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狼群的數量好像增加了。」本來只有三隻在追,現在變成五隻。
變成五隻就麻煩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們掉頭回山莊,只能想辦法爬高。
「沒關係,我有辦法。」司徒行風老神在在的回道,但周湘齡實在看不出來他有想到什麼辦法,他們只是越往樹林深處去而已。
司徒行風在一棵巨木的前面停下來,粗壯的樹幹上懸掛著一條繩梯。
「順著梯子爬上去,動作快!」他將她放下,催促她快爬上繩梯,自己則是忙著拿劍對付已然追上他們的狼群。
這些野狼的目光一隻比一隻凶狠,而且力大無比,真要打起來,恐怕沒那麼好解決。
「是……是!」周湘齡沒敢猶豫,也不管繩梯通往何處,抓住繩梯便拚命往上爬,一邊還得分神注意正和狼群格鬥的司徒行風。
「不要管我,儘管爬上去!」他知道她在看他,但這只會使他分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危險。
第6章(2)
周湘齡只得拚命往上爬,繩梯很長,她爬好久才到達頂端,竟然是一道門。
她稍稍遲疑了一下推門進去,藉由月光窺探裡頭的擺設,不敢相信,在巨樹的頂端,居然建有一間屋子。
司徒行風見周湘齡已經安全抵達樹屋,連忙收起劍使出輕功跳到橫生的樹枝上,跟樹下的狼群說再見。
「嗚——」
狼群不甘心地發出哀嗚,在巨木旁邊繞圈子,看樣子還不打算離去,跟他們兩人比耐心。
司徒行風笑著跳上樹屋的窗戶,差點沒把周湘齡嚇死。
「司徒行風?」怎麼從窗戶進來?
「不然還有誰?」他嘲諷地回道,動手將桌上的燈火點著,接著再走到房間四個角落的燈架點燃所有蠟燭,屋子頓時燈火通明。
直到他把所有燈都點著,周湘齡才真正看清整個屋子,無論是床、桌子或是櫃子應有盡有,只是每樣傢俱都是竹子做的,而且尺寸都比一般傢俱來得小一些,應該是為了適應屋子的規模和高度特別訂做。
「這是樹屋,你沒見過吧?」司徒行風見她好奇打量屋內的一切,主動為她說明,她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有樹屋這種東西。
「看樣子咱們得在這裡過夜,那幾隻狼似乎不打算這麼快走,還守在下面。」司徒行風走到窗子前,往下面瞄了一眼,狼群依然圍著巨木發出低嗚,一時半刻不會離開。
周湘齡聞言困窘的低下頭,都是她不聽話給他帶要困擾,他明明警告過後山有狼群,她偏不相信。
很好,還懂得反省,但是她是不是弄錯他生氣的原因了?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他雙手抱胸提高音量問周湘齡。「你有沒有想過當我發現我的隨從不見了以後,我的心裡有多著急?」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揭穿她的真面目也算他壞心,但他真的很火大,她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想離開他,難道他真的這麼不可靠?
「我、我——對不起。」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千言萬語都抵不上一句抱歉。
她是該說對不起,但是他現在最小想聽見的就是對不起,他要的是解釋。
「你連包袱都帶著,看樣子是真的準備離開山莊。」他的話一句比一句尖銳,周湘齡還是無話可說,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給你五秒鐘解釋,你最好把你連夜逃跑的原因解釋清楚,說得通的話我就放你走。」他從腰帶掏出一塊懷表,不消說,這也是洋人傳教士送給他的,好用得很。
「五秒鐘?」她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發呆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數數兒?
「五、四、三、二、一,時間到。」她不數,他幫她數,一下子就把五秒鐘數完。
「什麼?」她呆愣的模樣著實可愛,要不是他現在太生氣,他會很樂意欣賞。
「我說,時間到。」他用那雙如水晶般透這的眸子瞅著她。「現在說出離開劍隱山莊的原因,不然我要逼你說了。」
他說到做到,她在他身邊這段日子不是待假的,雖然只有短短十來天,卻已經學到了很多事。
「我、我厭倦了。」她緊張地舔舔嘴唇,胡亂編理由,立刻引來司徒行風嘲諷的笑容。
「厭倦?」是這個樣子嗎?「你是厭倦我,還是厭倦待在我身邊幫忙打雜?說清楚,不然可能會引起誤會。」而他誤會起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她不會想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我!」他的表情好可怕,好像想掐死她一樣。「我厭倦了跑腿和打雜……」
「恐怕不是吧!」他是想掐死她,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說謊。「我看你是因為怕秘密被我發現,所以才連夜逃跑的吧?」
「我、我沒有什麼秘密啊!」不會吧,他都知道了?莫非司徒行雲向他告密?但他沒有理由啊……
「是嗎?」司徒行風淡透的眼珠子轉沉,口氣越來越嘲諷。「那你手上拿的那把劍是打哪兒來的?別告訴我,又是你搶來的!」
她手上拿的,正是那天遭他沒收,現在應該還躺在劍房的「赤燕」。
猛然察覺洩底,她下意識地把劍藏在背後,尷尬地笑笑。
「呃……」怎麼辦?沒有理由可編了,他的眼睛也未免太銳利了。
「只有我和行去有劍房的鑰匙,我不可能還你劍,那麼能把劍拿給你的人只剩行雲,你還敢說你沒有事情瞞我?!」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因為第一個發現她是女兒身的人竟然是他弟弟,這大大刺傷了他的自尊心。
「我,我是有苦衷的。」她承認她是拜託了司徒行雲沒有錯,但那是因為她被威脅……
「你有什麼該死的苦衷,現在就可以說出來!」什麼話可以跟他弟弟說卻不能跟他說?他一定要知道!
「我是因為、因為——」她說不出口,不敢讓他知道她一直在欺騙他。
「因為你不敢說出你是女兒身,所以寧可讓行雲佔便宜,也不願意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他冷冷代替她說出答案,周湘齡都呆了,他已經發現她是女人這個秘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可惡,她一直提心吊膽害怕被他發現,甚至還因此屈服在司徒行雲的威脅之下,沒想到他從頭到尾作壁上觀。
「沒你想的那麼早。」司徒行風反駁。「我昨兒個夜裡才發現我的隨從偷偷在溪中洗澡,而且很不巧跟我那天碰見的女子是同一個人。我不得不說,你隱藏得真好,居然能夠隱瞞我這麼久。」
他嘴裡說佩服,但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可不是這麼一回事,簡直可以用氣炸來形容。
「我可以解釋。」她緊張地說道。
「盡快解釋。」他又拿出懷表。「我給你五秒種——不,三秒鐘解釋這一切是怎麼發生,你為什麼扮男裝混進山莊,又是怎麼跟行雲搭上線的,最重要的是,你答應了他什麼該死的條件,不然他怎麼會把劍拿還給你?!」
說來說去,最令他不爽的還是她跟他弟弟的「姦情」,至於她隱瞞他真實性別的事,他反而沒有那麼在意。
「是因為,是因為……」她的耳朵快聾了,吼得那麼大聲。
「因為?!」
「因為他威脅我若是不跟他交往,他就要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所以我只好假裝答應他的要求。」她邊說邊手用摀住耳朵,感覺耳朵都快被他吼飛了。
「就算你說得有理,那劍呢?你又要怎麼解釋?」他弟弟確實被她敲一記,她的說法姑且可以相信,但劍的事就很可疑了。
「劍是他自己說要幫我拿回來的,我可沒有求他。」
這不無可能。
他弟弟正是那種道地的花花公子,對女人有興趣的時候,心都可以掏給她,一旦興趣消失了,便會毫不猶豫一腳把人踢開,其惡劣的品性也是兄弟不和的主因之一,畢竟他們兄弟倆個性南轅北轍,沒有必要勉強自己非要喜歡對方不可。
「你倒是挺會狡辯。」即使已經明白事情的始末,他還是不爽。「你應該一開始就說明你的身份,我也不會強行帶你回山莊。」
只能說一切都是孽緣,不過他既然已經喜歡上她,那也沒有辦法,孽緣就孽緣,他認了。
「你根本沒有給我機會說明。」不由分說就把她押上馬,一行人指著她又笑又鬧,她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當然不會在那個時候說真話,招惹更大羞辱。
所以說,平手,誰也別怪誰。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急著離開山莊?」他進一步追問。「反正騙都已經騙了,你不說,誰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根本不需要連夜逃跑。」
「你傻了哦。」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等你弟弟醒來,發現他頭上腫了一個包,不找我算帳才怪,我當然要逃跑!」
「他那個色鬼,打死了活該。」說到他弟弟,他就有氣。「你應該多敲他幾棍,只用劍鞘打他太可惜了。」他幾次他都想宰了他弟弟,要不是爹臨終前特別交代他要手下留情,他早把弟弟趕出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