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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艾蜜莉

  韋以粲見狀,旋即拿起賬單,付了款,跟著走出去。

  「汪曦真!」他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拽住她的手臂,阻去她的步伐。

  「執行長,又有什麼事?」她斂去眼底複雜的神情,倔強地問。

  「你……」他真的快被這女人跩兮兮的姿態給氣死了。

  「如果你沒有公事要談,現在應該是我的私人時間吧?」她凜聲,瞪著被握住的手臂。

  「你要去哪裡?」他霸道地不願鬆手。

  「我要去哪裡,你管得著嗎?」她拋給他一記冷淡不屑的眼神。

  「你該不會是要去找梁哲修吧?」他的雙眸閃爍著妒意,口氣跟著酸了起來。

  「是。」與其和他在一起老是會想起惱人的往事,她情願找個談得來的朋友小聚一下。

  無視於他發怒的神情,她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我是曦真……嗯……已經跟執行長談完公事了……你跟朋友在用餐……那個地方我不太熟……好啊……那我現在這裡逛一下,九點我在飯店頂樓的鋼琴酒吧等你……掰。」兩人約好碰面的時間後,她掛斷手機。

  韋以粲不知不覺地掐握拳頭,難以置信她居然當他的面約梁哲修喝酒!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往前走,忽然想起行李收拾得太匆忙,忘了帶卸妝油,又轉身走進一家連鎖藥妝店。

  韋以粲瞪著她纖麗的背影,明知道他已經沒有管她的資格,但光想到她和梁哲修在一起的畫面,就彷彿有一把怒火竄上他的胸臆間。

  他跟著踏進藥妝店,走過一排又一排的貨架,終於找到她。

  她把化妝棉、卸妝油等清潔用品放在購物籃裡,然後在店內閒逛,研究架上的商品,消磨時光。

  慕地,一抹高大的身影擋住她。

  她順著那雙熟悉的皮鞋,揚眸瞪著韋以粲無賴的俊臉。

  他隨手拿起一瓶刮鬚膏,放在她的提籃裡。

  「你這是在幹嘛?」她對他的陰魂不散頗有微詞。

  「反正你都要結賬,就順便嘛!」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單手插在口袋裡,兜繞在她的身邊。

  她刻意漠視他的存在,逕自逛著藥妝店,又從貨架上拿了幾款慣用的保養品放進購物提籃裡。

  「你跟梁哲修很熟嗎?」韋以粲不甘受冷落,佯裝在研究架上的面膜,伺機貼近她的身邊追問道。

  她拎著購物籃往前走,無視於他像只蜜蜂般在耳邊嗡嗡叫。

  「從我們離婚之後,該不會有很多男人追過你吧?」他打量著她美麗的側臉,忍不住追問她的感情生活。

  「你跟那些男人約會,也是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們吻你嗎?」

  他尖酸的口吻拉住她欲邁開的步伐。

  她頓了頓,傲然地反唇相稽。「是又怎麼樣?」

  「你跟那些男人也是約會三次就上床嗎?」他咬著牙,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她又怒又怨的眼幽幽地凝瞪著韋以粲,他刻意提及兩人熱戀時的感情進度,不僅再次刺痛她的心,也傷了她的自尊。

  在他的眼中,她的愛和身體都這麼廉價嗎?

  「你管得著嗎?」她不甘示弱,挑釁地回嘴,瞥見架上擺放著的保險套,賭氣地拿了一盒放進購物籃裡。

  「你居然還買保險套?!」韋以粲氣得快抓狂了。

  「以備不時之需嘛!」她硬是擠出一抹甜笑。「誰知道我們孤男寡女的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一如離婚前,不斷地挑釁對方,以激怒對方為樂。

  「你!」他的眉眼糾結成憤怒的線條,僵立在原地。

  曦真拎著提籃,走到櫃檯,結完帳後,走出藥妝店。

  她跟著浮動的人潮,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虛晃著,夜幕低垂,華燈閃爍,將她包圍在這片絢爛裡,卻照不進她冷寂糜暗的心。

  她抬首,瞧見對街看板牆上掛著巨幅的結婚鑽戒的廣告。

  熱戀的記憶再度回到腦海。

  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霸道地奪走她的吻。

  第三次約會,他在他右側的腰間紋上了兩人的名字,作為愛的圖騰,並把自己送給她當「禮物」,讓她徹底淪落在他設下的愛情遊戲裡,那甜蜜又如火的記憶扎刺著她的心……

  如果開始一段新的愛情,就能忘記過去的傷痕,她何必這麼痛苦呢?

  她走到街邊的垃圾桶前,把才纔買的保險套丟了進去,這才發現她順手幫他的刮鬚膏結賬了。

  她猶豫了幾秒鐘後,還是把刮鬚膏留在購物袋裡。

  第3章(2)

  ***

  韋以粲和汪曦真不歡而散之後,搭著計程車返回飯店。

  梳洗過後,他愈想愈不甘心,索性拿起電話,撥給梁哲修,隨口編派了理由要他立即趕出一份報告,不讓他赴她的約。

  他脫下浴袍,換了襯衫和西褲,搭著電梯來到飯店頂樓附設的鋼琴酒吧,推門而入。

  慵懶的爵士樂音流瀉一室,隔著玻璃帷幕可以瞧見整個上海的夜景,夜色低垂,華燈燦爛,他梭巡了室內一圈,在吧檯前方瞧見那抹熟悉的麗影。

  她換下白天的套裝,穿著一襲黑色的洋裝,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繯成髮髻,幾縷髮絲垂落在耳畔,平添了幾分嬌媚的風情。

  她都坐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那端凝的姿態令他心悸。

  「一杯龍舌蘭。」韋以粲朝酒保說道。

  她帶著幾分醉熏的酒意,緩瞇起水眸,微訝道:「怎麼是你?」

  「很失望嗎?」韋以粲扯出一抹淡笑,佯裝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邊的空位。

  她橫睨了身側陰魂不散的傢伙一眼,打開小皮包,翻找著手機,想撥電話給梁哲修,這才發現自己只帶了鈔票和房卡出來。

  她抬頭瞥了牆上的掛鐘一眼,時針走到九與十的數字中間,原來她不知不覺已經愣坐了半個多小時,桌面上多了好幾個空酒杯。

  「在等梁哲修嗎?」韋以粲側眸瞥了她一眼,呷了一口酒。「他要我帶話給你,今晚他有公事要忙,不能來赴約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這全是韋以粲搞的鬼!

  「謝謝你的告知。」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賭氣地喝光杯裡剩餘的調酒後,放了幾張鈔票在櫃檯上,踩著微醺的步伐,走出酒吧。

  空腹喝了幾杯調酒,令她頭有點昏昏的,雖然還不至於醉倒,但她就是不想再和韋以粲單獨相處。

  韋以粲付了帳,旋即跟了出來,與她並肩站在電梯口。

  「梁哲修不能來,讓你失望到連喝酒的興致都沒有嗎?」她一見他就閃的姿態,又再度惹惱了他。

  一把醋火竄上他的胸臆。

  她置若罔聞,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幸好兩人住的樓層不同,她只要忍受到他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就好。

  電梯來了,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她率先按下燈號八,退到角落。

  她刻意的沉默再度惹惱了韋以粲,他按下所屬的十七樓之後,惡作劇地又逐一往下按,從十六樓按到八樓。

  她咬牙,忍受他幼稚的行為。

  電梯抵達十九樓時,進來了一對外國中年夫婦,當兩人瞧見那一整排亮起的燈號時,眉頭皺了起來,譴責性的目光望向韋以粲和曦真。

  韋以粲一副「與我無關」的無賴表情。

  曦真默默地垂下臉,忍受著外國夫婦責難的眼神。

  抵達十七樓時,韋以粲率先走出電梯,曦真也跟著走了出來。

  「韋以粲!」她瞪著他高大的背影,低吼道。

  他背對著她,好看的唇升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就不信她能繼續漠視他!

  韋以粲悠哉地走到自己的房門口,一點兒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汪曦真氣極了,快步跟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質問道:「韋以粲,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這樣……」他轉過身,霸道地困著她的肩膀,重重地吻住她微啟的芳唇。

  他的吻帶著幾分懲罰性意味,加重吻住她唇瓣的力度,舌頭熱辣辣地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屬於她的甜蜜。

  汪曦真用力推拒著他的欺近,雙手卻反而落入他的鉗制。

  她愈是掙扎,他的吻就愈是野蠻,最後索性將她壓在門上,給了她一個又熱又深的吻。

  她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感覺到他的舌頭徐徐地侵入,熱呼呼的感覺卷燒而過,融化了她冷傲的矜持與理智。

  即使分開了那麼久,就算他以最惡劣的方式霸在她的身邊,強悍地逼著她看著他,以折磨她為樂,但在氣他和恨他的同時,她還是想要他。

  她抵擋不住他熱情的攻勢,軟弱地回應他的吻。

  長長的走道中,兩人激情的熱吻,成為一幕旖旎的畫面,令路過的房客忍不住害羞地別開眼。

  兩人在吻與吻之間喘息著,他由口袋裡掏出房卡,旋開門,將她推了進去。

  他運用身材的優勢,將她囚困在牆壁與胸膛之間,遂亮的黑眸緊緊盯視著她酡紅的雙頰。

  「放開我……」她虛弱地抗議著。

  「不放。」他霸道地說。「我不會把你讓給梁哲修!」

  「我跟梁哲修只是朋友……」她抬眸對上他如野獸般危險又熾熱的眼神,有些後悔在藥妝店時不該故意挑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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