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起去上班?」她什麼都不會跟去幹麼,當他的泡茶小妹嗎?
「因為貝克先生隨時會打電話來。」
易楚珩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結這個婚的好處,以及羅伯·貝克想和童家家再通電話的原因,有些老派的美國人非常重視家庭,貝克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因此比起未婚的他,貝克先生會更喜愛、看重已婚的他,前提是他的家庭要幸福美滿。
童家家瞥了他一眼,「他打電話給你幹我什麼事?」
易楚珩簡單比喻道:「這麼說吧,他的一旬話可以讓我上天堂或是下地獄。」
「所以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巴結他?」
「他喜歡你。」正確來說,貝克先生想確定他是不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幸好他不是住在美國,否則貝克先生一定會約他們到他家餐敘,那麼,他們假結婚的事可能就會穿幫了。
「是你亂幻想的吧,我才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
「貝克先生今年七十歲,我想,比起漂亮的大美女,他應該會更喜歡可愛的小女生。」
這倒是,對一個七十歲的爺爺而言,她確實是一個可愛的小女生,不過——「他又沒看見我,光聽聲音就知道我是可愛的小女生?」
懶得和她說那麼多,易楚珩下結語,「總之,你最近二十四小時都跟著我就對了。」
「二十四小時?」童家家尖叫了聲,「意思是連睡覺時間也要嗎?」
「睡覺時間就不必了,貝克生先不會那麼沒禮貌。」
「是嗎?」童家家可不這麼想,若這個貝克先生真如他所言性情那麼古怪的話,「我要是貝克先生,就一定挑睡覺的時間打給你。」
「為什麼?」
他妖言恐嚇她,她當然也要恐嚇回去,「看看你身邊睡的是不是他喜歡的那個正妻啊。」
有道理。易楚珩非常明智的立刻接受她的諫言,「那你暫時來我房裡睡。」
「你要睡沙發,還是我要睡沙發?」
「一起睡床不行嗎?上他的床很大,睡兩個人綽掉有餘,如果兩個人各蓋一條棉被還不夠,就再在床中間擺上一個長形的抱枕做分隔不就得了。
「我是無所謂,你,我就不知道了。」本來只是隨便亂說的,但童家家現在想想正好,她可以二十四小時監視他,這樣他就沒法去外面玩女人了。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對此刻的易楚珩來說,什麼都不重要,只有完成和MST的投資案才最重要。
「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進公司?」
「嗯……」易楚珩考慮著,「就說你是我的私人助理好了。」
童家家偏頭想了想,嗯,她也該去他的公司探探路,說不定那兒也有她夢裡的場景,搞清楚他身邊還有什麼人,她也好及早抓出哪些是會害他的,然後……嘿嘿,讓那些人死得不明不白。「好吧,就幫你這一次。」
晚上十一點,童家家抱著自己的枕頭和棉被來到易楚珩的房間,身上穿著一套很可愛卻起滿毛球的睡衣。
「你真的要我和你一起睡?」童家家看著半臥在床上的易楚珩。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恐嚇他的,並不是她怕他睡到半夜變身成大野狼,而是她自小一個人睡慣了,和人同床她根本睡不著。
易楚珩懶得浪費時間和口水與她討論這件已決定好的事,「我說過,不准你再穿那些舊衣服。」
一聽,童家家心裡更不痛快,「怪我嗎?是你害我沒空去買的。」真奇怪,她在房間穿,他又看不見,幹麼一定要她換掉?
這分明是栽贓!易楚珩不客氣的戳破她的詭計,「你就有空換手機號碼?」他接著又說:「把手機也換掉。」
「我的手機還很新,為什麼要換掉?」她據理力爭。
「它讓我沒面子,可以嗎?」
面子?什麼東西都要為了他的面子換成高檔貨,那他乾脆也把她這個會讓他沒面子的假老婆換掉好了!童家家嘔極,大步大步往沙發走去,丟下枕頭和棉被後,她氣不過的轉身,雙手叉腰說:「我如果睡我的房間,不關房門不行嗎?」
易楚珩想了下,搖搖頭,「不行,我匆匆忙忙的跑過去會露餡。」他其實是怕自己睡得太熟,會沒聽見手機鈴聲,錯過羅伯·貝克的電話。
「那我睡沙發?」
易楚珩味所謂的聳肩,把醜話說在前頭,「是你自己要犧牲權益,就不要到你曹姊姊那裡告我的狀。」話落,等著她躺下,他好關燈睡覺。令哼,小氣鬼、愛記恨的男人!童家家暗罵著,很粗魯的把自己的枕頭靠邊擺好 ,再用力的拍打幾下發洩心中的怨氣,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問他,她一邊鋪著棉被一邊佯裝不經意的問起,「對了,你那晚說的那間小藥廠是怎麼回事?」
「併購,我決定緩緩。」
「哦。」童家家虛應,這樣就沒問題了。
「如果查證屬實,你曉得你幫我省了多少錢嗎?」
這她怎麼會知道?不過童家家絕對不會錯漏任何一個可以向他討疼愛的機會,「那我就太厲害了,還沒嫁給你,我的幫夫運就大發威。」
她這是無心插柳,不料卻正中易楚珩其中一個想法,「那我就……」
聽起來似乎有實質的好處可拿,童家家不由雙眼發亮,她快
陝停下手,轉身飛撲到他的床邊,很諂媚的問:「就怎樣?買很多、很多美甲用品送給我?」
他微笑,「就這麼小一個心願?」
聽他這麼說,童家家準備大動歪腦筋,忽然響起一聲巨大的雷鳴,嚇得她趕緊抱頭躲到床下,眼神空洞的渾身發抖。
見狀,易楚珩悠閒的神色一變,連忙下床查看,「家家?」
又一聲雷鳴傳來,童家家嚇得尖叫一聲,「啊!」
二十年前,在那個風雨交加又雷聲不斷的夜裡,她失去了父親,從此,她害怕打雷,哪怕只是小小的一聲雷鳴,也會嚇得她抱頭鼠竄,直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嘩啦啦,驟雨狂降,童家家緊緊摀住耳朵,拚命祈禱著雷雨趕快停止,這情景正如同四歲時,母親急著趕去見因車禍重傷送醫的父親,而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那般。
看見童家家有如驚弓之鳥的樣子,易楚珩實在不忍,他坐在地板上溫柔地將她拉進懷裡。
她的心裡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傷痛?
雖然他絕口不提也沒表現出來,但他們同樣是沒有爸媽陪著長大的孩子,他怎麼會不懂她的苦楚,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情?她堅強地想一個人活得更好,但命運對她何其殘忍?
相較之下,他比她幸福、幸運太多太多了。至少她在他身邊的這一年裡,他要她什麼都不缺、他要她享受自己的生活、他要她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做好準備。
如果老天爺允許,他會做她一輩子的靠山,她永遠的大叔。
第4章(2)
雷雨來得急去得也快,不久,只剩下綿綿細雨在夜空中隨風輕輕飄落,童家家也才從恐懼中慢慢掙脫出來。
「抱歉。」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易楚珩心想她大概也沒膽子一個人睡覺了,於是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將兩人一起帶離開地板,攔腰抱起她。
童家家以為他要抱她去沙發,但他卻直接把她放到床上,「大……」
「噓,睡吧。」易楚珩輕輕的環抱著她,覺得她是那麼的瘦小、無助、需要人保護。
童家家接受了他的好意,閉上眼睛沒再出聲。
這夜,童家家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她只知道她枕在一個溫暖又安全的臂彎裡,而這一夜,沒有膽顫心驚的惡夢糾纏,只有那個令她安心的味道陪伴她入眠。
超大一間公司,幸好她的方向感向來很好,才不致於迷路。今天是童家家跟著易楚珩到易天上班的第一天,而關於昨夜之事,兩人有默契的絕口不提。
早上十點,童家家趁著易楚珩去開會管不到她,偷溜到可以聽到最多八卦的地方之一——茶水間,想搜集情報,但不曉得為什麼,偌大的茶水間裡只坐了一個人……哦,又來了一個人,後來的男人還搶了先到的男人手上的咖啡。
童家家拿起自己的杯子,悄悄的移動座位,背坐至那兩個男人的隔壁桌,豎起耳朵聆聽——「真的是很受不了耶。」超抱怨的語氣。
「你也被叔叔盧到受不了逃出來了?」雖是笑著說,但很明顯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語意。
「都是一家人,誰做總裁不都一樣嗎?」怨聲再起,似乎已隱忍很久的樣子。
「偏偏那兩個老人家不這麼想,能怎麼辦?」又來一句笑語,聽起來好無奈。
「彥瑋,我再說一次,我們家三個兄弟都願意支持楚珩。」
「我們家三個也是。」易彥瑋接著表明,「不過致維,你敢公然違抗叔叔嗎?」
易致維重歎一聲,「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難道真要讓他們把易天搞垮?」他們兩家六個兄弟要不是受到各自父親的連累,怎麼會到今天還無法贏回股東們對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