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明天見了。」
「嗯!拜拜。」
文妤坐在床沿,望著已收拾乾淨的房間,也看到那一堆行李。
祖為不在日本,她總不能扛著一堆行李去坐公車吧?況且她對日本又不熟……
她想了一下,又撥出一個號碼,打給雨澤谷一請他幫個忙,載送她一程。誰知道他一聽到她要離開,連話都沒說完,便急著要趕過來。
他就這麼急著過來湊熱鬧嗎?真是的!
算了,不管如何,明天,就是她該離開日本的時候了。
從此,她的生命裡,不會再有崔玉樊了。
突然,有種失落的輕鬆伴著淚水,滑進她的心裡。
她做了個深呼吸,從今而後,她又得自己堅強的面對沒有崔玉樊的日子了。
這時,何水嬋走進她房裡,站在她身邊不遠處,「這個房間視野不錯嘛!」
落地窗外一大片的玫瑰花叢正美麗的綻放著,早上的雨,讓這些花朵顯得嬌艷欲滴。
「我可沒允許你進我的房間。」文妤極度厭惡這個女人。
瞧她這個氣焰,讓何水嬋看了就不爽,「你不是要走了嗎?你的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還在乎我能不能進這個房間嗎?」
「只要我還站在這裡,這就是我的房間。」她就是不允許何水嬋進來,不行嗎?
呵!笑死人了,「我是這裡的女主人,要進哪個房間,還要你允許嗎?」
「女主人?」這三個字讓文妤聽了很不痛快,「別頂著這個頭銜來笑死人好嗎?只是未婚妻而已,在法律上根本沒有正式的效用。我也曾是玉樊的未婚妻,還是那種被備加關愛、天天相擁入眠的那種未婚妻。你呢?你是哪一種?」她就是故意要氣死何水嬋!
「你……」何水嬋聞言,氣得不得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五年前那個只會默默承認她們打罵的女人嗎?她變了,不能否認的,她變得光彩耀眼,變得會保護自己了。
「啊!我知道,你是那種被冷落、被漠視、被當成隱形人的那種未婚妻。」論吵架,她未必輸何水嬋。
「別以為玉樊愛過你,你就能得意,看看現在,你還不是被他趕出門。我才是最終贏家,其餘都不重要。」失敗者就是失敗者,永遠比不過她。
聽她說這些話,文妤終於明白為何她明知崔玉樊不愛她,她依然死纏爛打的原因,「這不是愛,你懂嗎?」
她突然同情起何水嬋來。
「你這個失敗者,少和我闡述何謂愛,如果玉樊真的愛你,就不會要你離開了。」把他留在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心裡只想著贏,而不是想著他,這是愛嗎?充其量,你只是要他當你的戰利品,而不是愛人。」好可悲,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現在,你贏了,心裡的挫敗感消失了,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和他一輩子的相處,一輩子,那是段很長的時間……」
「我用不著聽你說教。」那是她和崔玉樊的事,用不著她來管。
「我不走了。」她不能這麼丟下崔玉樊,在她確認何水嬋不是能和他廝守一生的女人後,她不能走!
要走,也得等到崔玉樊把眼睛治好,不然她不放心。
「你說什麼?你不走了?」
「沒錯,我不走了。」文妤旋身將地上的行李提到床上,打開後,準備一樣樣的擺回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何水嬋一看,慌了,她好不容易才趕走她,這會兒她怎麼又說不走了?
「你看不出我在做什麼嗎?」她正好把當初河水嬋要搬進來時的囂張氣焰還給她,「我當然是要繼續住下來,很明顯不是嗎?」話說完,她從行李箱內拿出可愛的晴天娃娃掛回落地窗上。
何水嬋一怒,一跨步站在她面前。
看她氣呼呼的模樣,文妤甚至笑了,「我自己將東西放好就行了,你這位暫時掛名的女主人不用招呼我了,反正這裡……」她輕笑的聳肩,「我很熟!」
哈!她好想大聲的笑出來喔!
啪!
何水嬋一個氣不過,手一舉便往她臉上賞了個巴掌。
文妤沒注意,這個巴掌結實的落在她臉上。
「你太過分了。」她沒回手,畢竟她是文明人。
「這一巴掌送給不要臉的狐狸精,還算便宜了。」要不是她迷惑住崔玉樊,她現在早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若要說狐狸精,我還不夠格呢!」何水嬋的話激起她心底的恨,「五年前,如果不是你害死我和玉樊的孩子,逼我離開他,如今也不會弄成這個局面。我和他原本能幸福的,是你們害得我們分開。」
「若當初你沒有迷惑他,我和他也已經是夫妻了,他現在更已經是崔氏的總經理了,用不著待在宇望那種小公司,更不用躲到日本來。」是她,她才是罪魁禍首。
「算了,我不想再和你提以前的事。」那都已經過去了,再怎麼爭論也於事無補,「我不會和你爭名分,我只想待在玉樊身邊,只要他眼睛一好,我馬上離開。」這不算奢求吧?
「你不提以前的事,我偏要提。當初你拿走五百萬,說好會永遠離開玉樊,現在為何要出現?還想再拿一個五百萬嗎?還是更多?」這可是她最好的籌碼。
「五百萬?」哼!文妤不屑的哼笑,「我拿走支票,只是為了讓玉樊死心,實際上,我一毛錢也沒花,我用他母親崔林美琴的名義捐出去了,也許,孤兒院的感謝狀已經寄到崔家去了,她應該要感謝我替她積了陰德吧!」
她和玉樊的感情,豈是五百萬就能買到的!
就算她在異鄉過得再苦,她也絕不會動到那些錢,動了那些錢,就等於真的出賣了她和玉樊的感情,她做不到。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玉樊也不知情,她依然握著勝算。
「也對,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文妤無所謂的聳肩,「我看,我現在就下樓,把五年前的真相告訴他,讓他知道孩於是因為流產,不是我狠心拿掉,而你才是害死孩子的兇手。你說,玉樊會相信誰?」她作勢要往房外走。
雖然這麼說,其實她根本沒有一點把握崔玉樊會相信她。
文妤說完,沒發現房門外佇立著一道人影,緊握著拳頭,隱忍著怒氣。
他終於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文妤的離開,不是因為她把他的愛當包袱,而是何水嬋和他母親的逼迫……
這個傻瓜,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為什麼都不說呢?她真的笨得以為這是為了他好嗎?
一直以為是自己在守護這個女人,沒想到真正被守護的竟然是他,而這個外表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用盡她的力氣,守護著他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他好心疼。
突然間,他想起之前對她的指責和言諷,她都默默的承受下來,值得嗎?為了他,她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嗎?
裡頭的爭吵仍繼續著。
「你給我回來!」也許是心虛,何水嬋一使力,將文妤推回陽台。
「怎麼?心虛了?」文妤笑了,看到她心虛的模樣,有種替自己出了怨氣的快感。
「我為什麼要心虛?就算你說了,玉樊也不一定會相信你。」以現在的情況,她還是別節外生枝,快把她弄走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試試!」話說完,文妤再次邁步。
「你以為我怕你嗎?你這個賤人!」何水嬋一時被她激得羞憤且怒火中燒,她再次使力,狠狠的往文妤的肩上一推。
「啊——」沒有心理準備的文妤,順著她的推勢,往陽台上退了一大步,又因早上的大雨,讓陽台變得濕滑,她的腳一個踩空,整個人飛了出去,隨後在撞上圍牆的同時,被強大的離心力甩了出去,從圍牆上翻了下去,直接掉進一樓後院的玫瑰花叢裡。
「小妤!」崔玉樊聽到文妤的慘叫聲,連忙衝進去,「發生什麼事了?」
「她……」何水嬋整個人被嚇傻了。
她是不是殺人了?
她沒有那個意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妤怎麼了?」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可惜他看不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急忙大吼的詢問。
「她……她掉下樓了……」何水嬋聲音顫抖的道。
掉下樓?
不要!
她千萬不要有事!
「小妤!」他迅速的轉身下樓,在黑暗中踩踏階梯加上心中的焦急,讓他差點踩空跌下樓去。
「老闆,怎麼回事?」雨澤谷一正好進來,他連忙靠過去扶他。
他聽說文妤要走了,就馬上趕過來。他找了一整晚的狗,今天也不讓他睡晚一點,唉!
「別管我了。」崔玉樊急著推他,「小妤從陽台上掉下去,快去看看……在後院……快去!」他急得幾乎話快說不完全。
掉下樓?
天呀!發生什麼事了?
雨澤谷一立刻趕到後院,遠遠的就看到文妤躺在玫瑰花叢裡,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