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了一個許多年不見的舊識,和她聊了一下。她變了不少,以前還有些嬌憨稚氣的鄰家女孩,變得成熟懂事了,只是笑容裡,有一些從前沒有的滄桑和憂鬱。以前老是嫌自己有點嬰兒肥、娃娃臉,沒有古典美人的風韻,但是現在,她瘦了好多,纖細的腰,削尖的瓜子臉,還真有點纖弱美人的樣子了。
我看了其實很心疼,料想得到這些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她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樣,但是我卻無法多說什麼,因為……她的憂傷是來自我的親弟弟。
一段那麼甜蜜美好的愛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明明,都還很在乎對方。一個,可以因為男方不願意見到她,六年間不敢回家一趟,將自己放逐在陌生城市:另一個,將心放逐在最荒涼的角落,無法再談感情,他們都受了傷,沒有任何一方好過。
年少時不夠成熟理智,驕傲、猜疑等等,太多的因素,讓愛情自指縫間流逝,現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成長了,學會如何愛自己、也愛對方,珍惜身邊所擁有的一切了,真的不能再給對方一次機會,重來一次嗎?
心是你的,它在說什麼,你自己最清楚,用不著我多說。修,如果你聽到了,我只想告訴你,裹足不前,不會讓你更好過,如果你只是因為那道耿耿於懷的心結:它已經存在了,既然不能改變,又無法放手,那就只有接納。這些年,你怎麼過的,我很清楚,就因為清楚,所以我知道,你不能沒有她。過去,已經過去,你們還有未來,在愛情裡,要學會的不是只有承諾和呵護,還有更重要的寬容與原諒,你明白嗎?這首歌,送給你,也送給每一個此時正為情所困的男女,願各位能重新審視自己,讓圍困迷惘的心找到出口。
入睡前 空氣中有著你的氣味
分手後 時常有你回來的錯覺
關上風吹的窗 留一盞燈 對自己的傷痛不敢過問
我是誠實的人 還愛你不敢承認
黎明前 腦海申閃過一種後悔
分手後 我曾經害怕流的眼淚
那顆慌亂的心 失去理性 圍困在孤燈下無法安靜
我是守夜的人 守候著每道傷痕
分手的苦難 我一個人承擔 誰教我愛著你無法隱瞞
我不想再愛誰 我只想得到你的安慰
你走後無人可值守的夜 打包記憶的 傷心的最細微
那些你早遺忘 殘忍的拒絕
那個被你輕易 刪去的忽略
(詞:陳信榮)
他安靜佇立,良久、良久——
而後,抓起車鑰匙,往外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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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住處。夏詠絮開門,一見是他,有些許錯愕,但是再錯愕,也不及他接下來的行徑震撼。
他張手,義無反顧地擁抱,一記炙熱深吻吞沒她的驚呼聲。
他吻得堅決、吻得深刻,也吻得激狂,唇舌交纏,飢渴啜吮久違的纏綿滋味。
一待他鬆手,她微喘。「梓修,你……」
額抵著額,深邃眼眸凝視她暈紅的臉容,淺淺啄吻,啞聲低喃:「你可以拒絕。」
與他相戀過那麼一段,她懂這眼神的涵義,未加思索,伸臂攬住他,仰首回應。他不再遲疑,俐落地抱起她,走向臥房。
激情方歇,凌亂被褥底下的身軀仍親密交纏。
關梓修調整呼吸,掌心溫存挲撫著她的裸背、纖肩,回想方纔的歡愛,他似乎過於激烈了些,深鎖的情感一旦潰堤,便驚濤駭浪,無法收拾。
「對了,小星!」他呻吟。真是糟糕的教育示範,他們都太失控了。
他壓抑太久,六年的渴望,六年的酸楚,迫切想尋個宣洩的出口,再加上她配合度太高,回應如此熱情,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放肆縱情。
過程中,她一直喃喃喊著他的名字,在她的最深處時,她緊緊抱住他,顫抖、淚眼矇矓,以及極致瞬間的呼喊——
她叫得那麼忘情,他一點都不敢指望小星會完全沒聽到。
她微窘。「小星……在他乾媽那裡。」
他眸色轉深。「你的意思是,今晚隨便我了?」
「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啊!感覺好像她很飢渴邀約似的……
關梓修傾前,啄吻她一記。「放心,我不是沒分寸的人。」
她有些疑惑,抬手輕撫他平靜溫和的面容,眸底寒意褪去,此刻溫柔的他,真的好像回到過去,還相依相戀、相知相惜的那段歲月。
「梓修,你怎麼會……我不懂。」
關梓修抓住她的手,五指交握。「沒什麼,只是想通了。」
「想通?」
「大哥說的沒錯,再拘泥下去,我痛苦,別人也不好過,自苦又傷人,何必?我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
所以、所以……他的意思是……
「還不懂嗎?」他輕輕歎息。「意思就是,我們重新開始。」
夏詠絮張大眼,震驚、錯愕,好半晌無法反應。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真的沒有!她現在,連原諒都不敢奢求,他那麼怨她,她根本不敢想,那樣力求完美、對感情要求絕對專一與忠貞的他,還願意再接納一段有了污點的感情,她知道,要他做到這一點,有多困難……
淚水,一顆又一顆往下掉,卻沒有喜悅的樣子,他困惑地皺眉,指腹劃去淚痕。「怎麼了?」
「對不起……」她不知道他是抱著這樣的決心來找她,但是……她怎麼可以?她沒那個資格,不配也不能再接受了……
「對不起什麼?」他有預感,她說的不會是他想聽的。
「對不起,真的很謝謝你,但是……我不能。」
他面色一沉。「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不能?!如果不能,剛剛算什麼?不想在一起,為什麼要跟我上床?!」
「我以為……以為……只是一夜……」
她把他,當成一夜情的對象?!
「夏詠絮!你再說一遍!」他火了,六年前都沒這麼火大!
苦苦掙扎了半天,決定放下一切,好好珍惜她和他們的未來,誰知他捧上真心,她卻說:「不需要,我們玩玩就好!」
還有沒有什麼,比這更可笑、更悲哀的。
原來,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她根本不稀罕他們的未來。
「我以為……這樣對你比較好……」他值得擁有更美好、更純淨的感情,她給不起了。「你不用勉強自己承諾什麼,我真的沒有關係,如果你一時還放不下,我一直都在這裡,哪天有更適合的女孩子,你就去,好好把握你的幸福……」
所以,他的愛情、他的真心、他的婚姻,她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稀罕?!
「你是說,只要我有需要,你隨時可以張開腿,不需要承諾,不需要真心,廉價得比妓女還不如?!」他冷嘲。
她無法反駁,沉默落淚。
她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六年前分手那一夜,他都不曾那樣用話傷害她……
「這樣算什麼?你把自己當妓女,也得問問對方願不願意當嫖客!你未免太一廂情願。」他跳下床,迅速穿回衣物,當她是什麼毒蛇猛獸,遠遠退開。
「梓——」
「不要叫我!」他怒吼,一腔憤恨無處發洩。「真的夠了!夏詠絮,我受夠你了!你總是這樣,任意擺弄別人的感情,愛情不是遊戲,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說收回就收回,轉移就轉移,我不是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麼對我最好,就不會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嫖客?呵——他悲諷,不知嘲弄的是她,還是自作多情的自己。他怎會把自己搞到如此可悲的地步?「我真是犯賤,才會任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
她不語,淚水靜靜泛流,難以解釋,也——不能解釋。
他恍若未聞,只是瞪視著她,一字一句,重重地吐出:「知道嗎?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沒有這麼恨。」
不再多看她一眼,他走得決然,重重的甩門聲,震痛了她的心。
「對不起,梓修,真的對不起……我不是不愛你……不是不想要你給的未來,而是……我不能再讓你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淚濕的頰畔貼上枕畔,感受他殘留下的餘溫,緊緊地,抱著有他氣息的被子,就好像緊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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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沒有這麼恨。」他臨去的那一眼,決絕而冰冷。
「你總是這樣,任意擺弄別人的感情,愛情不是遊戲,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說收回就收回,轉移就轉移,我不是你!」沒有,我沒有,梓修,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我真是犯賤,才會任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不是!我比誰都珍惜你給的一切,梓修……
「梓修!」她驚醒,喘息,一臉的濕,分不清冷汗還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