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崔玉樊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不可能!」他脫口說出。
不會是文妤的,若她對他有這麼深的情感,當初就不會丟棄他的感情了。
「什麼不可能?」對方被他突然的一句話給弄糊塗了。
「沒什麼。」崔玉樊不想解釋太多。
「老闆!」在外頭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理會,雨澤谷一沒耐心再敲了,直接開門進去,「我剛才在醫院門口遇到Tina小姐。」
他不知道崔玉樊在講電話,一進門便大聲報告。
崔玉樊聽見,皺了眉。
而電話另一頭的人也聽到雨澤谷一的聲音,突然驚呼,「對,就是Tina,我記起她的名字了,她說她叫Tina。」他終於想起她的名字了。
崔玉樊一聽,「你沒記錯?」真的是她嗎?
「沒錯!就是她。」他絕不會記錯,「雖然她的日文不是很流利,但我還能聽得懂她說了些什麼,她叫Tina沒錯。」
「改天再聊。」崔玉樊不等對方再說些什麼,直接掛上電話。
真的是她?
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她想證明些什麼嗎?還是為了歉疚而想彌補些什麼?
現在他的心底,出現了複雜的情緒。
雨澤谷一見到崔玉樊眉心深鎖,問道:「你沒事吧?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誰?」誰有那個功力讓崔玉樊的臉上有著這麼複雜的表情?
「你剛才遇到Tina?」隱忍紊亂的思緒,崔玉樊開口問道。
「嗯!在醫院門口。」雨澤谷一照實回答。
她真的去過醫院,「她去那裡做什麼?」
「她說身體不舒服,去看醫生。」才剛說完,他怎麼覺得崔玉樊的表情又更凝重些了?
「她的身體不舒服?」是最近太累了嗎?
「不過看起來沒什麼事,可能是累壞了,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什麼事了。」他看她的臉色也沒說多不好。
「你跟他提到籐原醫生?」聽到她沒什麼事,崔玉樊這才放心。
「籐原醫生?」雨澤谷一想了想,「好像有提到,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了嗎?
崔玉樊搖頭,「沒什麼。」確定是她沒錯了。
他在心頭幽幽的歎了口氣。他也好些天沒遇到她了,明明知道她就在身邊,他卻故意將彼此的時間錯開,以為這樣就能讓他起伏的心情回歸到原來的平靜,事實卻相反,他——很想她。
尤其是聽到籐原醫生說的那些話,他的心似乎也對她有了虧欠的錯覺。
不管他用怎樣難聽的話試著激怒她,她總是忍下來,以為只要待在他身邊,時間一久,他會再重新接受她。
她真的還是那麼天真嗎?
五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讓她知道他們已回不到從前了?
怎麼他現在竟在為她這樣愚笨的心思而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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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妤今天起了大早,特地趕在崔玉樊還沒出門前下樓。
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來,「我應該先說早安還是先說好久不見?」她的聲音裡帶著笑。
他沒理會她,將牛奶一口飲盡。
「玉樊,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你……」她想要叫他做好心理準備。
「講重點。」他不想聽太多廢話。
還是那個冷漠的聲音,「我……沒事……」她的心也跟著涼了,不想在這時候和他分享孩子的事。
「有事快說吧!我得出門了。」聽見她失落的聲音,他的口氣軟化了些。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想問問你最近好嗎?」她將心事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把你自己顧好就好了。」
看他要出門了,她連忙跟著起身,「不能再陪我聊幾句嗎?我……」
就在此時,大門突然被打開,她原本以為是雨澤谷一,然而卻不是。
她看見有人把何水嬋的幾箱行李抬進來,她則跟在後頭。
「你這是做什麼?」文妤急步的朝她走過去,想阻止她的動作。
「你看不出來這是在做什麼嗎?」何水嬋指了指門後邊的位置,朝搬行李的人道:「放在這裡就好了。」再回頭望了文妤一眼,「我當然是要搬進來,很明顯不是嗎?」
搬進來?誰准的?是玉樊嗎?
「你讓她搬進來和你同住?」文妤轉頭看著崔玉樊,祈求他能搖頭否認。
何水嬋則是迅速的走到崔玉樊身邊,「我可是很早就跟你提過了,你沒反對。」
但也沒答應,「你就自行做主搬進來?」他冷淡回應,不喜歡她的自作主張。
「不然我一直住在飯店裡,開銷很大。」這可是很好的藉口。
「出去!」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文妤走到她堆放行李的地方,將她的行李丟出門外。
何水嬋氣得扯著她的衣服,將她往一旁推倒。
「別碰我!」這樣的情景太熱悉了,文妤緊張的閃過她的推扯。她要保護孩子,她不要讓這個惡魔再次傷害她的孩子。
「凶什麼?」對她突然的吼聲,何水嬋不悅的吼了回去,「瞧你,自以為是這裡的女主人嗎?別忘了我才是玉樊的未婚妻,請你認清楚這一點。」到底是誰才有資格趕人。
「別吵了!」很頂人。崔玉樊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玉樊,你真的要讓她住進來?」最後一絲希望,就只剩他了……
她這麼一問,何水嬋更不爽了,「你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都能住進來了,我為什麼不能?該走的人應該是你吧!」她咬住了自己是崔玉樊的未婚妻這一點。
「你真的要讓她住進來嗎?」文妤不理會何水嬋,她的心只繫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她只要聽他一句話。
「玉樊,我能住進來對吧?」何水嬋則走到他身邊,輕扯他的衣袖。
他停頓了一會兒,「隨便你。」
他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女人一喜一憂。
「我就知道你會讓我住下來的。」何水嬋歡天喜地的笑著。
文妤愣在當場,不知該有何表情,沒有立場的她,一點意見也不能表示。
他竟然讓何水嬋住進來,他想宣告什麼嗎?還是想讓她知道自己待在這裡是多餘的?
她無言,只能尊重他的決定,即使心痛、即使難堪。
「那我將東西搬進你房裡。」未婚夫妻住在一塊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水嬋這麼想。
「等一下。」崔玉樊可不這麼想,「這裡房間多,你自己隨便挑一間,我習慣一個人睡。」
「可是……」她想和他一塊睡啊!
他沒再多說一句,聽見外頭有車聲駛進,便抓了外套和手杖出門,留下兩個女人彼此對望。
他沒時間去想這麼安排到底對或不對,只是他沒想到,一場風暴也隨著這個安排即將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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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何水嬋,文妤在崔玉樊前腳離開的同時,也迅速逃離了那個讓她心碎的地方。
何水嬋已經一步步的宣示她的勢力範圍了,而她只能隨著何水嬋的勢力範圍擴大,被漸漸逼退。
她是不是該讓開了?
她撫著自己的腹部。這個孩子應該永遠是秘密了吧?
她會退開,帶著孩子離開崔玉樊的世界,那也許才是他希望的吧?
於是,她提早回去收拾東西,想搬離屬於他們的愛窩,只是想到又要離開崔玉樊了,她的心便沒來由的緊糾。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懦弱?都還沒正式宣戰,她已經準備要逃了嗎?
好煩!好亂!好難受!
只是她沒想到,何水嬋竟然過分到她無法容忍的地步……
一開門,她就發現不對勁了,以前她一回來,圓圓都會跑到她腳邊撒嬌,今天沒有;以前,就算沒看到圓圓的影子,大老遠也會聽到它因興奮而洪量的吠聲,今天卻沒有。
「圓圓!」她有不好的預感。
她跑到後院想找它,卻發現原本擺在那裡的狗窩也不見了。焦急襲上心頭,她在屋裡屋外來回尋找。
「圓圓,快出來,別躲著,聽到了嗎?」它真的不見了?
何水嬋聞聲從二樓走下來,「別喊了,想吵死人嗎?」
一見到何水嬋,她連忙問道:「圓圓呢?你把它帶到哪了?」除了她,沒有別人會去動圓圓了。
「圓圓?」何水嬋作勢想了想,「你說的是那只髒狗嗎?」
果然是她,「你把它捉到哪去了?」
「我讓人捉去丟了。」很簡單的一句話。
文妤聽了卻想當場飆淚,「丟了?」
「誰教它在我行李上撒尿。還有,我對貓啊、狗的過敏,以後別再帶那些東西回來,髒死了……」她嫌惡的皺眉。
文妤才不想聽她說些什麼,「你把它丟到哪了?快說啊!」她一定要去把它找回來。
「這我哪知道?」她根本沒興趣瞭解。
知道再怎麼問也問不出結果,文妤立即轉身往外頭跑去。
也許現在去找還來得及,圓圓說不定會在哪個地方等她……
她奔出門口,正好遇到雨澤谷一將崔玉樊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