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力道不小,又是出奇招,炎靖反被她撞倒在地。
但這下並不代表她佔了上風,他的手隨即拉住她的後衣領,打算將她揪起來,但她明白這力道萬一沒拉好,這身衣裳絕對會被扯破,所以嚇得怒叫,「快住手,快住手啊!」
他倒意外的住了手,但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他身下,一張俊魅臉孔離她的只有咫尺。
他以曖昧的語調低喃,「怎麼你的身子跟女人一樣柔軟?」
她的心臟猛地一震,吶吶否認,「我想是王爺想女人想瘋了才有的錯覺。」
炎靖濃眉突地一蹙,神情卻又變得正經八百,「那可得把這錯覺更正才好。」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王爺想怎麼更正?」
炎靖笑了,笑得讓她頭皮莫名發麻,「其實那些番邦人士玩這遊戲時是打赤膊的,我們就來打赤膊,玩一場標準的如何?」
蘇灩晴猛吸了口長氣,急急的搖頭,「不行!」
「為什麼?如此一來,我就不會產生錯覺了!」他還裝出一臉無辜。
她慌亂的在腦海裡找尋理由,「呃……因為我的皮膚天生就白,這一打赤膊將會引來同袍間更多的訕笑。」
「那你更應該脫了上衣,曬曬太陽,他們便沒得笑了。」
她的胃起了一陣痙攣,臉也發白,「不用了!我認輸!輸了!」
炎靖臉色驀地一整,但眸中卻見笑意,「不行!是男人就要奮戰到最後一刻,再來!」想投降?他還沒玩夠呢!他起身放開了她。
蘇灩晴對他沒再堅持玩正宗角力是鬆了口氣,但那並不代表她就過關了。
由於身材與力氣上的差異,兩人的比賽中她一直處於劣勢,老是被他壓在身下,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到她都數不清,也早該輸了,但他對她的舉白旗行為就是置之不理。
時間一久,她只有一種感覺,他是故意整她的!這讓她的火氣愈來愈旺,但又不能如何。
這會兒她急喘著氣,而他的俊臉離她只有幾吋,那張唇幾乎就要貼上她的,而這還是因為她的雙手死命的撐著他下壓的胸膛,不然,早就嘴對嘴了!
但她的雙手仍感到他炙熱的體溫,而這竟也莫名的讓她有種虛軟感?
其實這一幕,圍觀的士兵們可是個個看得臉紅心跳。
因為蘇秦那張臉壓根就像女人,而靖王爺此時壓著蘇秦的姿勢、強壯的雙腿牢牢的將他的雙腿禁錮著,這男人跟男人嘛,看來應該是沒什麼,偏偏蘇秦這會的臉紅咚咚的像個娘兒們,怎不讓人想入非非……
只是想歸想,可沒人敢上前喊上一聲姿態不雅,因為他們都看得出來靖王爺挺享受與蘇秦的扭打,那張俊顏上的笑意從頭到尾更未曾消失過。
說來,蘇秦的確可憐,王爺風流成性,這兒又全是男人,肯定悶壞了,所以才會沒魚蝦也好,至少看著那張美人臉也能消點慾火。
「王爺該離開了吧,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蘇灩晴氣呼呼的喘著,即使一雙怒火閃動的秋瞳再怎麼表明憤慨不滿,但炎靖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姿勢。
她的手無力了,乾脆別開臉,試著用腳去踹他,看能不能將他踹走。
結果卻適得其反,她雙腳及身子的扭動讓兩人身體更為緊密,幾乎沒有間隙,而急於掙脫的她沒發現炎靖那張一直帶著笑意的俊顏突然不笑了。
「別再給我動了!」
他的聲音突地變得沙啞低沉,她錯愕的回轉過頭,兩人四目瞬間對上,她這才發覺那雙邪魅的黑眸突地變得幽黯,更詭異的是,一直氣定神閒的他在氣息上居然出現紊亂。
被他這眼神鎖定不動時,她也察覺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卡在兩人之間,不由得奇怪。是什麼?!
炎靖突地離開她的身上站起來,「遊戲結束了,大家各做各的事去。」語畢,臉色緊繃的走進營帳內。
蘇灩晴也從地上起身,小臉上儘是困惑,其他人也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離開了,不過,杜橫卻故意走到她身邊,神秘兮兮的壓低音量,「小心喔,靖王爺對你愈來愈有興趣了。」
雖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但這一次,她卻有同樣的擔憂。
見她沒接話,杜橫又道:「其實也不能怪靖王爺,聽聞他在外面的女人不輸皇上,私生子女更是滿街跑。」
聞言,她對他只是更加不屑。
杜橫自顧自的聊起他到山下酒館喝酒時,聽到炎靖的風流史如何如何,又吹誇起自己雖是小兵,但也有知府大人的侍從識得他,知道他曾赴邊關征戰,又殺敵無數,為表達對他的敬佩,所以請他喝酒什麼的……
這一席話蘇灩晴已聽得滾瓜爛熟了,因為他最近老是在談這個。
她表情淡漠的轉身走到營區大門,與另一名同袍站崗。
今晚輪到她值班守夜,靖王爺可沒法子抱她上床了吧,而她也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他談這個問題了。
第四章
黃泰淵的營帳裡,燭火正亮著,幾壺酒、幾樣小菜,他與炎靖兩人小酌,談論的對象就是蘇秦。
「蘇秦一開始就在你的營上?」炎靖對她愈來愈好奇,想多瞭解她。
黃泰淵放下酒杯,「並不是,一個月前江南徵兵,蘇秦並不在徵兵冊上,他是志願投軍的。」
「真是有為青年。」他像征性的拍拍手,但明白應該另有內情。
「不過他那張臉是個麻煩,也因此,我的好友秦副將,也是蘇秦當時的將領,在帶他一段日子後,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藝,個性又沉穩,便將他轉派到我這兒來,他知道我帶兵首重規矩,讓他來這兒,困擾應會少一些。」
「聽來你對她也相當看重。」炎靖邊說邊啜了口酒。
他點點頭,「我帶兵多年,哪個能成將成材,一眼就能看出,而他確實是個人材,不過……」幾杯黃酒下肚,黃泰淵也多了份不拘的豪情,「我倒是錯看了王爺,你是個天生的領導者,敏銳性也強。」
他這話可不是奉承,炎靖平時看來吊兒郎當,卻相當有心,杜橫下山為營區補給生活物品,卻讓林佑澤的隨侍請進了酒館,大口大口的吃著酒菜,聊的卻是軍營裡的情形。
這事杜橫拿來跟一些同袍們吹噓,眾人聽了只是羨慕,但炎靖卻覺得有異,所以再次夜闖威州知府,竊聽到此事乃是林佑澤特意找人探聽,想判斷失竊的軍機圖究竟與他有無關係。
所以,他就故意想些玩意,製造玩樂的假象,因為他相信,林佑澤還會找人探問軍營的情形,這麼做,就是要對方對他完全沒戒心!
炎靖面對他的讚美只是點頭微笑,反而問起了這個年過半百的副將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請問黃副將可有娶妻?」
「沒有。」老臉頓時羞慚,「實不相瞞,女人心、海底針,末將搞不來。」
難怪雄雌不分!他笑。
「其實,末將從軍這麼久,倒是頭一回遇到蘇秦如此靚的少年郎,也難怪那些長久沒姑娘可瞧的士兵們總盯著他瞧……」他尚有一句話卡在喉間,就不知該不該說?
「不必擔心冒犯我,說吧。」炎靖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王爺今天與蘇秦角力時的一些舉止,實在會讓他很難在同袍間抬得起頭。」
他承認,「我知道自己是過份了些,但那也是因為太久沒女人了,所以,那件事我得加快處理,不然,斷袖之癖的日子可不遠了!」
黃泰淵明白那件事所指的就是林佑澤背後的藏鏡人一事,而這也是皇上委付給他的重任,「王爺可有計劃?」
「沒有。我準備直接入虎穴,所以這兒仍歸你管,明兒個我就帶蘇秦下山。」
「蘇秦也去?!」黃泰淵愣愣的重複。
「當然,總要有人跟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那請王爺小心了。」
翌日一早,值夜的蘇灩晴哈欠連連的回到營帳,原想補個眠,沒想到神清氣爽的炎靖一見她就扔了一個壞消息給她,她身上的瞌睡蟲頓時跑光光。
「我要跟王爺一起入城?一起住在威州知府?!」
他微笑的點點頭,「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打草驚蛇,他們來個按兵不動,總得有人打破僵局。」
「可是林佑澤已懷疑是王爺取走軍機圖的!」
炎靖搖頭笑了笑,「他曾懷疑過,但一來我的名聲太差,應不致插手管這麻煩事,二來,這段日子我們這兒完全沒有動靜,他的腦袋也還好好的在他脖子上,所以我大膽判斷,他已經確定圖不是我拿走的。」
是嗎?她忍不住好奇的問:「王爺看來的確不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為什麼?」
「不是說了無所事事,所以被逼來的?」
「但王爺也可以再無所事事不是?不必這麼積極。」這麼說是奇怪了些,但她就是不想再跟他「形影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