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在叫!」貝莉莉心縮成一團。
「別理她,我們不能心軟。」官達人同樣揪心,卻咬緊牙關忍住,繼續往前走。
「達人、小貝——」宮花蝶的叫聲越來越著急。
「不能回頭。」官達人堅定的說。
貝莉莉緊握住拳頭,告訴自己這回不能再前功盡棄!
「達人,等等!」官花蝶已哭出聲。
「奇怪了,為什麼只有媽的聲音,沒有我老爸的?」貝莉莉覺得有些不對勁。
「爸應該也在我們後頭追趕才是。」他抱起老婆走人時,眼角餘光還瞥到兩位家長正追過來。
貝莉莉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你有沒有發覺媽的聲音好像沒有迫近?他們並沒有追來——」
「好像是。」他也聽出異樣了。
兩人正要扭頭查看——
「達人,你岳父心臟病發了!」官花蝶大叫。
「什麼?」兩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來了!
原本「重傷」的孕婦,身手矯健的跳下丈夫的懷抱,三步並做兩步的往回狂奔。
「爸!」她眼淚飆出來,如果她的親親老爸真的因此出事,她也不想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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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
「就憑你們兩個的道行,也敢跟我們鬥?」官花蝶蹺著二郎腿,斜眼瞅著跪住面前的南人。
「你們倆是我們兩個生的,想在我們面前玩花樣,你們還早得很!」應該心臟病發的人,此刻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吹鬍子瞪眼。
「爸、媽,對不起!」跪地的兩人異口同聲。薑是老的辣,他們認栽了。
「說,我孫子哪去了?」貝海亮瞄了瞄女兒身上染得到處都是的恐怖番茄醬問。「你別告訴我剛才那一滾,滾掉了。」
貝莉莉滿臉難堪。「這個……」她求助的扯了扯跪在身邊的老公衣角。
官達人才正要代她開口,官花蝶卻先出聲了——
「小子,你也不要說出孩子還好端端在小貝肚子裡的鬼話,別當我們瞎了。」
他們能說的話全被堵住了,兩夫妻冒著汗,啞口無言,頭頂上像是有針在扎。
「我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官達人索性裝迷糊。
官花蝶氣得瞇眼瞪苦他,「你老婆肚子是怎麼回事,你想繼續跟我們打迷糊仗嗎?小貝懷孕四個月,除了肚子鼓起來外,身材其他部位一點也沒變,這涉及個人體質也就算了,但是肚子忽大忽小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跪地的兩人臉上全都三條線下來。貝莉莉的肚子都是官達人每天幫她打點的,有時他起床起得晚,上班快遲到了,綁得比較匆忙,就會出現大小不一的狀況,有時他們自己也發現了,但是見長輩沒說什麼就以為安然過關,誰知道他們都看在眼裡。
尤其是現在,經過剛才的「滾地球」,她的肚子由圓弧形變多角體了……
「肚子忽大忽小還會變形已經夠恐怖了,你們還不時製造驚險劇情,一下浴室跌跤,一下玩滾草大冒險,告訴你們,我們不是笨蛋!這次你們最好給我老實說清楚,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貝海亮接在官花蝶之後怒聲詰問。
這下兩人連裝傻都不行了!
「爸、媽,其實小貝的肚子裡一開始……就……沒孩子。」到了這節骨眼,還能不老實招供嗎?官達人只能低頭招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耍我們,就不怕真的讓你們老爸嚇出心臟病,我氣成腦中風嗎?」官花蝶氣結不巳。
「我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奶奶三個月的期限我們根本做不到。」貝莉莉委屈的說。
「為什麼做不到?我看你們很勤『做功課』,是誰有問題?」貝海亮立即問。
「這個……」貝莉莉畫紅耳赤,怎麼也說不出來一個半月以前,兩人完全沒有那個,是最近才開始天雷勾動地火的勤做那個的,而且就算勤做,官達人回回不忘「穿雨衣」,想中獎也很難。
「達人,女孩子臉皮薄,你講!」官花蝶要兒子說清楚。
「呃……之前我們一直沒傳出消息,以為……以為不能……」官達人硬著頭皮瞎掰。
「那看過醫生了沒?醫生怎麼說?」官花蝶立刻追問。
「看……看過了,醫生說壓力太大,所以不容易受孕。」官達人繼續掰。
官花蝶與貝海亮的臉色當下沉了。
「我們也是因為不想連累你們才決定說謊的,不是故意要耍你們。」貝莉莉紅著眼眶的解釋。她還被剛才以為老爸心臟病發的事嚇得驚魂未定,萬一老爸真的怎麼了,她一輩子也個會原諒自己。
「你們都起來吧。」貝海亮歎了口氣後說。
跪地的人沒人敢移動。
「還不起來!」官花蝶也開口了。
他們這才敢站起來。
但是因為跪得太久,再加上貝莉莉情緒緊繃,她一時腳軟,官達人體貼的將她抱起,兩人一起坐到沙發上,坐好後兩隻手不是揉著自己的膝蓋,而是心疼的互相揉著對方的。
兩老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自然的互動。「我們可以理解你們有壓力,可是我們與奶奶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根本用不著你們多心,何必還搞出詐騙的事,這若讓奶奶得知真相,事情會更難收拾。」官花蝶開始數落。
「可是萬一你們的事真的被奶奶公諸於世,那怎麼辦?」貝莉莉說完後,兩位家長陷入一片沉默當中,臉上表情更凝重了。
她們偉大的奶奶李終白女士,其實是官達人的外婆,但因為小時候跟著小貝叫她奶奶已經叫慣了,所以也就一直這麼稱呼了。她是當代最富盛名的大才女,但她的一生非常神秘,幾乎沒人知道她的過往,她在先前身子還算硬朗時寫下一本回憶錄,而這本回憶錄就是造成官家以及一家上下雞犬不寧的主要原因。
李終白女士的丈夫死得早,只留下一個女兒官花蝶,至於貝海亮則是她後來的情人與其前妻所生的兒子,因為情人意外死於車禍,她遺憾未能與情人結成連理,所以對貝海亮特別照顧,而貝海亮自己的親生母親早逝,因而將她視為養母。
官花蝶與貝海亮可以說是由李終白女士一手撫養長大,兩人前半生所發生的大小事,她皆瞭若指掌,像是官花蝶未婚生子,官達人的生父是誰至今還有很多媒體願意花大錢挖掘,以及貝海亮的妻子生下貝莉莉不久後,拋夫棄女的與人私奔的始末,也是新聞媒體鍥而不捨狂追的八卦。
而這些,全進了李終白女士的回憶錄裡,這本書一旦出版,兩人一生中最大的秘密就全數曝光了,為此他們當然得竭盡所能的阻止她在死後將這本書公諸於世。
偏偏她在一年半前被檢查出得到癌症,醫生判定她的壽命約只剩下兩年,李女士便以此要脅兩人,若要她死後不公開這本回憶錄也可以,他們必須要努力促成官達人與貝莉莉的婚事,並且要確定兩人是真心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幸福才行。
為什麼非要確定兩人的婚姻幸福美滿呢?據說是因為李終白女士對此生不能與情人結成連理之事,感到非常遺憾,所以希望子孫能夠代替她圓滿這個遺憾。
「你們奶奶……不是這麼狠心的人……她不會……」這話說得連官花蝶自己都心虛。
母親在一連死了兩個愛人後,性情變得冷硬無情,常常說一不二,想要做的事從來不容許人家說不,這點她比誰都清楚的。
「但是你們也不能連我們兩個都騙啊,耍得我們兩個老的團團轉,也真是太不應該了。」貝海亮還是很不諒解的說。
「爸……對不起……不騙人你們又怎麼可能會以為我們很幸福,又怎麼向奶奶交代,我們是怕你們擔心……」貝莉莉忍不住哽咽的說。
「怎麼,難道你們不幸福嗎?」貝海亮大為吃驚。
「我們……這個……其實……」她支支吾吾起來,剛才口快,不小心說出了真話。
「其實什麼?」貝海亮粗著嗓子急問。
「其實我們再過幾個月就會離婚了。」官達人將一切看在眼裡,突然冷然的出聲了。
貝莉莉驀地抬頭看向他,他怎麼、怎麼現在就說出門了?
「什麼?」貝海亮立刻由沙發上眺起來。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官花蝶也驚愕得變了臉色。
「我們沒有開玩笑,我們的離婚日期訂在今年的十二月三十號。」官達人表情嚴肅,無人會誤解這是玩笑話。
貝莉莉低著頭,兩隻手握得死緊,她說不出口的事,官達人卻說出口了……
那是否表示……這段婚姻他是確定不想要了?
第7章(1)
病床前——
「五個月了,是男還是女呢?」李終白用著幹幹冷冷的聲音問起。
「是……男孩。」當貝海亮與官花蝶都不吭聲時,官達人代表回話。
「男孩,很好。」她難得的露出笑容。「雖然我並不會重男輕女,但是頭一胎如果是男孩,也算對官家祖先有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