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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桐伊

  「路上小心。」丁宛宛笑跟兩個孩子說再見,期望他們今天能有一個可以跟同學炫耀的美麗經。

  孟靖川帶兩個孩子來到大人小孩同樂的主題遊樂園,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而他則慈愛的在旁邊守護陪伴他們,記錄他們開心大笑的模樣。

  他內心對這一幕幕既愧疚又滿足,愧疚自己過去的歲月居然無法陪伴他們,滿足自己居然有機會可以參與他們的現在。

  直到兩個小傢伙玩累了,肚子也餓了,三人來到快餐店,點了餐坐下,他笑看他們猛啃漢堡和薯條、可樂,自己卻沒吃。

  「爸爸,你不餓嗎?」孟立陽將自己的薯條推到孟靖川面前。

  明明已經聽了很多遍小傢伙們喊他爸爸或老爸,可是不管聽幾次,孟靖川的內心總是又酸又緊又開心。

  「我不餓,你多吃一點。」他抓起一根薯條餵進小兒子嘴裡,然後轉頭關心地問大兒子。「小風,還想吃什麼?」

  「我飽了,小陽你還想吃什麼?」孟立風搖頭。

  「我也飽了。」

  「那你們休息一會兒,等肚子消化一點再去玩,下一個要玩什麼?」

  孟立陽乖順的點點頭,孟立風則是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時機到了。「老爸,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你問,只要我知道答案,我都會告訴你。」孟靖川喝了口咖啡,點點頭。

  「你為什麼要外遇?」

  孟靖川差點噴出咖啡,沒想到兒子會問這種問題,而且問得這麼直接又露骨。

  「我沒有外遇。」他鄭重否認。「雖然你們媽媽不相信我,但從現在起,我會努力讓她相信我從來沒有背叛她,因為不管是八年前還是現在,除了她,我身邊始終沒有其他的女人。」

  「那你還愛老媽嗎?」

  孟靖川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招架不住大兒子那率直又冷靜的發問方式。「愛,我依然愛她。」

  「那為什麼都不來找我們?」一直乖乖在旁邊聽的孟立陽,臉上有明顯的失望。「你不知道我們會很想你嗎?」

  「對不起,我不能找你們,因為媽咪會很生氣,會帶你們消失不見,所以爸爸不敢來,我答應過媽咪不可以找你們。」他內心有濃濃的歉疚與心疼。

  「媽咪不讓你找我們嗎?為什麼?」

  「因為媽咪生爸爸的氣,所以要懲罰爸爸見不到你們三個人。」

  「那現在媽咪不生氣了嘍,所以爸爸才可以帶我們出來玩?」

  「應該是吧。」對此孟靖川也很驚訝,丁宛宛似乎不再憎恨自己,甚至願意讓他接近他們母子,可是面對她這樣的大方,卻也讓他很失落。

  這是否表示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他了?愛恨是一體兩面的極端情感,既然沒有恨,也就沒有愛了……

  「小陽喜歡爸爸嗎?」孟立風問弟弟。

  「喜歡。」孟立陽開心地用力點頭。「爸爸好像大大的小風,我喜歡小風,所以也喜歡爸爸。」孟靖川聽見兒子單純可愛的回答,心都軟了,眼眶微微地紅了。

  「想不想跟小明、小華炫耀我們有一個很帥,而且沒有禿頭或是啤酒肚的爸爸?」孟立風笑問弟弟。

  「想!」孟立陽想都沒想,馬上大力點頭。

  聽見大兒子這麼市儈實際的話,孟靖川傻住了,臉上有哭笑不得的淺笑。

  「老爸,如果我們幫你跟老媽和好,你要給我們什麼好處?」孟立風一臉狡詐的笑。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只要我可以回到你們媽媽身邊,可以跟你們永遠生活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給。」聽見兒子想幫他,孟靖川心中燃起一抹希望之光。

  「小陽想要什麼禮物?」孟立風問弟弟。

  孟立陽歪頭,非常認真地想,但想要的東西太多,實在無法選擇。

  「叫老爸帶我們和老媽一起去日本的迪斯尼玩,然後買比小華還要多的巧克力請大家吃,好不好?」非常寵愛弟弟的孟立風,一直記掛他內心在乎的事,想讓弟弟在同學面前扳回面子。

  「好啊好啊!」孟立陽開心的直拍手。「要很多很多,像小山一樣多的巧克力唷。」

  「沒有問題,你想要多少,爸爸都買給你。」孟靖川疼愛的摸摸小兒子的頭。「那你要常常幫爸爸在媽咪面前說好話喔。」

  「不需要我們啦,你自己多加油,別漏氣就好啦。」孟立風精明的眼睛看老爸。

  孟靖川看那雙跟他年少時一樣的眼睛,眼中透露出早熟的聰穎,心中有淡淡的驕傲。

  「你們不是要幫我嗎?」

  「老爸,你家大不大?容得下我們三個人嗎?」

  「你媽媽不可能會答應的。」聽見兒子這麼問,孟靖川的眼中閃期待的火光,大概猜到聰明的兒子想怎麼做。

  「但如果是逼不得已的話,老媽也得妥協啊,不然我們就要睡路邊了。」孟立風邪惡一笑,將自己想到的絕妙計劃說給老爸和弟弟聽。「老爸,我需要打火機和一根香煙……」

  孟靖川聽完計劃,雖然覺得兒子非常聰明,但也擔心他將來會不會誤入歧途做壞事,小小年紀就知道要點香煙,啟動天花板上的防火灑水器……這麼小就這麼鬼靈精,將來還得了啊!

  丁宛宛驚慌地看被水噴灑得到處濕淋淋的二樓,所有的傢俱與電器都不能使用了。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為什麼二樓的灑水器會忽然灑水,報警請消防人員來處理,他們只說有兩個可能,一是家裡的消防灑水系統故障,不然就是小孩子玩火,但現場沒有看到任何的起火點,所以消防人員判斷是灑水器故障。

  但幸好災情沒有蔓延到一樓書店,只有順樓梯留下的水,還有靠近後面的廁所天花板有滲水的現像,前面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只是……

  「這下糟了,晚上我們要睡哪兒呢?」丁宛宛一臉的苦惱。

  「要不要通知老爸?」

  丁宛宛一聽,靈光一閃,覺得可以把兩個小傢伙送到孟靖川那邊,而她只要在店裡打地鋪就可以了。

  「嗯,這也是個辦法,你和小陽去打包幾件衣服,去你們爸爸那邊住幾天,等二樓整理好,你們再回來。」

  當孟靖川接到通知時,開心不已地趕來接他們母子三人,卻沒想到丁宛宛只想讓他把雙胞胎帶回家,而她本人堅持不去。

  「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在地板上打地鋪還是對身體不好,我家有三個房間,夠你們睡。」孟靖川臉上有濃濃的失望。

  「老媽,你不去,我也不敢去。」孟立風輕輕撞了一下弟弟的手。

  「媽咪,你不去,我也不敢去。」孟立陽乖巧又配合的照哥哥的暗示做,而他那張天真單純的小臉蛋,不需要假裝就非常的無辜。

  「那是你們爸爸家,有什麼好不敢的?」她才真的不敢去孟靖川家睡哩!

  他們都已經離婚了,除了孩子,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她哪好意思去他家暫住一段時間。

  「我們跟老爸又不熟,突然要去老爸家住,我們也需要適應啊,而你這個當媽媽的居然還不跟我們一起去,我們怎麼敢去啊?」孟立風義正詞嚴得很。

  「媽咪,我要跟你睡,媽咪睡地板,我也要睡地板!」孟立陽抓丁宛宛的手,堅持道。

  「小陽乖,跟哥哥一起去爸爸家睡,好不好?」她實在不願意去。

  「不要,我想跟媽咪在一起。」孟立陽接獲「上級指示」,突然耍起性子來。

  「不然這樣好了,你跟孩子們去我家睡,我在你店裡打地鋪。」孟靖川瞭解丁宛宛心中的疙瘩,她不願意跟他共處一室。孟立風一聽,雙眼差點凸出來,他們進去,老爸出來,這有什麼意義啊?

  「幹麼要這樣,那是你家耶。」丁宛宛蹙眉搖頭。

  「你是因為我才不想陪孩子到我那邊暫住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可以在這裡打地鋪,只要你們睡得舒服就好。」孟靖川以退為進,因為他知道丁宛宛一直都是個心軟的女人,只是不知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她是否改變了。

  「媽咪,跟我們一起去啦……」見哥哥使眼色,孟立陽更是使出撒嬌大法。

  「好好好,我跟你們一起去爸爸家住一陣子。」丁宛宛沒轍了,她不可能讓孩子們跟她一起睡地板,更不可能鳩佔鵲巢,將孟靖川趕來這裡打地鋪。「你不用來店裡打地鋪,我跟孩子們一起去,謝謝你願意收留我們。」

  「不用謝我,這是應該的,畢竟我是孩子們的爸爸啊。」孟靖川淡淡的笑了,她還是他的宛宛,那個心軟溫柔的宛宛。

  孟立風一聽母親願意鬆口了,才放下心來。不然一進一出,他又何必花心思把家裡搞到淹水呢?

  「哇嗚,爸爸家好大,好漂亮唷!」孟立陽一進孟靖川的工作室,馬上驚呼。

  孟立風雖然難掩好奇,一雙眼睛也是東看看西看看,但依然故作淡定的將他們的行李都安置在客廳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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