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才剛上任,公司的事都還沒正式上軌道,現在不是出去度蜜月的好時機,反正我們有得是時間,以後再補就好了,你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望著鏡中的他,很識大體的說道。
「堇歡啊堇歡,你是如此的善體人意,教我怎能不疼愛你呢?」他在她頸間磨蹭著,惹得她嬌笑不已。
「提亞,我……可以去上班嗎?」她轉過身,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看,不安地問著。
「可以,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見他很肯定的點點頭,她興奮地投入他的懷中。「謝謝提亞!」
雖說她自願當個家庭主婦,但以邵家的情況看來,根本沒這個必要,她只要好好地當她的邵家少奶奶,其他的事她一律插不上手。
這麼一來,她整天無所事事,說好聽點是享清福,但這和吃飽了等死,又有什麼差別,因為生活失去了目標,人生也會變得沒有意義,所以她決定出去上班,至少在她身為人母以前,她必須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充實一點,既然她原本的夢想已經破滅了,那麼她得替自己再尋覓另一個夢。
然而這個夢在她的腦海中,卻還是模糊、朦朧,她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看清楚這個夢到底是什麼,但在尋夢的同時,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有所寄托,而工作是最佳的選擇,有好友為伴,她的日子才會過得豐富些。
邵提亞擁著她,他的心底仍有著許多的不解。他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容易就滿足了?她想出去上班,可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根本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她只需要告知他一聲便可,而她竟然會有種多此一舉的行動。
終究,他還是摸不清她在想些什麼,她的心像是落到海底的一根針,他潛到水中費心撥開砂粒拾起後,卻發現還有層層的保護膜包著,再利用海水中瞬息萬變的亂流,一再從他指縫間滑落。
他抓不住她的心,只擁有了她的人,就如同明月曾問過他的,是心重要,還是軀殼重要?當時他還一知半解,如今他終於瞭解,擁有了她的心就等於擁有了她的一切。
然而她的心卻像是一顆玻璃心,易碎且難懂,他想瞭解她,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在門外不停地徘徊,只能被動地等待她開啟心扉,雖然他可以等,可是他得等多久呢?
越加濃烈的愛,讓他迷失了方向,因為他太害怕失去她了,他也害怕自己的方法是錯誤的,怕她會因此而永遠深鎖心門,所以他卻步了,一次冒然行事,已經讓他失去她一次,這回他怎麼敢再輕舉妄動,他的勇氣頓時消散,他不自覺地抱緊了她,他怎麼能再次失去她?
邵提亞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佔有慾,再一次席捲了桑堇歡的心田。她不明白他為何還會有類似不安全感的舉動,她不是已經嫁給他嗎?這個疑惑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但她並不想開口問明原由,儘管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但這並表示她有打探他個人隱私的權利。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她不願介入也無心參與,她唯一擁的資格,便是邵提亞之妻的頭銜,她只要盡了這個身份的職責,他的喜怒哀樂與她無關。
第7章(2)
「堇歡?」江明月新奇地大叫著。
「幹麼?你見鬼啦,鬼吼鬼叫的。」桑堇歡被她嚇了一大跳,定了定心魂後,出其不意往她的腦門敲了一記,痛得她當場哇哇大叫。
「哇,你的暴力傾向怎麼愈來愈嚴重,都嫁人了火氣還這麼大,是不是提亞沒幫你降火啊。」江明月撫著頭,不懷好意地揶揄著她。
「女孩子怎麼可以口出淫穢之語,小心嫁不出去。」桑堇歡又想敲她,她卻逃得遠遠的。
「耶?你可別小看我,追我的人可是多如過江之鯽,只是沒有一個本大小姐看得上眼,怎麼?嫁人就這麼了不起,小心我叫提亞把你休了,看你還踐不踐得起來?」
「好啊,求之不得呢。」她說著得意揚揚的閒話,嘔得江明月直猛跺腳。
「桑堇歡,算你狠,我不理你了!」江明月說不過她,當下便腦羞成怒甩頭就走,桑堇歡快她一步攔住了她。
「這麼沒志氣啊?說不贏我就發脾氣啊?」
「誰、誰說的,我是念在你是新婚,所以才好心的放你一馬,不想觸你霉頭,你以為你贏得了我,想得美喔。」江明月自吹自擂,就是不認輸。
桑堇歡寵溺的輕點了一下江明月的鼻頭,幾日沒和好友抬槓,她還真的有些想念,「你啊,就是愛逞強。」她牽著她坐到沙發上,江明月則嘟著一張嘴,桑堇歡總是拿她當小孩看,她也才小她幾個月,她就倚老賣老,她可不服氣了。
「哎喲,拉著我幹什麼啦?」
「有東西要給你,收下吧,這是提亞的意思。」桑堇歡從公事包中取出一個盒子,推到她面前。
「給我?」江明月打開拿子一看,眼瞳立刻閃爍著光芒。
她有些口吃的說道:「這……不是提亞送給你的……見面禮嗎?」回想當初,若不是她及時解救,它早就不知「鑽」落誰家了,哪還輪得到她啊。
「對,但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套鑽飾,所以當提亞問我時,我便答應了,還有他說了,這是給媒人的謝禮。」桑堇歡笑咪咪說著。
「真的?貨既送出不可反悔哦!」
「誰會像你一樣,慣性出爾反爾。」
此時的江明月早已愉悅到無視她調侃的話,對她吐了舌頭,「我就是愛,怎麼樣?不高興你咬我啊?!」掩不住快意,立刻拿起鑽石項鏈,在脖子上比了比,「好看嗎?」
「好看。」
「對了,堇歡,今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江月月將鑽飾收好,換了一張嚴肅的臉孔說著。
「還沒,怎麼啦?你的偶像又出唱片啦。」
一聽她說沒有,江明月立刻翻開報紙,「你看,提亞上了娛樂版頭條。」
佔了報紙四分之一的版面,刊登著邵提亞與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摟抱在一起的照片,斗大的標題寫著:邵提亞的新歡——銀河最閃亮的明日之星。
「給我看這個做什麼?」桑堇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都沒感覺,不生氣也不難過嗎?」
「奇怪,這是他的事,我幹麼要生氣、難過呢?」
「你是沒有知覺嗎?」江明月無法置信,她的情緒竟然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才新婚,他就在外頭搞花邊,她不覺得不受尊重嗎?還是她對他根本沒感情?
「我當然有知覺,我又不是死人,但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聯?」桑堇歡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此事有所反應。
江明月真的是快昏倒了,「那如果他在外面偷情呢?你也沒關係嗎?」
「偷情?那得看情況,只要他把嘴巴擦乾淨,不要害我被罵,他愛怎麼偷就去偷,我管不著。」桑堇歡平心靜氣說著,江明月卻是聽得幾乎快口吐白沫。
「我的天啊,你還敢說自己是有知覺的人,老公在外面金屋藏嬌,你都不介意,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那是他有本事,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這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會守貞,你有聽過哪個男人有貞節牌坊的嗎?沒有嘛!」桑堇歡對她說著自己的看法。況且偷與不偷、守與不守之間,靠的都是自我的約束力,她又何必去操那個心呢?
這樣的論點,讓江明月整個人頓時四肢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看來堇歡不只絕情還斷愛,她只能說她是個超現實主義者,只能甘敗下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堇歡,你對提亞連一點愛意也沒有嗎?」
「愛意?我已經嫁給了他不是嗎?!」桑堇歡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她的愛是不會輕易說出口,更不會輕易給的,他只是她的丈夫,與愛無關。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江明月有些心慌。怎麼會這樣?婚姻是長長久久的,若沒有愛又該如何延續下去,堇歡如此置身事外,那幸福不就如同假象……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這個禍是她真的聞大了!
邵提亞一進家門,便急欲向桑堇歡解釋今日報上所刊的不實報導。他不明白那些記者為什麼那麼愛興風作浪,非得將這事搞得滿城風雨嗎?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什麼他都不知道,就說她是他的新歡,這樣的黑鍋他可不背。
他也真倒楣,他們只不過一起出席一個發表會,而她是產品的代言人,給記者拍照也是為了替新產品宣傳,他們竟然不明就裡、繪聲繪影炒作新聞,他是何其無辜,他是老闆而且是新婚,他們就不能放過他嗎?
「提亞你回來啦?正好,我們剛要開飯。」桑堇歡快步地向前迎接,接過他的公事包及西裝外套。
「堇歡,等會兒再吃,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話想和你說。」他拉著她的手,快速往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