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口氣,為她的口無遮攔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從來沒想到,你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我這個背叛者了,我還傻傻的以為,只要在你身邊,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原諒!
她把他想得太仁慈了,也把自己對他的傷害太低估了。
「我從來沒怪你。」他突然出口道。
她一聽,心隨即高揚,「你真的不怪我?」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聽到最讓她興奮的話了。
他搖頭,「但我也沒打算再回頭接受你。」
她沒想到接踵而來的話,會讓她原本欣喜的心情,又跌回谷底,「玉樊,你聽我說——」她再也受不了,她一定要把事實跟他說清楚,五年前的事,她再也不想放在心裡了。
「我不想聽。」他卻狠聲的截斷她的話,「都過去了,也沒必要再提起,我會全部忘記,快樂的、痛苦的,一塊忘記。」
聽見他絕情的話語,這裡,她一刻也待不下了,她得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忘記這些話!
「我錯了!」她的臉頰滑下一顆晶瑩淚珠。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她太低估彼此的愛了。
他們……扯平了吧?因為此刻,他也狠狠傷了她一回了。
她轉身離開會場,離開這個讓她痛心的男人。
崔玉樊則是緊握著拳頭。
他知道她流淚了,他竟然為了那顆淚水心痛。他這麼做,到底對嗎?
「她人呢?」森田裕知從舞池裡回來,問道。
「走了。」崔玉樊只是淡淡的回答,然後也轉頭就走,讓一臉莫名其妙的何水嬋只能跟上。
看著崔玉樊離去的背影,森田裕知忍不住道:「像她這樣美好的女人,你這個笨蛋居然不懂得把握。」
他是不知道崔玉樊和文妤之間有什麼誤會,但只要是男人,有哪個笨蛋會放棄這樣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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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文妤並沒有回到崔玉樊的住處,他以為她已經知難而退,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但隔天,天才剛亮,森田裕知便在他的別墅外,打了通電話要他把醉死的文妤領回去。
他開了門,讓森田裕知將她抱進房裡。
「她喝了一整個晚上,醉了醒,醒了醉,我怕她再喝下去會酒精中毒,所以將她騙回來。」森田裕知幫她蓋好被子後,說道。
崔玉樊走後,他便丟下晚宴裡的人,出去找文妤,最後在路旁發現她哭得不成樣,還吵著要他陪她喝酒,沒想到才幾杯黃湯下肚,她便醉了,她的酒量真是……
但她卻又賴著不肯回家,直到她累了,才讓他送她回來。
崔玉樊站在房門側邊,「我以為她走了。」所以沒去找人。
這兩個笨蛋!森田裕知在心裡暗罵著。
「她邊喝邊哭,我則是聽她說故事,她醉言醉語的,我聽了很久,才知道她和你住在一塊。」其他的事情,不論他怎麼拼湊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大的誤會。
「麻煩你送她回來了。」崔玉樊向他道謝,心底也跟著鬆了口氣。
「你沒和你的未婚妻住在一塊,反而跟一個『普通朋友』住在一起,這要傳出去,可會是條大新聞。」森田裕知開著玩笑,但這個玩笑也可能成真。
「我想,你應該很趕時間吧!我不留你吃早餐了。」明顯在趕人。
森田裕知當然聽得出來,「別人家的事,我也不想管太多,反正人我是送回來了,你看著辦吧!」
「請!」崔玉樊直接趕人了。
真是塊臭石頭,像文妤那麼美麗的女人,竟然會喜歡這樣的男人?還是瞎眼的。她這麼不挑嗎?
「要不是她心裡有人了,我一定不會退讓。」口頭的警告若再不管用,他可真的要實際行動了。
算了,還是識趣一點,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直到森田裕知離開後,崔玉樊才緩步的進到文妤的房裡。
他摸索著在床沿邊坐下來,再替她拉好被子。
感覺到他的動作,她輕輕的張開眼睛,然後握緊他的手,將他的手枕在自己的頰下,「我原本想走的……」當時她真的有這個打算,「但我捨不得你,真的捨不得……」
所以她試著將自己灌醉,以為醉了,就什麼都不必煩了,誰知她的心還是亂七八糟,無時無刻不想著他的臉龐。
他狠心的將手抽回,「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此時,她應該是清醒的吧?看她說話還挺清楚的。
「別走。」她拉著他的手臂,「陪我好嗎?」她起身,環抱這個想離開的身軀,淚由頰上滑落。
她變得愛哭了,動不動就流淚,他會不會覺得煩呢?
但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放手。」他不動,只是冷靜出聲。
接著,隱約的啜泣聲由背後傳出,那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而一次爆發。
「不要。」她像小朋友一樣,緊抓著要不到的糖。
他轉身將她抱入懷中,此刻,他反駁剛才的錯覺,現在在他懷裡的人,醉得很徹底。
因為她從來沒這麼抱著他哭過,以前不管經歷多少痛苦、難受的事,她總笑著面對,看起來柔弱的她,其實堅強得讓他自歎不如。
如今她哭了……
到底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在他懷中的她,那樣貼近且眷戀的感覺困惑著他心底最深處,他不該留住她的,無論有什麼原因和理由,她的生命,他都不該再闖入。
感受到他的溫暖,她緊緊的依偎著他的胸膛,「告訴我,你還愛我好嗎?」她越心醉,越是要求得過分。
「我還愛你。」這是不用爭論的事實,無論經過多久,永遠不會放變。
她聽著,受傷的心靈似有所補償,她帶著笑和淚水,吻上了最想念的唇,迷濛的,帶著女人本能的嫵媚,擁住彼此渴望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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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文妤是被刺眼的陽光給叫醒的。
睜開眼,她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十一點三十五分。不會吧?她竟然一覺睡到中午了。
天呀!那崔玉樊的早餐誰來幫他準備?
她連忙坐起身,誰知才剛坐穩,便傳來一陣頭暈目眩,這才想到昨天經歷的事,包括廣告和約和晚宴,接著,她想到自己提早離開宴會,然後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遇到森田裕知,要求他陪她去喝酒,然後……
然後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伸長脖子望著四周,沒錯,這裡是崔玉樊的別墅,她聞到落地窗外那片玫瑰飄散出來的花香。
應該是森田裕知將她送回來的吧?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地址?
那……他不就知道她和崔玉樊住在一起了?
算了,反正回來就好,不要去想太多。
她回頭,見到床頭擺著一瓶解酒液。
是玉樊放的嗎?她的臉上出了一抹紅暈。
他還關心她嘛!
最後,她移動著身子,傳來疲累和酸疼感,她大概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那不是一場春夢……
「Tina小姐,你醒了嗎?」門外傳來一個男聲,是雨澤谷一。
「有事嗎?」她隔著門回應他,接著趕緊跳下床,從衣櫃裡翻出衣服,迅進著裝,然後開門,「有事嗎?」
「老闆今天和遠神廣告企畫部門開會,誰知道森田先生突然指名要你一塊參加這個會議,所以我就回來接你了。」
原來是這樣,「為什麼要我一同開會?我又不懂。」她不是只要當個美美的代言人就行了嗎?
他聳肩,「誰知道。」
「那你不會打通電話回來,我自己坐計程車去就好了?」還要麻煩人家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老闆要我親自跑一趟,可能是擔心你的安全吧!」他那個老闆對她的關心是越來越明顯了。
她一聽,小臉蛋上的笑意更明顯了,「那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準備。」
也許,事情還沒走到該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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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會議室,文妤便清楚的感覺到何水嬋投來的嫉恨目光,何水嬋坐在崔玉樊的身邊,她的心沉了下,最後選擇離何水嬋遠一點的位子坐下來。
「剛才進行到哪了?」森田裕知看了何水嬋一眼,示意要她繼續說。
何水嬋站起身,讓人發給在座每個人一本企畫資料,「現代的廚具雖然隨著潮流變化,但仍然以女人為主,只要女人一進廚房,便是位好媽媽、好太太,因此我們的走向,還是以能幫助這些好媽媽、好太太,輕鬆做出一桌讓全家人感到幸福的佳餚為主軸——」
「好像沒什麼創新感。」森田裕知不客氣的打斷。
「我覺得重點不在於創新,而是讓所有女性感同身受,能打動她們的心最重要。」何水嬋辯道。
「崔先生難道沒有一些建議?」森田裕知問著不發一語的崔玉樊。
崔玉樊搖頭,「我已經授權讓水嬋全權處理這個案件。」雖然他也聽得出這樣的企畫根本不具創意,但也不表示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