」

  「那是因為、因為……」當時那種情況下,正常人都會一時忘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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