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你竟是這麼想的?!」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但下一秒卻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反正我不嫁就不嫁,就算有了娃兒,我也不嫁!」
「不是每個男人都愛納妾,你的父親就沒有──」
「但你一定會,你那麼風流!」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所以,即便是把自己給了找,也把心給了我,你還是不嫁?!」
「是!」這話她答得毫不考慮,反而把自己嚇到了。她……她也把心給了他嗎?!
難道沒有?要不,兩人分道揚鑣時,她怎麼還會夢見他?
要不,這一次回宮,她怎麼還期待跟他見面?
要不,她怎麼還會因他的笑容而臉紅心跳?
再要不,她怎麼會真的把自己給了他?!她可以高喊淫賊,但她沒有,反而沉醉在他的慾望裡?
在她思緒百轉時,炎靖則是氣炸心肺的下了床,以極快速度穿好衣服後,扔下她就往門外走去。
這個該死的、愚蠢的、頑固的女人!他不跟她爭辯了,他要直接入宮,直接向皇上要了她!
「你……你要跟我要了蘇灩晴?那個仁親王之女?凌妃最疼愛的侄女?!」
皇上近一個多月來常跟炎靖聊民政、兵法,但就是沒聊到女人。
也因此還提醒過他,曾答應過他的事,但他的表情卻總是興趣缺缺。
可瞧瞧這會兒,他的下顎肌肉抽動扭曲、眼睛冒火,非凡的俊容更因憤怒而漲得紅通通,而他如此氣急敗壞的來到金鑾正殿,竟是來要女人的?!
「皇上不會忘了自己的承諾吧?」他心口上還有一把火、不,好幾把火在燒!
「君無戲言,朕怎麼會忘了?不過,你跟蘇姑娘是怎麼擦槍走火的?!怎麼你全身都帶了火氣呢?」他總得問個明白吧,要不,他怎麼去跟仁親王要了他女兒?!
「我其實……」
一想到他跟蘇灩晴剛剛結束的相愛歡合,再想到他在思思唸唸了那麼多日後,終於能將她擁入懷中,而她,也終於坦承將心給了他,那他有什麼好氣的?又在懊惱什麼?
她只是不想嫁給他,但他有皇上牽線……
炎靖勾起嘴角一笑,心情豁然開朗。他怎麼自己亂了分寸了!
「皇上,我跟蘇姑娘其實是天雷勾動了地火,而非擦槍走火!」
皇上先是濃眉一蹙,接著,難以置信的看著眉飛色舞的他,「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
「是的,皇上。」
他撫鬚一笑。那自然就不需要再多問了,都已有夫妻之實了嘛!
「來人啊!宣朕旨意,要仁親王之女蘇灩晴進殿。」
皇上認為只要他動動口,下旨賜婚,炎靖跟蘇灩晴的婚事就這麼定了!
他一直以為是這麼簡單的,沒想到,那蘇娃兒竟搬出他的愛妃來,說她對她也有承諾,因此即便是他也不能主宰她的婚事。
為此,他只好把凌妃找來,也因而證實了蘇娃兒所言不假,可問題來了──
「請皇上遵守承諾!」炎靖眉開眼笑的看著皇上拱手道。
「請娘娘遵守承諾!」蘇灩晴卻是繃著粉臉看著凌妃。
「愛妃?」皇上頭疼的看著她。
「皇上?」凌妃也一臉為難。
眼見兩人舉棋不定,蘇灩晴再次請求凌妃不要違背承諾,而炎靖也不認輸,搬出了「君無戲言」四個字,又再跟她唇槍舌劍,誰也不讓誰,簡直是吵翻天了!
皇上跟凌妃相視無言,一個頭兩個大,都快被他們給煩死了。
「夠了!你們讓朕想想,都回去吧!」頭昏腦脹的皇上要他們全退下後,另外又找了仁親王跟王妃來商量。
結果是一面倒,畢竟炎靖已改變許多,他跟蘇灩晴又有了夫妻之實,成親也是應該的。
於是,第二天,皇上又將一個關係人找來,也不囉唆,直接宣佈,「朕賜婚,炎靖跟蘇灩晴聽旨……」
「皇上!娘娘答應了我!」她急忙出聲制止。
「灩晴,」凌妃溫柔勸慰,「你已經把心給了他不是?既然兩人都相愛──」
「哪來的兩人相愛呢?他是那麼濫情!聽聞他在外面的女人可不輸皇上,私生子女更是滿街跑!」蘇灩晴愈說愈火,「總之,皇上要他當灩晴的丈夫是絕對不成的,何況,灩晴都已證明自己是巾幗英雄了,何需男人?!」
炎靖定定的望了她好半晌。他似乎在她的話裡抓住了某個重要東西,但那是什麼?
「炎靖,你的私生子女滿街跑?!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上開口問了。
「哪有這回事?」他快想到了……
「外面分明都是那麼傳的,你還敢耍賴!」蘇灩晴也很堅持。
該死的,他快想出來了,她還干擾他!
「我承認,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確玩了很多女人,但事後我都派人安排她們喝下避孕湯藥,她們根本生不出半個子來。」
「是嗎?」她還是不太相信。
「是!再說自從你消失後,我就改邪歸正不近女色了!」
蘇灩晴一愣,「這是為什麼?」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換他的眼睛冒出怒火了,「因為我的腦海裡裝的都是你,因為我的思緒全被你佔據了,因為就連我在看其他女人時,她們的臉也全變成了你的臉,你說!你要我怎麼辦?!」
正殿裡,皇上跟凌妃都很有默契的不出聲,笑看這一來一往、態度不一變的俊男美女。
聞言,蘇灩晴的心跳聲有如擂鼓,一張粉臉兒更是紅咚咚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是病情嗎?!
「是,它就是這麼嚴重!所以……」炎靖突然笑了,笑得好有魅惑力。他終於知道他抓到什麼了,就是那個「愛」字啊,她剛剛那句「哪來的兩人相愛」露了餡,原來他一直忘了跟她說這個字。
「所以什麼?!」她好奇的問了。
「所以我才明白,我患的原來是一種叫「相思」的病,是一種因為壓抑不了太想愛你的心而引發的絕症,偏偏這病又只有心藥能醫!」
「是嗎?」蘇灩晴粉臉上的徘紅又更深了一層,「你的病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算是你的藥方嗎?」
「不是算,你就是!」
他話中的肯定,使她忍不住笑了,「那我這道藥方你打算如何處理?」
「還用問嗎?當然每天要服用三次,且要服用一輩子。而這會兒,應該又是用藥的時間了!」他的黑眸閃動著邪魅之光,在她驚覺不對而「習慣性」的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大掌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但是──
「咳!咳!咳咳!」
皇上不得不用力咳個幾聲,才能提醒這對眼中只有彼此、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身在何方的俊男美女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什麼人在場。
一時之間,炎靖可尷尬了,而蘇灩晴則是羞到不敢抬頭看人。
「好了,凌妃,不管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這會兒有人患了重病要服藥,我們就別耽擱他的時間,這用藥也要看時辰的不是?你就陪朕回宮吧。」
「是,皇上。」凌妃眼中、嘴角儘是笑意。這一對冤家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呢!她再瞧兩人一眼,便跟著皇上離開了。
炎靖跟蘇灩晴連忙行禮恭送兩人。
「都是你的錯!」她從來沒有這麼困窘過,如果地上有洞,她一定鑽進去了!
「不對,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有女扮男裝的去從軍,我就不會遇見你,自然也不會有剛剛出醜的事。」他雖然反駁,但一雙黑眸仍見笑意。
「那你想怎樣?」
他俯身靠在她耳畔說了句悄悄話,就見她眼眶突然一紅,淚水閃動。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身影相隨,一生一世。」
江南
仁親王府裡,蘇旭本夫婦、薛值正夫婦一臉不解的看著站在客廳的杜豐威。
也不知他是趕了多久的路才回來的,但從他跌跌撞撞的從馬背上下來,又讓僕人們扶到椅子坐下,但又坐不住的站起身來,只是喘著氣的模樣看來……
算了算,也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可他還是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喘個不停!
終於……
「有寧兒公主的消息了,她……她兩、三個月前就被擄去番邦當俘虜了!」
「天吶!」兩對夫婦同時變臉。
而壟一靜眼圈一紅,焦急的上前一把抓住杜豐威的手臂,驚慌的問:「那邑月呢?她跟寧兒在一起嗎?」
他臉色一黯,欲言又止。
「快說啊!」
「她……她好像死了!」
「什麼叫好像?!」薛值正一把抱住差點昏厥過去的愛妻,他的心都涼了。
杜豐威長歎一聲,「說來話長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