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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季葒

  「哼!一個名牌包有多了不起?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膚淺。」心裡直胃酸泡,他很想把那個名牌包搶過來丟遠一點,讓撿不到最好;不過看在她一身狼狽的分上,他不忍心這麼做。「沒關係,我也不想計較你有多膚淺,算我好人做到底,我的浴室可以借你用,衣服也可以暫時借你穿。」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趕時間,沒空耗在這裡,拜拜!」羅小萌完全不想領情,撿回包包的她已心滿意足,也不顧自己現在有多糟糕,大步的朝門口走去,就是要遠離他。

  「羅小萌,你就算要走也該說清楚,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言劭氣惱的咬牙,沒想到她寧願一身濕淋淋的離去,也不願接受他的幫助。

  沒關係,要走就走!他可以先放她一馬,但她總得告訴他為什麼會來這裡吧?

  「我是受托拿車子的目錄來紿你,哪有什麼目的?」他講這話真是氣死人!忿忿從包包裡拿出一疊目錄,她又走回來,把整疊目錄塞給他。「拿去!你自己慢慢看,要買車別找我,我不想接你這個案子!」

  這回她真的走定了!

  加快腳步離開這座綠意盎然的園藝社,羅小萌的情緒是說不出的複雜,但她不願深究,現在只想趕快飛車回家洗個澡。

  第二章

  吃了醫生開的藥之後,羅小萌坐在床上,細白的指尖沾了一些診所開的白色乳相狀藥膏,仔細的在每個過敏紅癢的地方塗抹著。

  天生容易過敏的體質,讓她細嫩的皮膚一旦碰到過敏源就容易發癢紅腫,一過敏起來,就很不舒服。仔細的搽好藥膏之後,她怕藥膏沾到床單,只好先下床站著。

  「混蛋言劭!站在窗戶前,羅小萌對著外頭漆黑的天色罵著罪魁禍首。打從見到他、意外跌進池子裡,引發肌膚過敏,已經過三天。

  這三天來,過敏的症狀還在,雖然皮膚不再那麼癢,但是她的心情卻依然大受影響。

  整整請了三天假,沒進公司,也沒去拜訪客戶,她都窩在自己租住的套房裡,唉來罵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會受言劭的影響?明明都已經是六年前的陳年往事了,她早該忘了啊!

  難道……她還對言劭不能忘情?!一思及此,俏臉登時一白。

  她用力的搖搖頭,否決掉自己這樣可怕的想法。

  「羅小萌,你不可能還愛著言劭,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受他的影響了,知道嗎?」大聲的給自己忠告,她絕對絕對要把言劭過去和現在對她造成的傷害,拋諸腦後才行!

  嗯!就這麼辦!轉身爬上床,蓋上被子,她決定好好睡一覺,等明天醒來後,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會不見蹤影。明天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閉上眼,她讓腦袋放空,慢慢的沉入夢鄉。

  鈴——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鈴聲催魂似的鑽進耳膜裡,把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睡意全部趕跑。

  幾乎要入眠的羅小萌,無奈又哀怨的張開眼睛。

  一條玉臂伸出被子外頭,在床頭上摸索一下子之後,抓到了銀色的無線電話,她窩在被子裡懶洋洋的接聽。

  「喂,我是小萌,請問哪位找?」

  「小萌啊,是我!我要告訴你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好消息!言先生說除了他想買車之外,還有一些農會產銷班的朋友也想一起購車,車子的數量大概需要六台喔。小萌,這回你真是賺到了,這份天上掉下來的業績非你莫屬!啊,對了,明天你記得多帶一些目錄過去找言先生,他和另外幾個人要跟你談一下買車的——」

  「免談!我不去!營業所的張經理遠從上海打電話,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吵醒了羅小萌,也喚起了她不愉快的情緒。「經理,這個案子你找別人談,獎金給別人賺!」

  「喂,小萌,你是頭腦壞了是不是?我把案子偷偷交給你,就是要讓你多賺點獎金,你竟然不去?!」

  虧他對這個年輕女生照顧有加,要不是看她隻身在外又這麼努力打拚工作,好存錢買間小房子住,他才懶得理她好不好。

  「對!我應該是頭腦壞了,現在腦袋當機中,所以……經理,放我一馬吧,這個案子交給別人做,不要找我好不好?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見到言劭,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把有關他的一切通通忘掉!

  「不好!不知好歹的傢伙,案子送上門還不理?!她都不要獎金了,經理幹嘛這麼堅持?

  「為什麼不好?氣得連最後一絲睡意也不見了,羅小萌從被窩裡坐起來,頂著一頭短短的亂髮,氣惱的抓著電話大叫。

  「因為言先生指名找你,他說那天你介紹車子介紹得很詳細,很有服務客戶的熱誠,所以言先生特別指定你去談這筆生意,時間就約在明天晚上六點鐘,一樣在言先生的園藝杜見面,你得準時去,知道嗎?」

  「什麼?!他說我很有服務熱誠?還說我介紹車子介紹得很詳細?天知道,她只是把目錄塞給他,叫他自己看,這叫有服務真誠?!「經理,我那天從頭到尾根本沒有——」

  「反正你去就對了!國際電話費很貴,我不要再跟你囉唆一堆有的沒的,等案子淡成之後,你別忘了請我吃頓大餐啊。」

  喀!電話很乾脆的掛了!

  「喂——喂——經理——」嘟嘟嘟的聲音,讓羅小萌頭皮發麻。話筒從手中掉落,她欲哭無淚!

  明天她又要去見言劭,鐵定又會遇到倒楣的事情!羅小萌整個人埋在被窩中,可憐兮兮的啜泣著。

  鳴……她可不可以不要這筆業績啊?

  答案是,這份天上掉下來的業績,不能不要!

  隔天傍晚六點,很有責任感的羅小萌,實在沒辦法對經理的要求置之不理,於是她穿著米白色襯衫搭上灰色寬管褲,以優雅的形象現身元氣植物園藝社。

  山上天色昏黃,吹起微涼晚風,小徑兩旁點起幾盞照明燈。她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經過池子,來到屋子前的小庭院。

  庭院前的那張方形木桌和木椅,沒人佔據,不過屋子裡倒是燈火通明,顯然這次要見的幾位客人,應該都在裡頭等著了

  在外頭躑躅了一會兒,在門口來回踱步幾趟之後,她終於鼓起足夠的勇氣,再去面對她那討人厭的前男友。

  走上屋前的台階,她站在門口按下門鈴。

  裡頭響起小鳥嗚叫聲一啾啾嗽。

  隨著啾啾啾的鳥鳴聲,羅小萌心臟咚咚咚亂跳,她很想轉身逃跑,但人都來了還跑,簡直是笨蛋的行為!

  所以,她決定迎戰。

  「門沒鎖,自己進來。」驀地。一道聲音從天而降。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言劭的聲音。

  羅小萌感覺他的聲音好像從上面傳下來,但是她抬頭看,只看見門廊上懸掛的吊燈,那盞燈正亮著,她當然投看見人。因為言劭在二樓的陽台做木工,他老早就從陽台檜木欄杆的縫間,看見她在門口下車,走過來,而她卻看不見他。

  門口的羅小萌一臉困惑,她遲疑了一會兒,才伸手握住大門的鎖把,輕輕一扭便打開了門。

  果然沒鎖,她走進去,就看見一間擺設很溫馨的客廳,裡頭擺了不少綠色植物,窗台和桌上以及櫃子上都擺著一盆盆香草盆載,角落地板上則放著馬拉巴粟盆景。

  「咦,怎麼沒人?不是說好今晚要跟另外幾位客戶一起介紹商用車的嗎?羅小萌一臉戰戰兢兢的站在玄關,不敢踏進客廳一步。

  砰砰砰!

  「小萌嗎?你真準時,現在剛好是六點。」突然有聲音從樓上傳下來,而因為樓梯隱身在某面牆後,所以羅小萌只聽見言劭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卻沒見到人。

  「其他人呢?為什麼還沒——?她自然而然的回應言劭,但說話聲卻在看見言劭從後面一道牆現身後,突然消失。

  原因是言劭竟然只穿著一條牛仔褲,裸著上身出現。

  驚喘一口氣,她瞪大一雙眸子,眼中倒映著他肌理優美的結實身材,那壁壘分明的胸膛,有著小麥色的漂亮肌膚,而且還滴著水珠……這畫面很引人遐思。

  她突然臉紅了,粉唇幾度張合,驚愕的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又不是沒看過我的裸體,你有必要露出這麼震驚的表情嗎?言劭帥氣的走到她面前,上身微傾的靠近她,腦海裡閃過兩人親密的過往。

  他對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呢?她忘記了嗎?

  「或者……你的驚愕是因為你腦子裡正回想著我們過去的回憶?」

  「誰誰誰……在回想了?立即把目光移開,她尷尬又困窘得很、想、扁、人,但很想扁人的同時,她卻驚悚的發現,自已對他真的無法忘懷。

  六年前她把自己的純真交給他的那夜,她從沒忘記過,而她對他的感情,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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