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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安琪

  段璽善望著女兒們,神色溫柔地道:「指婚之事,相信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們一定覺得奇怪,父皇為什麼將你們指配給那樣的對象,是吧?」

  四姐妹對看一眼,無法否認自己心中的疑竇。

  「父皇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為何會做下這決定,但父皇希望你們體恤父皇的苦心。這是拯救大理唯一的辦法,能救大理的,就是這四位駙馬!父皇希望你們能為大理、為朝廷、為父皇犧牲,替父皇完成這最後的心願,如果大理真能得救,那麼父皇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父皇!」沐澐跪在父親床邊,神情激動地低泣道:「父皇的旨意,沐澐絕對遵從,即便您指的駙馬是白眉山的賊首,沐澐也會嫁,絕不違抗,請父皇安心。」

  「姊姊!」沁水焦急地喊道,要把姊姊交給一個土匪頭子,她怎能允許?

  「沐澐姊姊說得是,我也願意遵盡次皇之命,嫁予玄王。」三公主涵泠堅定地道。

  「那……我也答應嫁給那個道士。」四公主浣渟臉上滿是慌亂,但己發誓要同姊姊們一樣,為父皇完成最後的心願。

  「你們——」二公主沁水瞪大眼瞧著她們,想為她們出頭,但望著她們堅定的神色,片刻後,連她自己也垂下了肩。

  「既然你們都已同意,那我反對也沒有用。我也願意謹遵父皇之命,與唐家獨子成婚。」

  如果犧牲她們的幸福,就能換來整個大理國的幸福,那也是值得的。

  見四個女兒都答應了,段璽善臉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微笑。

  「父皇知道你們孝順,父皇也不是個殘忍無情的父親,如果這段婚姻只會給你們帶來不幸,就算能扭轉大理的命運,父皇也不會……咳咳,父皇也不會應允。」

  說了太多話,段璽善的氣力已然用盡,他的手垂在胸前,無力地閉上眼睛。

  「父皇!」沐澐焦急地喊道。

  段璽善強撐著睜開雙眼,對她們一笑。「父皇會撐下去,直到看見你們有好的歸宿,父皇才會甘心離開這世間,現在父皇累了,讓父皇歇息吧!」

  「是,請父皇好好休養。」沐澐不捨地又望了父皇灰白的臉孔一眼,這才帶著妹妹們轉身離開……

  隔天,她們立即各自出宮尋夫,而她也順利來到白眉山,見到了祁昊。

  雖然他還不肯隨她回宮,但至少他也勉強算接納她了,願意視她為妻,她相信再過不久,自己一定能說服他隨她回宮的。

  妹妹們呢?不知她們現在如何了?

  是否同她一樣,己經找到她們的駙馬了?

  而他們願意與她們回宮嗎?

  她望著明月,思念著三位妹妹。

  第5章(1)

  這幾日兼程趕往自眉山,旅途勞頓,再加上今兒個下廚實在太累了,才坐了一會兒,倦意便快速襲來。

  沐澐涯不住困,和衣爬上床,擁著單薄的被搏,很快地沉入夢鄉。

  她安穩地沉沉睡了,卻有人煩躁氣悶到睡不著。

  想到自己面容皎好、美麗迷人的「老婆」就躺在隔壁的房間裡,有幾個男人能像沒事人似的安然入睡?況且,她還是個公主!

  想像著她甜睡的模樣,祁昊便像是渾身著了火似的躁熱不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也無法入睡。愈想,愈是睡不著。

  想到她今日把自己燙傷了,他又不免擔優。

  裡頭那張床那麼小,她翻身時會不會壓傷自己的手?而且那床是那樣簡陋,睡慣宮裡柔軟大床的她,一定覺得很不舒服吧?

  「煩哪月他翻身坐起,無奈地抱著頭。

  根本睡不著!

  看著那扇關閉的小門,他的雙腳像有自己的意識般,自行下了床,帶著身體往小房間走去。

  悄悄推開門,裡頭一片寂靜,看來她早己入睡。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小床邊,就著窗外透進的淡淡月光,打量床上的女人。

  沐澐蜷在小床上,沉沉地睡著,她單手枕在柔嫩的臉頰邊,那只受了傷的手,則輕輕地垂落在胸前。

  她的睡顏甜美誘人,祁昊站在床邊,癡望著那抹甜美的微笑,久久無法移動。

  她真美!

  她真的好美,這樣美麗又高貴的女人,過去他連在夢中都不敢幻想,如今她不但真實地出現在他眼前,而且——還屬於他!

  無論經過多久,他永遠也無法習慣這件事。祁昊心想。

  她是他的他情不自禁伸手,想撫摸沐澐那張白皙清麗的臉龐,但又怕驚醒她,大手在她的臉龐上方停住,最後,悄悄落在那張誘人的紅唇上。

  祁昊伸出手,輕輕撫摸她微微開啟的紅艷小嘴。

  她的唇又嫩又軟,像軟呼呼的甜糕,他眼神逐漸轉柔,手指愛不釋手地在她唇上流連,竭力忍住想低頭咬一口的衝動

  只是,她看來睡得不太安穩,即使在睡夢中,她依然微擰著眉,不時發出模糊的哎語。

  祁昊這才發現,這張床真的太小了,即使她很瘦,也只能屈身側臥著。

  難怪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他輕輕將她抱起,小心不驚醒她,轉身走回自己的臥房,安放在他的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她的眼睛連一次也沒張開,不過換了張較大的床,她顯然舒服許多,紅潤的粉頰輕輕摩掌枕面幾下,露出一抹輕柔的微笑,然後再度沉沉睡去。

  祁昊也不自覺露出疼寵的微笑,在床邊靜立片刻,又多瞧了她幾眼,這才甘心走進小房間,去窩那張該死的小床。

  沐澐再度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

  因為睡了一場好覺,所以甦醒時,她的嘴角掛著甜美的微笑。

  她掀開被褥坐起身,這才發現不太對勁。這張床,並不是她昨晚所睡的那張小床!

  它不但比那張小床大上許多,也較為舒適,還有濃烈的男性氣息傳來。

  這是祁昊的床!她倒抽一口氣,驚訝地發現這個事實。

  她怎麼會睡在這兒呢?是他抱她過來的?還是——她半夜自個兒爬上床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忍不住捂著燙紅的臉,痛苦申吟。

  她不會真的那麼做吧?如果是,祁昊會怎麼想?他鐵定會以為她是輕浮隨便的女子。

  只是……昨晚她睡在祁昊的床上,那祁昊睡在哪兒呢?

  如果他也睡在這張床上,竟然沒有碰她一根寒毛?

  昨晚他還曾威脅著要強佔她,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

  他到底是殘暴淫邪的惡鬼,還是體貼善心的君子呢?沐澐發覺自己迷糊了。

  她將又熱又燙的臉蛋埋進掌心裡,這時,祁昊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你醒了?」祁昊把裝著溫水的水盆放在盟洗的木架上,態度不冷不熱,語調平板地說:「我替你端了熱水來,過來梳洗。」

  沐澐急忙下床。「謝謝你……但是不好勞煩你,我可以自己準備的。」

  「自己準備?就憑你那隻手?」祁昊冷哼著,瞪視她那只包著礙眼白布的手。

  沐澐都差點忘了自己受了傷,珍珠活肌玫瑰膏果真有神效,經過一晚的休養,她幾乎感覺不到肌膚上的疼痛了。

  「好像好多了,我拆下來看看——」

  「不許拆!」祁昊立即厲聲阻止。「在我允許之前,不許你亂動這隻手,這幾夭你好好休養,什麼事都別做。」

  「可是——」沐澐為難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瞧向他。「手上綁著布條,做任何事都不方便,你讓我拆掉布條好嗎?我保證會小心的。」

  「不行!」祁昊嚴厲拒絕。「你給我安分點,別再給我找麻煩!」

  想到她有可能再次弄傷自己,他便生起怒氣。

  「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會幫你,布條不許拆。」祁昊強硬命令。

  「……好吧!那就先謝過你了。」

  雖然無奈,但祁昊如此堅持,沐澐也只能聽從「夫」命。

  簡單地梳洗過後,沐澐便被祁昊拎著到前頭,用早膳去。

  「公主!」青虹一早就讓人使晚到大廳裡幹活了,當她見到沐澐出現時,立即眼角含淚地飛撲過來。

  「青虹。」沐澐對她微微一笑,小心地將自己受傷的手藏進寬大的衣袖裡,省得青虹見了又大驚小怪,嚷個沒完。

  「公主,您不要緊吧?這土匪昨晚有沒有對您不敬?要是他膽敢欺負您,等咱們回到宮裡,立刻派兵剿了這裡。」青虹義憤填膺地道。

  「青虹!」沐澐大驚。「我從來沒想過要剿了這裡,你千萬別亂說!要是讓祁昊誤會就糟了。

  她趕緊轉頭去看祁昊臉上的表情,幸好他看來還算平靜,顯然沒把青虹的胡言亂語當一回事。

  不過祁昊沒放在心上,其他弟兄可沒那麼好說話,他們聽到青虹的威脅,立刻擰起濃厚的粗眉,手握大刀,準備在下一刻拔刀砍人。

  「不!」沐澐驚喘一聲,急忙準備解釋,偏偏青虹還不知死活地數落他們。

  「喲!你們這是做什麼?堂堂皇朝長公主在此,你們見了不下跪行禮,還拿著刀子想做什麼?不怕被抓去問罪砍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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