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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季葒

  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前走路已經不再痛,扭傷已經好了八成的羅小萌,決定自己下樓去找他問答案。

  當媳下樓後,在門曰看見正坐在庭園木桌前,專注盯著筆電螢幕,神情似乎正陷入思考的言劭,她反而有些遲疑了,呆楞的站在門口,進退維谷。

  「你要幹嘛?結果是言劭發現了她,他轉頭看見呆立在門

  口的那抹嬌小身影,眼神閃爍一下,率先開了口。

  「我……啊……我……」嘴巴張了又合起,她的手扭捏的

  絞著T恤衣擺。

  「有什麼話快點說,我忙得很,投空踉你浪費時間。」正在看本月進出貨帳單的他,確實是挺忙的,不過倒不至於忙到沒時間理會她,他只是等不及,想聽聽她到底想說什麼?

  事實上,這幾天來,他一直在等著她主動開口。

  他在等待著她,等她深刻體悟他有多麼想保護她,想要寵愛她。想要給她一個溫暖的避風港,他在等著她來求和。求他愛她,並且道歉。

  她必須為她刻意隱瞞他的心態致歉,只要一句道歉,過去她做錯的事,他都會原諒。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動了,卻見她猶豫不前,真令人生氣。

  「好、好吧。既然你時間不多,那我就長話短說好了……」心情一直起伏不定、郁卒到極點的羅小萌,被他那句「我忙得很,沒空跟你浪費時間」紿惹惱了,心裡十分挫敗。

  「關於我們要不要繼續交往下去,我要你立刻紿我答案,這樣一直懸著不解決也不是辦法。如果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卻不敢對我說出口的話,我要你知道,你其實不必擔心我的想法,我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來承受你將給我的答案。」

  這段話很長。她用很短的時間一口氣說完,果然是長話「短」說啊!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俊臉一凜,臉黑了一半,他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到她面前,瞇著一雙森冷的眼眸,低頭盯著她。「除了這個沒別的話要說?」

  「我我、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沒別的話、話要說了。」她被那雙充滿危險和憤怒的眼給盯得頭皮發麻,腳步往後退了一小步,背部抵上門扇,嬌小纖弱的她卡在門與高大的他之間。

  「你就這麼想知道我的答案?你這幾天難道沒想想別的?」眼神更加陰厲,他不懂她這顆腦袋,真的就這麼單純?都不會轉個彎嗎?

  「噯……還能想什、什麼啊?我一直在等、等你給答案啊!」等得快心力交瘁了。

  「你這該死的笨蛋!」他氣急敗壞!真想掐住她嫩嫩的小脖子,以洩自己心頭的怒氣。「好,你要答案是吧?那我就給你答案——我們暫、時、分、手!」

  他的決定憤怒的從齒縫進出來。,

  暫時分手?!圓圓的熒目瞠大來,難受的情緒在眼瞳流轉,心裡還存著希望的她,沒想到他給的答案卻是——分手。

  可是,分手就分手,為什麼要「暫時」?

  咬著唇,唇色微微轉白,她的心口緊緊揪痛著,痛得她眼眶泛紅、想要掉眼淚,痛苦讓她忽略了滿腹的疑惑,想問卻覺得再問下去一點意義也投有。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言劭,很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我走了,從現在起不會再麻煩你。」努力的忍住,不讓眼淚往下掉,她不想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他看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頭垂得低低的,一雙小手用力推開那靠她靠得很近的胸膛,腳步緩慢的一步步走離他。

  「你要自己下山?言劭猛然轉頭抓住她的手腕,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把她抓來狠狠打一頓屁股。

  「我不會再麻煩你了……」都分手了,他也不必理會她了,他的擔心只會讓她更想哭,讓她想要留下來,讓她強忍住的脆弱完全崩潰。

  「你麻煩我也不是只有這一次。」就這麼想走?好,他就成全她!放開她的手腕,他回屋內拿了車鑰匙和她的皮包,很快又轉了回來。

  他抓著車鑰匙,拎著她的皮包。走在她前頭,顯然他打算要開車送她下山。她忍著難受的心情,強抑著心口那抹痛楚跟在他的身後,上了他的車。

  在下山的這段路程,是他們相處的最後機會。羅小萌一路忍著哭的衝動,平靜的坐在車子裡;但平靜的表面卻只是假象,因為她的心裡已經淚如雨下,難過到無以復加。

  「你就這樣把她載回去,卻沒跟她暗示或說什麼?」言萍震驚的看著弟弟。

  愛慘了羅小蔭的他,竟然會開口跟羅小萌提出分手?!天啊!他心裡到底在想此什麼?,

  「我還能說什麼?她自己心裡想不清楚,我說再多根本沒用,一點意義都沒有!蹲在花店門前的騎樓,言劭抓著頭髮,一臉頹廢的怒氣。

  「她想不清楚,你就明白跟她說啊!要不等她想清楚,可能還得花上六年。六年耶,你還能再等羅小萌的愛等六年嗎?」言萍覺得,他和羅小萌都笨得可以。

  「我只能等六天。」他的耐心只剩六天。

  他決定跟羅小萌暫時分手六天。六天後,他會去找她,到時候如果她還沒想清楚,那他會把她抓來打一頓屁股,順便吼醒她那顆又笨又迷糊的腦袋瓜。

  「無聊!六天後講跟現在和她講清楚有什麼不同?算啦,別人感情的事她管不著。「要等六天你就回去等,不要蹲在我的店門口嚇跑我的客戶,快走啦。」

  言萍把礙眼的弟弟趕走。

  言劭臉黑黑,卻沒開口反駁什麼,開著車返回山上。

  這一晚,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著羅小萌留下來的味道,心裡難受又擔心得睡不著。

  他擔心她,卻無法在這樣不清不楚的狀態下去找她。

  言劭心情苦悶的以臂當枕,黑邃的眸子瞪著天花板,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裡只有羅小萌的身影,她的各種風情糾纏著他,始強忍眼淚的模樣折磨著他。

  該死的!你放不下她,就去找她啊!還等六天千麼?心裡一到聲音在吼叫著。言劭終究壓抑不了自己對羅小萌的擔心,倏地跳下床,抓起車鑰匙跑下樓,朝屋外狂奔而去——

  同時間。

  可憐兮兮窩在自己小小套房裡的羅小萌,已經哭了好久了。

  嬌小脆弱的身影窩在床邊,眼淚不受控制的猛掉,蒼白的小臉佈滿淚痕,她這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疼。

  失業加上失戀,簡直是雪上加霜,倒榍透頂!

  「喂,你別哭了好不好?你這樣一直哭有什麼意義?既然捨不得他,就回去找他啊!當面跟他要求復合不就得了?」接到羅小萌電話,特地趕來陪羅小萌度過失戀痛苦的朱玉蘭,聽了羅小萌說明經過之後,她卻覺得言劭提出的「暫時分手」,其實是給兩人的戀情一條退路。

  「他都把分手說出口了,我就算回去求也沒有用好不好……」眼淚一直掉不停,她抓著被單猛擦著淚。

  「嗚……」她愛他,所以不能為難他。如果分手讓他能夠擺脫她這個麻煩,她願意退出。

  「言劭提出的是『暫時分手』,他又不是要永遠跟你分手,你難道沒聽懂嗎?」暫時,就是隨時可以復合的意思,這麼淺顯的意思她也不懂,真的是很單純耶!

  「他很好心,只是不想讓我太難受……」她卻認為他會說暫時分手,是不想傷她傷得太徹底。

  「厚……真是被你打敗了!一個男人如果不愛這個女人,什麼傷人的話全都說得出來,哪還有人對即將分手的女友呵護備至,每天開車載她去換藥,還照顧她三餐,甚至固定在下午四點鐘會抱她到庭院曬太陽的,羅小萌,你能不能花點腦筋想想啊……」朱玉蘭邊說邊跳腳,真想拿鐵錘把羅小萌的腦袋敲開來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他只是同情我受傷了啊……」他的同情一定帶給他極大的困擾吧?。

  「羅小萌,你真是——笨得可以!朱玉蘭受不了的翻白眼,很沒形象的拉高窄裙,蹲到羅小萌面前,氣急敗壞的捧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用力的吼醒她——

  「羅小萌,我告訴你,言劭他只是在氣你,氣你失業了卻沒找他訴苦,沒把心中的委屈告訴他,氣你寧可自己躲起來傷心難過也沒想到他,氣你連他的電話都不接,氣你還企圖把自己灌醉來紆解心頭的煩悶,卻完全沒想到他可以提供你安全又溫暖的避風港!」,

  朱玉蘭的吼聲果然震醒了只會自哀自憐的羅小萌。

  「是、是嗎?他真的只是在氣我這個!她張著大大的眸子,望著好友。

  玉蘭激動的神情不像是在說笑,她好認真,眼神很犀利,

  「他氣的當然不只是這個而已!」

  「那……他還氣什麼?」

  「他氣你被他照顧了五天,卻還不懂感激,不去跟他道歉,不去跟他說你以後會依靠他,不管遇到什麼挫折都會回到他的懷抱讓他保護,我想他一定更氣你竟然只是跑去問他答案,一氣之下,他就跟你說出「暫時分手」這個逼不得已的決定了啊!朱玉蘭的聲音依舊大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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