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看的跌倒在地,疾聲怒吼:「不……不要……」
她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飛奔向教堂聖壇前的那個男人,眼看著那個男人握著她的手,就要套上婚戒,他渾身肌肉賁張,臉因狂怒而扭曲,兩手指節扳得喀喀作響,大吼:「我絕不讓你這麼嫁了,我要揍扁那男人……」
難消狂燒的妒火,他奮不顧身地衝過去,揪著那個男人,左一舉右一拳地揍,揍到那男人像紙片一樣不支倒地,抓起來再扁。「扁你這個奪人所愛的混蛋,白水菱是我的老婆,我的……」
「二哥,二哥……你住手,二哥!你到底是作什麼大頭夢?猛打枕頭幹麼?」一身西裝筆挺的寒嘯天進到黑耀霆房裡,聽見他不知是跟誰在吵架,還狂叫老婆,推開門一看發現他房裡根本沒別人,而是他抱著枕頭狂打,走近一瞧,他仍睡著,趕緊搖醒他。
「我一定要揍到爽!」黑耀霆吼聲震天,不知誰在阻止他,猛然揪住來人的衣襟,睜眼一看——
怎麼是三弟?!眼前沒有教堂,沒有白水菱,那男人也消失不見了!
原來是場噩夢,呼……最近他天天作這樣的噩夢!眼看日子都快三個月了,他還被網咖計劃的進行綁在羅馬,沒能去台灣,雖然天天都和白水菱通電話,但沒見到她的人,他就是無法安心。
他鬆手,坐到床上,搔著頭問:「什麼事?」
「咳……有你的電話。」寒嘯天發覺二哥從台灣回來就患了相思病了,他天天跟一個叫白水菱的女子講電話,一聊就四、五個小時,睡夢中還狂叫她的名字,稱她為老婆,可見病得不輕。
「誰打來的?」黑耀霆煩躁地問。
「你的愛慕者,喬治,他要約你喝早茶,聽說他是個gay,有許多男朋友,大概是想換個口味追求二哥吧!」寒嘯天忍著笑,喬治那傢伙不知從哪裡打探到二哥在家,天天打電話來,他很懷疑之前那一大堆情書都是喬治寄來的,但他識相地沒問二哥。
「無論他找我幹麼,都幫我回絕他!」黑耀霆冷騖的咆哮,下了床倒水喝。
「他一定要你聽。」寒嘯天無奈的攤開手,聳肩。
黑耀霆火爆地放下水杯,他真是不堪其擾。「那就叫總機把電話轉到房裡來。」
「好吧!你得說得簡短些,再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手下們也都到齊,大哥請你快到會議廳,今天得把網咖擴展計劃做最後決議,說不定早點散會的話,你就可以去台灣了。」寒嘯天帥臉上憋著笑,意有所指地說,退出房外。
黑耀霆的精神果真提振了不少!他想去台灣想得快抓狂了,他再不見到白水菱,連工作都快提不起勁了。
鈴……
他房裡的電話響了,是那個人妖,他陰沉沉走過去抓起電話。
「霆哥,我差人從中國帶回來上等茶葉,你要不要過來我家試喝看看……」喬治嬌羞地以法語請求,自從在澳門見過黑耀霆一次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害他一直懸念著他。好不容易從手下那裡得到風聲,知道黑耀霆回意大利,天天打電話給他,他都推托說在開會,今天他總算接了電話,太令人開心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對人妖沒興趣,再來騷擾我,當心我告訴你的男友說你有多花心。」黑耀霆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冷酷地把話挑明了講,拒絕得一乾二淨,卡一聲掛斷電話。
「哇……」喬治正躺在家裡的床上吃葡萄,差點梗到,急急咳出,呆望著電話,已然被他那句人妖傷透了心,更受不了他的威脅,他若真的去告訴他的男友他想搞外遇,他一定會被拋棄的,他不能因為肖想黑耀霆,想腳踏兩條船而弄得淒慘落魄啊!他躲到被子裡放聲大哭,不敢再對黑耀霆癡心妄想了。
黑耀霆繃著臉,朝浴室走去,正要梳洗一番,電話又響!
鈴……
那人妖居然還沒開悟,敢再厚著臉皮打來……蹬蹬蹬,他大步走回電話座前,拿起電話就罵。「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你好凶哦!不是要改嗎?又生氣?」白水菱聽見他用法語罵人,故意用法語提醒他。
黑耀霆一聽是他的小女人打來的,一肚子鳥氣全散開了。「寶貝!我不知道是你。」他改說中文。
「對別人也不能這麼凶巴巴的。」白水菱笑著指正他。
「我會加緊改善的。」黑耀霆只有在老婆面前是最乖的了。「怎麼這麼早打電話給我?不等我晚上打給你?」通常他們都在羅馬時間下午一點,台灣時間晚上九點通電話,現在也才是台灣的下午五點,她的下班時間。
「我有話要告訴你。」白水菱聲音裡流露著喜悅。
黑耀霆心頭一凜,焦慮地想——該不是突然要寄紅色炸彈給他,她找到人要嫁了,他的噩夢成真了……噢!千萬不要啊!
「什麼話?」他心悶地問。
「等你來台灣時,我老爸要見你。」此時白水菱人在公司,白英爵就站在她身邊。
「我最快今天晚上出發。」黑耀霆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心情興奮,很篤定這次是正式的會面,岳父準備要見他這未來女婿了,他一定是從水菱口中得知他們的進展,真是太好了,他會充分表達自己要定水菱的心意。
「你工作忙完了嗎?」白水菱說不出的開心,她多想再見到他,距離愈遠她愈清楚自己有多愛他,多想要他的愛。
三個月還沒到,她已等得好辛苦,想念不時煎熬著她。每天只有在他打電話給她時,她的相思才得以稍解,他要是再不回來,她這朵花就要枯萎了。
「今天就會做總結,我絕不讓它再多延一天。」黑耀霆很明確地說。
「老爸說,請你直接到家裡來找他。」白水菱將父親的指示告訴他。
「好,我會做好萬全的準備。」黑耀霆胸口脹滿自信和勇氣。
「那你忙吧,我要下班了。」
「期待見到你,老婆,車開慢點。」
「我知道。」
「呀呼!」放下電話,黑耀霆歡呼一聲。
他立刻前去浴室梳洗,今天他說什麼都要催促大哥和三弟快把完整的計劃弄好,晚上他就可以定人了。
此刻的台北!
「您滿意了嗎?老爸。」白水菱放下聽筒,問了一旁的白英爵。
自從知道她和黑耀霆出去整個晚上後,白英爵就很不安心,急著想見黑耀霆一面,今天下午他和早覺會的朋友們到百貨樓下的茶樓飲茶後,就上樓來找女兒,堅持要她轉達他的意思。
「他什麼時候會到台北?」白英爵問女兒。
「最快明天下午。」白水菱整理著公文包,心情飛揚地說。
「我想要單獨見他。」白英爵強調。
「好啊,你就單獨見他啊,那時我應該還在公司上班吧……」白水菱恬淡地微笑,她相信黑耀霆罩得住。
「萬一我不喜歡他呢?」
「那你就直接跟他說啊!」白水菱提起公文包立起身,撒嬌地說:「走吧!老爸,我們回家吃飯,放輕鬆點,又不是你要嫁。」
「我就等著見他。」白英爵嚴肅地點頭,起身和女兒一起離開公司。
其實他在女兒相親那晚,意外地聽到她深夜出門的聲響,疑慮地到她房裡探視,發現她留在床上的手機,拿起來一看,竟然留有很多通黑耀霆打來的未接電話,他謹慎地看所有通話記錄,依時間判斷在相親餐會上打電話給女兒那個人,也是黑耀霆,而她匆匆出門肯定就是為了他。
他徹夜末眠,等在家裡,見她清晨五點末歸,便知他們之間並不單純了,他心情鬱結,想著女兒若是被黑道大哥騙了,該怎麼得了?
一向有晨運習慣的他就下山走走,想對策,很不期然地走到快餐店附近,撞見一輛黑色賓士裡,黑耀霆和水菱兩人熱情相擁。
他很驚訝,感覺他們是聯合起來瞞著他這老傢伙,明明是有情人還不對他公開,他不想當惹人厭的老爸,沒當場去要求他們解釋清楚,悶悶地又踱步上山,到山頂沉思……他深知時代變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多角戀愛,他得問問女兒她究竟有什麼想法?
他回家去,在院子裡打太極拳等她,她卻一直到八點才進到家門。「你跟黑耀霆出去?」他沒有旁敲側擊,很平和冷靜地打拳,隨口問她,不給她壓力。
「您怎麼知道?」她有點驚訝地問。
「我找不到你,看到你的手機有他的名字,打來很多通,心想是他。」他自己招了,但他的話點到為止,沒有說出他親眼所見的事。
「對不起,爸,我瞞著你,我不要相親了,我愛的是黑耀霆,將來我會嫁給他。」
他差點倒退三步,冒了一頭冷汗,趕緊收息問:「他不是張嘉儀的男朋友嗎?這麼做妥當嗎?」
「他一直是我的,別人傳說的不能信。」她說得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