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什麼這麼問?」
「娘就是有一種感覺。」黃娘憂心的一歎,「你們夫妻相處沒什麼問題吧?」
夏就贏的心抽了一下,不自覺露出沮喪的表情。
黃娘立刻捱近,一把拉著女兒的手,悄聲問道:「怎麼了?要不要跟娘說說?」
她看著黃娘,顯得猶豫,這種私密的事,怎好啟齒?可她娘是嫁過的人,有些事肯定比她明白透澈,也許她是該跟她討教討教。
於是夏就贏深呼吸一口氣,神情略顯凝重地道:「娘,得靜都不碰我。」
「不碰你是指……」黃娘說著,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說……」
「我們至今尚未圓房。」她說。
黃娘難以置信,「怎麼會?他不是很喜歡你嗎?」
「他是喜歡我啊。」夏就贏一臉無奈,「可是他就是一直用各種理由跟借口躲著我,洞房花燭夜時,他……總之他就是不碰我。」
出嫁的女兒跟女婿的房事不合……喔不,他們根本連發生都不曾,沒什麼合不合的問題,總之這不是小事,女兒無處可訴苦,也只有她這個母親能為她解惑,給她出主意了。
「贏兒,你得主動一點。」黃娘認真地道。
「主動?」夏就贏不替同的微噘著嘴,「我不要,這樣顯得我慾求不滿。」
「唉呀,這算哪門子的慾求不滿?」
黃娘蹙眉苦笑,「哪對新婚燕爾的夫妻不是親親熱熱、恩恩愛愛的?他不來,你就去啊。」
夏就贏皺著秀眉,一張俏臉揪得跟顆包子似的。「怎麼主動啊?」
「當然是暗示他、明示他、勾引他、誘惑他呀!」黃娘湊到女兒耳邊嘰嘰咕咕的說了一些話。
夏就贏聽得面紅耳赤,直嚷著不要。
其實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哪裡不知道黃娘說的那些勾上男人的招式,只是她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由女方辨取主動就是彆扭。
「孩子,」黃娘拉著她的手,目光堅定,「非常情況就要使出非常手段,沒什麼好害臊的。」
「唉……」夏就贏長歎一聲,難道她就只有這條路可以選了嗎?
這晚,區得靜在書齋裡瞎撐到三更半夜才往寢房的方向走去。
自成親以來,他經常藉故拖延回房的時間,而每次他回到房裡,在外面忙了一天的夏就贏也早就累得呼呼大睡。
每當看著她沉睡的臉龐,他總是心疼又歉疚。
他多麼渴望她,卻又不敢擁抱她,雖然她總說她不信克妻之說,但若是真的呢?這麼一想,他又恨自己娶了她。
他愛著她,他想成為她的丈夫,寵愛她一輩子,光是想到她可能跟邵三德或是任何人成親,他就難受得身上像被千百隻螞蟻嚙咬。
正是因為如此,他不顧一切的追求她、娶了她。
但他是多麼的自私又懦弱,他自私到明明害怕自己克妻,卻又娶了她;他懦弱到娶了她,卻沒有勇氣擁抱她,讓她過著猶如寡婦般的日子。
她會不會誤以為他是因為不愛她,才會對她興不起半點興致?
回到房裡,他看到她蓋著錦被,背著門側躺著,耳邊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想來是已經睡著了。
他腳步輕緩的走了過去,脫下外衣,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脫了鞋魅,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他輕輕拉起錦被,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突地,夏就贏翻了個身,轉向了他,蹭進他懷裡。
她這一蹭,教區得靜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不因別的,只因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
他觸及她滑溜細嫩的肌膚,心臟狠狠的一抽,只那麼輕輕一碰,他便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腹流去。
「贏兒?!」他驚得身子一抽,本能的想退開。
「不。」夏就贏一把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埋進他懷裡,「不要拒絕我。」
聽見她的聲音帶著卑微的央求,區得靜一陣心疼。不是她不好,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恐懼。
「贏兒,我……」
「你不喜歡我嗎?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她紅著臉說出這些話,但不敢看他。
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她,「贏兒,絕對不是,我太喜歡你,也太渴望你了。」
迎上他幽深的黑眸,她知道他所言不假,但她真的不懂,既然如此,他怎能一次又一次的逃避她?
「若你渴望我,為何不肯碰我?」她困惑地問道:「難道你有什麼隱疾?若有也不是丟臉的事,尋求醫療就好……」
他試著打斷她,可她繼續說著。
「可是不對,洞房那天你明明……」
話未說盡,他忽地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火熱的慾望摸去。
碰到那炙熱的東西,夏就贏一瞬間害羞得全身湧紅,跟蝦子一樣。
「贏兒,我沒什麼隱疾。」他無奈地道:「天知道我有多渴望擁抱你,完完全全的擁有你,只是……我害怕。」
她深感疑惑。「害怕?你怕什麼區得靜深情又掙扎地道:「我怕失去你,我怕害你死去。」
夏就贏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怎麼會失去我?我又怎麼會死?」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秋霜難產,一屍兩命,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看見他眼底深沉的傷痛,她的心也跟著疼著,她再次緊緊抱住他,「得靜……」
原來是這樣,原來真是心病,她對他感到心疼,她可以理解及體會他深埋在心底的恐懼及傷痛,因著他的痛,她也心痛得流下眼淚。
「得靜,那不是你的錯啊。」
「如果你也像秋霜一樣,如果我真的克妻,那……」
他話未竟,她的手已輕輕摀住了他的口。
「得靜,不會的。」她笑歎,「沒有那種事,什麼克妻不克妻的,都是無稽之談。」
他蹙眉苦笑,「你是我的第三任妻子。」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那是打從出生時就注定好的。」她解釋道:「再說,每個人的身體條件不同,秋霜本就身子弱,孩子胎位不正或是臍帶繞頸,都會造成生產的危險,那只能說是運氣不好,與你何干?
「至於楚燕,她雖擅騎,但騎馬本身就是一個有風險的活動,就算是馬術精湛的大將軍也可能墜馬,同樣的,也只能說是運氣不好,又與你何干?」
區得靜濃眉一揪,「你真不怕?!」
「真的。」夏就贏堅定地凝視著他,「我不想跟你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而且我想生你的孩子,再說了,我生不生得出來還說不定呢!」她輕捧著他的臉,眼底閃著羞澀的光芒,怯怯卻又直率地道:「得靜,我想要你。」
區得靜心頭一顫,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驚羞的看著他,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俯身親吻著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耳垂、她的臉頰、她的粉頸。
他的吻細緻得像是春天的細雨,教她忍不住逸出歡愉嬌吟。
區得靜的大手揉撫著她柔軟的嬌軀,然後停留在那峰上的蓓蕾處,她的身體因此輕輕顫悸著,她無法形容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腦袋像是被挖空了,什麼都不能思考,他的身體像是一團烈滅,焚燒著她的身軀、她的神智。
她在他身下不安的扭動著,嘴裡不斷逸出細碎的呻吟。原來被他愛著是如此幸福、歡愉且舒服的事。
夏就贏有點生氣,他居然為了那毫無意義的克妻之說,忍到現在才碰她,似是為了給他一點教訓,她抬起雙手勾住他的後頸,將自己的身子迎上了他。
她相信,這會是個纏綿悱惻的夜晚。
心情好,什麼事都順了。
第9章(2)
自從終於圓房後,區得靜跟夏就贏的感情更加和諧甜蜜了。
夏就贏的葬儀事業做得有聲有色,區得靜的新茶樓也客似雲來,門庭若市。接下來,她將娘家的葬儀事業跟區家的布莊及茶樓做異業結合,在壽衣及供品方面辨客制化作業,滿足特定族群。
她又以區家女主人的身份接觸一些富家或官家夫人及千金,鼓勵她們行善,捐贈棺木或壽衣等物品幫助貧苦人家,當她們捐錢或捐棺後,她會開給她捫一張表揚狀,持表揚狀到茶樓或布莊消費,又享有折扣或小禮物。
她也經常以福全及區家的名義,捐物施粥給那些孤寡殘弱者。
他們夫妻聯手同心,互惠互利,不只賺飽了銀子,也獲得了好名聲。
原想著她的晦氣會克到區得靜,讓他諸事不順,沒想到他們不只感情融洽,還事業興隆,周適才急了。
他一方面催著兒子跟媳婦多在區太夫人跟前奉承巴結,一方面則計劃著將女兒嫁給富家之子柯霸,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及勢力。
柯霸是個不學無術,仗著家裡有權勢便囂張跋扈的大少爺,跟邵三德也頗有交情。
柯家財雄勢大,雖不能與區家匹敵,但也是赤石城數一數二的富商,若能將女兒嫁給柯霸,定能拉攏岳家勢力成為他來日另起爐灶的助力。
於是,他私下去找了柯霸,試探之下,知道柯霸對剛滿十七的女兒亦有興趣,便興匆匆的回家跟妻女說了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