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退房,那麼很可能著的是他做了春夢,沒道理發生那種事之後,甄馨會一走了之。
他想或許真是自己慾求不滿而作了春夢。
然後他開始翻找他亂丟的衣服,一一套上,就在邊找邊穿的時候,他看見床單上的紅色血跡。
當下,他整個腦袋轟的一聲。
不是夢!
想要進一步求證,他拿起手機撥打甄馨的電話,可是卻馬上轉入語音信箱。
"該死的!為什麼關機!"
但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不問個水落石出,他是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他很快決定結束短短的假期,直奔台北。
撒了一個謊,就得圓另外個謊,因為甄馨說回台北是要參加面試,所以一回到家,就馬上背著包包再度出門。
哪知道才出了家門不遠,就讓虞政凱逮個正著。
看見他,她忍不住猜想他開車的時速到底是多少?
虞政凱站在副駕駛座車門外,一看見她,就拉開車門說:"上車。"
他的臉色超臭,甄馨看情況不妙,連退了兩步,"我有事情要出去……"
"上車!"這次的語氣更冷森。
寒毛豎立,她打了個冷顫,"有什麼事嗎?"
"不想上車是嗎?那就到你家去說好了。"他作勢要拉她,她嚇的馬上跳上他的車子。
虞政凱暗自竊笑,轉身走回到駕駛座。
隨著車子駛離,甄馨神經崩緊,看他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要來殺人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他冷笑,把球丟還給她。
"我怎麼可能知道。"她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心底其實十足清楚他意之所指,但還是繼續裝傻。
"真的不知道?"
"真的。"
虞政凱哼著氣說:"真是愛說謊的女人,可惜證據是不會說謊的。"
"什麼證據?"她心一跳。
"昨晚是你送我回飯店房間的吧?"
"是。"沒有否認,卻也有所保留,她也怕露出馬腳。
"那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可別跟我說沒有,因為我不會相信。"
她當然得否認到底。"是真的沒有。"
"是嗎?"
他笑的太恐怖了,甄馨不由自主的往門的方向挪動身子,"當然。"
"可床單上有血跡呢。"她馬上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那是她痛過後最珍貴的痕跡,而也因為那明顯的落紅,怕他起疑,她急中生智的弄破杯子割傷自己的手指,"你沒看見嗎?"
"看見什麼?"
"垃圾桶裡面有破掉的杯子,因為扶你時不小心摔破了,我的手被割傷了。"
"什麼?"他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情急下踩住了剎車。
這答案可不是他想要聽到的。
"你說謊!"
"是真的,你看。"甄馨把受傷的手指頭舉起來。怕取信不了他,還特地把OK繃拆下,"割得滿深的,所以流了很多血。"
虞政凱冷眼看著,臉綠了一半。
該鬆了口氣的,但他卻發現,心底莫明感到一陣失望。"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沒有。"
甄馨這麼做是不得已的,她怕虞政凱又會認為她和他上床是一種手段,只好矢口否認到底。
甄馨以為只要否認到底就不會穿幫,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個半月過去了,她的月事沒來報道,她才警覺大事不妙。
大老遠的跑到別區的藥房買驗孕棒,看到結果,她好像被雷劈到,整個人傻掉,久久回不了神。
"怎麼辦?"她煩惱的像顆陀螺在原地打轉。
怎麼那麼神准?竟然一次就中獎!
玩樂透都沒這麼厲害!
內心很不安,為了得到更準確的答案,她來到婦產科掛號。
"恭喜,你懷孕了。"女醫生給了她一個準確的檢查結果。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答案,她還是很暈眩。
像丟了魂似的,她走出了婦產科,一個人在街頭上傻愣愣的走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虞政凱她懷孕了,之前才否認過和他發生關係,如果現在跟他說她懷孕,不知道他又會怎麼看她。
可是不說的話,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到時候還是隱瞞不了,而且她也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她馬上又想到另一件更嚴重的事——她擔心虞政凱知道後要她拿掉孩子。
"不!不!不!我覺得不要拿掉孩子!"她自己嚇自己,想到那個可能性,當街像個瘋子般抗拒地叫了起來。
路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乾笑幾聲,快步走開。
快走了幾步後,她才想起自己現在身份特殊,連忙停下步伐,小心翼翼地摸著肚子說:"小寶貝,媽媽不該走得那麼急,以後媽媽會很小心的,對不起哦!"
彷彿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聽懂人話,她煞有其事地和孩子對話起來。
所謂母子天性,又或者該說為母則強,想到肚子裡正孕育著一個生命,她的心情也變的不一樣了,
感覺很幸福,開始期待孩子早日落地。
摸著肚子和孩子對話之後,她作出了一個決定。
拿出手機,按下了熟悉的號碼,當那頭傳來虞政凱的聲音,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澎湃激昂。
光是透過聲音的傳送,她就清晰的想起他的臉,也想起激情的那一夜,臉蛋不由自主泛紅髮熱。
"有什麼事?"虞政凱克制著接到她電話心頭剎時湧起的喜悅,故意冷淡的問道,提醒自己他們已經分手了。
"我們見個面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我很忙。"明明就在吃飯,他也假裝很忙,他承認,他仍是思念著她,再見面,他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想和她在一起。"有事情現在說。"
"很重要的事情,非得當面說不可,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或者約個時間,我們碰個面吧,拜託!"甄馨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央求的意味越來越重。
還是硬不了心腸,她這樣求他,讓他態度也不由自主地放軟,"我在公司對面的餐館吃飯。"
她想說馬上過去,但是話還沒出口,那頭已經逕自收了線。
"還是很厭惡我嗎?"
突然間她遲疑了,不知道自己作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甄馨約了他,說有事情要跟他說,就在等待的時候,崔淑穎突然走過來和他打招呼,他萬想不到她還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已經消失很久,當年她拿了祖父一大筆錢之後,聽說就去了國外,從那之後,他在也不曾見過她。
幾年不見,她變成熟了,比以前更加嫵媚動人,那雙眼也更會勾引人,但她的美多了些人工技術。
"可以聊聊?"
他不置可否,她馬上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幽幽地說著——"我很想你,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這種話你竟然講得出來?我真是佩服你。"他不同,當年被他重傷,對她剩下只有怨恨沒有感情了,"我不曾想念過你。"
他現在心理掛念的是另有個女人——儘管他正努力想將她忘懷。
"我就知道你到現在還在怨我。"
"難道我不該怨你?"他冷冷笑問。
"這就是我為什麼問要回來找你的原因。"崔淑穎一臉哀戚地說:"這些年我並不好過,一直想念你,想和你聊聊、想飛回來找你,卻又擔心你依然恨我。"
其實真相是張莉打電話給她,跟她說了虞政凱的近況,說了他喜歡上別的女人,她才發現自己對他仍有眷戀。
當然,虞家少奶奶的位置也極具吸引力,當初拿的那筆錢也花的差不多了,此時不回來更待何時?
"那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彷彿在說她是無辜的,他不禁嗤笑,"當年你貪圖榮華富貴欺騙我的感情,現在卻要我接受你?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真的沒有欺騙你的感情!"她激動地辯解,"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的。"
"真心?原來真心是可以稱斤論兩的。"
因為她,他不再相信真感情,因為甄馨,他甚至開始痛恨真心兩個字。
"我不會再被你欺騙了。"
"我說過我沒有騙你,我是真心愛你的,不管是過去或者現在,我的心始終沒有改變。"
"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欺騙我,又口口聲聲說你對我是真心的,那為什麼當年拿了我爺爺的錢離開台灣?那就是你的真心和愛嗎?"
她暗掐了自己一記,硬是逼出幾滴眼淚來,"我是不得已的。"
"好個不得已,真是委屈啊!"
"我真的是不得已的,當年我爸爸生病住院急需一大筆錢醫治,我迫於無奈,只好接受了你爺爺的那筆錢,我知道那樣一來你一定會恨我,也知道你一定會認為我貪圖的是你們虞家的錢,所以這些年來我努力工作賺錢,為的就是想把當年你爺爺給我的那些錢還給你們,請你相信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