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禮尚往來,第二天帶他回家。
她媽啊,一直很想要有一小強勢的兒子,最好可以制得住脾氣暴躁的小兒子,結果呢,她媽和弟弟跟他一見如故。
他們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約會,不浪漫就算了,簡直莫名其妙。
「大嫂,「李雨凡蹦蹦跳跳的奔向她,抱著她手臂撒嬌。」人家有話要跟你說。」
「雨凡,你等一下再去黏你大嫂,我今天還沒跟她說到話。」李媽媽眼尖瞄到女兒要把媳婦拐走,立刻搶人,把人叫到身邊來。
「讓長輩等,真是太不像話了你。」數落許之伶的,是生她養她的媽。
「哎呀,親家母,別怪她,一定是我兒子搞的鬼。」為她說話的,是婆婆。」那孩子就是這樣,我行我素慣了,我真是拿他沒轍。」
「怎麼會呢?佑立很好啊。」幫她老公說話的人,是她親媽。
「哪裡好啊?脾氣壞、個性衝動,他啊,只是那張臉還可以看,腦袋裡有點東西。」這下換婆婆說起自己兒子的壞話了。
「噗──」許之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情況發生不只一次了,但每次還是讓她覺得好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哎呀,你的手好冷啊,我回去數落阿佑,怎麼不帶你買點衣服呢?」心疼的握著媳婦的手。
「還買啊?她的衣服夠多啦!親家母,別把她寵壞啦!」許媽媽尖叫不已。
看見兩位媽媽你一句我一句的抬起槓來,許之伶真為自己的好運感到開心,不禁瞟向被男人們圍繞的李佑立,他用下巴努了努,示意她提話。
「兩位媽媽都在正好,我一次說,省事。」她打斷兩位老人家的喋喋不休,微笑道:「是這樣的,佑立要我帶你們兩個預約全身健康檢查,我已經約好醫院了,到時候會送你們去,不要擔心。」
「什麼?」
「什麼?」
兩位媽媽異口同聲的咆哮。
「我又沒什麼病幹麼要去醫院?」
「對啊對啊,而且那很貴耶,幹麼隨便亂花錢啦你們!」
誠如她所料,提出來立刻被兩位媽媽反對到底,所以她向老姿聳了聳肩。
夫妻倆換手,讓厲害的李佑立去稿定兩位媽媽。李雨凡趁機把大嫂搶過來聊天,說秘密。
「怎麼祥怎麼祥?」李雨凡急著問。」有沒有?」熱情的視線望著許之伶平坦的肚皮。
「啊?」她臉紅。」什、什麼?」
「沒有嗎?」李雨凡一臉失望。」嫂──人家要當姑姑啦!」
「李雨凡,你皮在疼了是嗎?」李佑立搞定好兩個媽,讓她們同意去做健康檢查,正想去向老婆邀功就聽見妹妹說這種話。
李雨凡肩膀一縮,畏俱的望著大哥陰沉的臉。
「哥……」
「小孩子閉嘴,去去去,把老婆還給我。」他像赴蚊子似的驅趕小妹。
「人家還沒跟嫂嫂講到話嘛…」不甘願的跺腳。
眼見人打發走,可以獨佔老婆了,李佑立馬上把妻子拉到角落,凝睇她的臉,一臉關心擔心。
「別急,慢慢來,我們已經很努力了,只差一點緣份。」他沒問她好不好,一開口就是安慰。
他很瞭解她有多渴望懷孕,妹妹那無心的話會造成她的壓力,他明白的。
「我知道啊……」她眼眶紅了。他就是這樣,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著想,每一次都猜中她的心事,每一次都適時的安慰她,重建她的自信。
他這麼的好,這麼的體貼,讓她……不想放手。
李佑立知道多說無益,他輕歎一聲,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裡,往她的髮際印下一吻。
沒有辦法獨處太久,兩人分別被長輩帶開,形成小團體聊了起來。
「又被帶到旁邊說悄悄話,我說之伶啊,你真是讓人嫉妒了啦!」表姊誇張的大呼小叫。」你明明就說戀愛很浪費時間啊,結果你還不是戀愛啦!還談得這麼愉快,你也真是──從小贏到大,什麼事情都嬴的你,想不到連婚姻都比別人幸福美滿啊。」
表姊羨慕的口吻,令她從頭冷到腳,方才被安撫沉澱的焦慮又冒了出來。
在別人眼中她是這樣啊……環視眾人的艷羨眼神,她有苦難言。
為什麼……她連向親友訴苦都辦不到?她開不了口說出她的焦慮,那個不時撥電話來騷擾她的女人,她……
破壞了她以為無堅不摧的婚姻。
第九章
李佑立約談員工的行動起了效應,一些無法勝任的人離開了,遞補職務的新人進來,需要時間磨合。
業務量的增加歸功於諸位業務好手們的接洽,可是,比之前多出一倍的業務量,許之伶卻覺得時間很充裕,沒了先前老要跟時間賽跑的感覺。
她注意到,「她」許久未再致電給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同時,她還發現到一件奇怪的事……
「怎麼在發呆呢?」李佑立喚了閃神的妻子一聲。
入冬了,天氣啊冷,他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繫在她脖子上。
圍著留有他餘溫的圍巾,十分暖和。
「很冷?」他笑問,點了點她凍紅的鼻尖。
不是沒有發現她的怪異之處──她應該發現了吧?
他慢慢減輕她的工作量,鞭策依賴她習慣的小璇學習獨立,接手案子,還把妹妹給施進來幫忙,好為未來盤算。
因為她總不能一直這樣忙下去,他不能事事都靠她,把所有的責任都讓她一人扛。
她是他老婆,他未來孩子的媽,不能因為還年輕就把身體搞壞。
「為什麼這麼冷的天氣還要出來啊?」許之伶冷得直打哆嗦,忍不住把身體偎向他。
「散步啊,我很久沒有跟你一起溜班了。」因為他一連串的決策讓所有人手忙腳亂,很久沒有時間進行他們下午的散步約會。
「還溜班啊?明明還有工作沒做完。」她忍不住皺眉。」嚴文瘦了一大圈耶。」連她那還不是很熟手的弟弟,都因為工作壓力而瘦了一大圈,才短短一個多月,整個人憔悴的,常常睡在公司裡好幾天。
「再忙,還是要跟你說說話。」李佑立笑笑回答。沒錯,工作都沒做完,他原本工作量就大,加上有意分攤她的工作,下了一些關係到公司前瞻性的決定,然而被他強迫升職當組長的小璇還沒有下決定的魄力和自信,又被他勒令不許去煩他老婆,他只好出馬了。
明明這麼忙,為什麼還要出來呢?明天他有一個案子要交,還沒把東西做好──占然是因為,他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的工作被拿走了,她掩藏的落寞、焦慮,沒有逃過他的眼,儘管她掩飾得很好,可他感覺得到她不快樂。
「是嗎?」許之伶聞言僵笑。
再忙都要跟她說說話,那麼,為什麼不經過她同意,就削減她的工作量呢?
為什麼不跟她商量?他有什麼計劃?公司是他們共同的心血,他怎麼可以……將她排除在外呢?
事情發生的時機太過敏感,就在「她「不再騷擾她後,壞疑的種子在心中發了芽,會不會是……會不會是……
在她因胃炎發作休假的那些天,他拿走了她的手機,因而得知她跟他外頭的女人偶有聯繫?
所以,他表面上正常,什麼事都沒發生,其實正在慢慢的……慢慢的,讓她變得不再重要?
但是他不曾減少的注視、溫柔話語、甜蜜親吻,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仍不掩對她的性致,頻繁的性生活……到底……她該怎麼辦?
她該問嗎?
「聽說最近客戶們老找你應酬,怎麼不找我呢?畢竟都是老客戶了,跟我多少有點交情,不會為難你啊。」她拐個彎問──為什麼把她把排除在外?
她開口了,李佑立斂眼掩飾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有些應酬你不方便出席,我不想讓你太辛苦。」他迂迴地回答。
這女人這麼不坦率,明明就想問他幹麼把她當外人,她明說不就好了嗎?她不是這麼彆扭的人,那個直視他的眼睛說「時間就是金錢「的女人到哪裡去了?
難道她還在意那些騷擾電話?還懷疑他?
「你太小看我了。」她衝口而出,他的說詞她無法認同。
煙硝味有些濃,她生氣了,這算是好現象吧?快點爆發吧,把事情說出來──
「阿佑,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她深吸口氣,下定決心。
「嗯?」李佑立心揚了起來,太好了,老婆總算想通了。
「前一陣子你拿走我手機四天,你有沒有接到任何不平常的電話?」她不是開口問他:你外遇對不對?那個女人是誰你給我說情楚!
而是這種迂迂迴回的試探。
他眼瞇了起來。」沒有。」他沉聲回答。
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連問都沒問,就判了死刑,她害怕的事物,沒想到他也一樣會擔心嗎?
怎麼可能……差一點就脫口說了無法挽回的話,許之伶堅信,「她「是不會放過她的。
「公司在人事上的大變動,是因為我對未來有一些計劃,而這些計劃跟你有關係……看你的表情,像是不相信我,伶,你有話要對我說嗎?」他直視她的眼,強迫的氣勢逼迫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們認識十年,交往七年,結婚三年,有什麼事情是你想說卻不敢對我說的?」既然她開不了口,那就讓他為她找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