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個鬼名堂是誰幹的!
夫妻倆相視一眼,秘而不宣的笑了。
「咳咳咳!」權方智忽然清了清喉嚨,故意打破一室的暖味。
「可以開飯了嗎?」接著連馬賀蘭也跟著出聲。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扇了扇臉頰,問得格外故意。
尤詠琪如夢初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失態了。
捧著發燙的小臉,她急匆匆的轉過身,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用好小好小的聲音說了聲對不起和可以。
至於權天朔就沒那麼禮貌了,他雙手環胸,依舊是那充滿諷刺的表情。
「我恨不得可以馬上離開,你說呢?」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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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那個小女人還是醉了,而且還醉得相當徹底。
直到尤詠琪雙頰酡紅、眼神含媚,拿著湯匙對著她的小手猛舀湯時,權天朔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原來,打從一開始,母親打的就是聲東擊西的鬼主意。
那些零散於各處的美酒,只是轉移他注意力的障眼法,她真正的計謀,其實全藏在飯菜裡。
她只需要扮個可憐相,讓那小女人盈滿愧疚,就輕輕鬆鬆的讓小女人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湯,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菜,接著不到十分鐘,那一心只想彌補虧欠的小女人,就被飯菜裡的酒精給灌醉了。
任誰都瞧得出乖巧如她,鐵定連一滴啤酒都沒沾過,想要灌醉她,只要一碗麻油雞湯就夠了!
結果不但她中了計,連他也是。
鏘!
湯匙終於落到了地上,尤詠琪一臉迷茫,小小頭顱先是歪歪的晃了兩下,接著便無預警的往桌面栽了下去。
一瞬間,他俐落的伸出了手,將她撈進了懷裡,免除了她頭破血流的命運。
「唉呀!小琪該不是醉了吧?」馬賀蘭發出好意外好意外的呼聲。
「你少在那裡明知故問!」權天朔滿臉陰鷙,頭一次對自己的母親,發出了吼聲。
「什麼明知故問?」馬賀蘭眨著眼,表情無辜極了。
權天朔蹙緊了眉頭,氣得想開罵,但懷裡的小女人卻忽然扭動身子。
顯然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她滿臉通紅,柔若無骨的嬌軀逐漸發熱,飄散在餐廳裡的酒香助長了她的不適,她的神情變得更迷濛了。
該死,她需要新鮮空氣!
二話不說,他立刻抱著她走出了餐廳,而不懷好意的馬賀蘭和權方智,自然也跟著來到了客廳。
「慢點,慢點,點心還沒吃呢!」馬賀蘭不知死活的嚷嚷著,惡意的往火上倒油。
「嗯,我真喜歡蘭姆巧克力蛋糕,這蘭姆酒香可真是誘人哪。」權方智笑意盈盈,手裡拿著一塊蘭姆巧克力蛋糕,邊走邊品嚐,就連飯後甜點都藏了酒精。
夫妻倆這一搭一唱,再次惹惱了權天朔,只見他停下腳步,回頭瞪向自己的父母。
「你們究竟在想什麼!我早說過我不可能會結婚,就算你把她灌醉,我也不可能會讓她懷上我的孩子!」去他的生米煮成熟飯,要不是他們是他的父母,他一定馬上翻桌!
「話可不要說得太早,世事難料啊。」馬賀蘭氣定神閒的走到沙發邊坐下,再也不否認自己的確是居心叵測。
「嗯,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說做人不要太鐵齒……」權方智還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品嚐蛋糕。
「夠了!我已經按照約定,把人帶回來吃飯,現在可以走了吧?」這對夫妻簡直是吃飽撐著!
馬賀蘭微微一笑,沒有刁難,還大方的揮了揮手。
「當然可以,反正八點檔也快開始了。」
「記得要把人安全的送到家哪。」權方智溫聲提醒,接著拿起遙控器,替愛妻開啟電視。
那還用說!
權天朔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轉身走向大門。
這場聚餐本來就是一樁鬧劇,若不是基於孝道,他壓根兒不會忍到現在,如今小女人醉得一塌糊塗,他只想快點將她安全的送到家,讓她好好的休息。
看著懷裡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女人,權天朔蹙緊眉頭,不禁替她憂心了起來,明天還有好幾集戲要錄,她這狀況,能應付明天的工作嗎?
該死!若不是他太大意,她也不會醉到這種程度,一切都是他的錯!
權天朔加快腳步,抱著那幾乎沒有重量的小女人,加速腳步離去,然而就在他跨過門檻的那一刻,馬賀蘭卻懶懶的投來一句——
「你會結婚的。」
他沒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回頭。
「你的詭計並沒有得逞,不是嗎?」今日酒醉的可不是他,他還有理智,可以清楚的掌握任何事,不該發生的事,他絕不會讓它發生!
「我的詭計會得逞的。」馬賀蘭輕輕一笑,那惹得人牙癢癢的笑聲裡,充滿了不知打哪來的自信。「一定會得逞的。」她又笑,語氣裡充滿了挑釁。
權天朔回應得很迅速,也很響亮。
砰!
他用力的甩上了門板。
第7章(1)
當一棟棟造型一樣的社區大樓矗立在前方時,權天朔才將車子靠邊停在社區公園的大樹下。
這條路他開了無數次,早就弄清楚她家在哪一棟哪一樓,他甚至清楚她的房間就在E棟北面的六樓,所以每次送她回家時,他總習慣將車子停在這個角落,目送她通過警衛室,上樓點亮自己房間的燈火,才會開車離去,但今晚,他肯定她沒辦法自己走路回家。
深邃的黑眸自窗外大樓調回到身邊的女人。
她真的醉了,自一上車就昏睡到現在,一路上不吵不鬧,甚至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酒品良好得值得獲頒一面獎牌,但是她這樣睡下去卻不是辦法。
他需要她醒來打通電話給她的父母,請她的父母下樓接人,否則他強行送她回家只會有兩個下場——一就是被警衛攔下盤問,二就是被她的父母誤會,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喜歡,而她,鐵定也不會喜歡。
在眾人面前,她是那麼努力的假裝不認識他,在她的父母面前,那就更不用說了。
恐怕直到現在,她的父母也許還不曉得,幾乎每一個夜晚,他們的女兒都是與他一起度過,更不曉得他們的女兒已經成了他的「情婦」。
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是秘密,她一直將這份秘密隱藏得很好,只有在他的父母面前,她才會羞赧的承認她是他的情婦。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整齣戲因為她差勁的演技,缺乏太多說服力,因而導致雙親繼續糾纏騷擾,但每次當他從工作裡抬起頭來,看見她就靜靜的待在他身旁時,心底深處就會湧現一股說不出的滿足和雋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存在已變得那麼的理所當然,他似乎不再是習慣她的存在,而是戀上了她的存在,甚至,是需要她的存在……
古銅色的大掌不自禁撫上那柔如絲絨的嫩頰,權天朔這才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睡覺的模樣。
少了緊張和恐懼,她看起來就像過分美麗的陶瓷娃娃,難怪在公司裡,總有一大推男人圍在她身邊——
「嗯……」
貼合粉唇間忽然飄出一縷輕吟,濃密長睫顫了幾下,尤詠琪忽然睜開水眸,從睡夢中清醒。
看著那雙比水霧還要迷濛的水眸,他沒有立刻將手抽回,而是替她將一綹髮絲勾到了耳後,才將手緩緩收回。
「醒了?」
她下意識摸著他撫過的耳廓,遲了幾秒才點頭。
「既然醒了,就打通電話回家,你家到了。」他邊說,邊拿起自己的手機交給她。
她拿著手機,茫茫然地問:「什麼到了?」
「你家。」
「喔。」她點點頭,一雙迷濛的大眼睛卻還是盯著他,壓根兒沒撥電話的打算。
他看著她幾秒,接著緩緩挑起濃眉。
「你沒清醒,對吧?」
「清醒?我不知道耶,可是你好像變成三個了。」她就像是個分享秘密的小女孩,用最小的聲音,悄聲吐露這個秘密,邊說,還邊發出如銀鈴般好聽的笑聲,但下一秒,她卻又忽然面色一整,非常有禮貌的用雙手捧著手機,將手機交還給他。「我吃很飽了,再也吃不下了,謝謝你的招待。」
爽朗的笑聲立刻在車廂內響起。
撫著額頭,權天朔幾乎無法遏止自己狂笑,他從沒看過哪個人的酒醉方式,是如此的可愛。
他討厭醉鬼,但是他非常確定,他喜歡她酒醉的模樣。
「這是手機,不是碗。」好不容易,當他總算能夠壓下那滿腔的笑意,他才有辦法將手機重新交回到她的手中。「我們已經離開我父母的家,現在你在我車上,而你家就在旁邊,所以我要你打電話回家,請你的父母下樓來接你,懂嗎?」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多的耐性,竟然會不嫌麻煩的一字一句和她解釋著狀況,甚至還寵溺的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反問她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