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原本,她只是純粹讚美齊揚的手藝好,沒想到段子訓竟誤會了,以為她喜歡那個名叫齊揚的護衛。當下他胃裡酸液直冒、滿心妒惱,恨不得立即命人將那齊揚抓來,將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不過,別說他沒那麼昏庸,就算他是,他父皇,也絕不可能允許自己的皇子,視人命如草芥。
不能斬除情敵,他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編造借口,將人抓來拷打凌虐,所以只能暗自氣悶。「你——喜歡他?」段子訓瞪著她,冷冷地問,眼神萬分恐怖。
好像只要她一點頭說是,他便會立刻狠狠掐死她。
「誰?您是說……齊大哥?」秦晴直覺搖頭。
「當然不是!我——」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閉起小嘴。
她又何必向他解釋?
反正段子訓已劃清界線,將她排除在外,說不準再過不久,她連對方的婢女都當不成了,又何必向他解釋這些?
「我想這件事,與二殿下沒有干係。二殿下餓了吧?我去請御膳房準備。」
秦晴低著頭,想從他身旁走開,沒想到,卻被他快如閃電地伸手握住。
「啊!」纖細的手腕被強大的力量攫住,像被巨蟒吞噬的小羔羊,她毫無反抗的餘地。
「好疼……求您放開我……」秦晴疼得給逼出了淚花,荏弱地哀求著,她扭動著被箝緊的手腕,想搶救那快被折斷的纖臂,但這動作卻像蚱蜢撼樹、毫無功效。
段子訓定定的注視她,見她咬著唇、可憐落淚的模樣,當下胸口一窒,呼吸的頻率也亂了。
但同時,他心裡猛然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她,他要定她了!哪怕她會怪他,罵他卑鄙,或是恨他利用職權,強取豪奪,他也絕不拱手,將她讓給別人!
段子訓緩緩鬆開箝制秦晴的手,對方急忙把手縮回,但她還來不及檢視纖細的手腕是否被捏傷了,他就又突然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大步往前走。
「啊,二殿下……您要帶我去哪裡?」秦晴被莫名其妙拖著走,完全不知道段子訓想做什麼。
段子訓抿著唇不回答,只是加快腳步,拉著她直往前。
他們穿過花園、走上迴廊,再繞過書齋,前頭便是段子訓的寢宮。
秦晴霎時鬆了口氣。
原來他走來找我服侍呀,那他直說就行了嘛,根本不用這樣死拖活拉……秦晴心裡嘀咕著。
段子訓進了房門、越過花廳,腳步也毫不停緩,還直接朝最裡間的睡房走去。
「二殿下?」秦晴眨眨眼,不確定地問。
他拉她進睡房,是要做什麼?
是要幫他備水淨臉,還是服侍他更衣?但他明明已經穿好衣服了呀……
段子訓很快給出了答案,他將秦晴拉到床邊,在她來得及張口說話之前,便將她壓進還沒整理的床鋪,吻住她的小嘴。
「唔!」秦晴萬分詫異地瞪大眼,因為從來沒想過對方會吻她。
段子訓不給她任何機會反抗,便強勢地開始掠奪。
他想通了,他何必苦苦隱忍這份渴望?
他憐惜她、為她設想,她卻不領情,還無情地將他最愛的溫婉笑容和她的心,都給了別的男人。
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她心裡有別的男人!
他要她屬於他,哪怕她會恨他,他也不會停止。
段子訓不安分的手,開始扯她的衣物,意圖已不言而喻。
察覺到他的想法之後,秦晴霎時呆愣住。
她神色驚慌羞赧,下意識的伸手,想遮掩逐漸裸露的前胸,但對方固執地將她的手拉開,炙熱的唇,貪婪地吮吻那白晰、滑膩得不可思議的女性肌膚。
終於,他可以將夢裡發生的旖旎情境,實際演練一遍,而這回,絕對不會因夢醒而中斷。
秦晴木頭人般僵著,不知道自己該掙扎,還是柔順服從?
她從來沒想過,段子訓會想要她,她一直以為對方厭惡她、排斥她的親近。
她眼底泛起淚霧,半是驚訝,但更是欣喜。
原來……原來他不討厭她!原來,他不是不要她……
段子訓放縱自己的感官享受,盡情的撫摸她、親吻她,沉迷於撫觸她嬌軟身軀的滿足,忽然,他嘗到她嘴邊鹹鹹的淚。
猛然抬起頭,瞧見她滿臉是淚,他悠然心驚,滿身慾火霎時消減了大半。
「秦晴!對不住,我……我馬上走!」他愧疚,自己竟不顧她的意願,以蠻力強取豪奪,也心疼她的淚,於是撐起雙臂,想離開她身上。
沒想到,秦晴卻突然伸出兩隻細白的小手,攀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回。
她從來不是放蕩的女人,也不敢去想這些違反禮教的事,但此時,她的身體比理智,更忠實地做出決定。
她愛段子訓,她不要他離開,因為愛他,所以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只要他還要她……
「秦晴?」段子訓驚喜地看著他。
「我不在意。只要……您別再討厭我便行了。」秦晴感傷得想哭,語調破碎。
這些日子他的逃避疏離,真的傷透了她的心。
她是如此愛他……他可知道,她有多愛他嗎?
「我怎會討厭你?要是討厭你,便不會碰你。」段子訓啞然失笑。「先前躲著你,是因為要是再不與你保持距離,就會像現在這樣,將你撲到床上壓倒……」
他沙啞的嗓音,坦白著色情的邪念,惹得她滿臉通紅、羞澀不已。
而段子訓則是被她嬌羞的美麗神態,弄得呼吸急促、渾身躁熱。
他脫去自己的衣物,再次低頭吻住她,除了吻遍她瑩白纖柔的身軀,極富侵略性的大手也更加強勢。
「你要我嗎?你要我嗎?」他一面吻著她,一面嘶啞逼問。
「我要你……我要你……啊!」她突然痛呼。
段子訓滿心悸動,一時衝動,便佔有了她。
「啊!」秦晴痛呼,眼角滲出了淚。
她疼,但也笑著。她終於屬於他了。
秦晴摟著他強健的頸項,柔順地接納他、適應他。
段子訓生平第一次品嚐魚水之歡,對像又是他所珍愛的秦晴,過於激盪的情緒無法平復,只能一再蠻橫侵略。
外頭的朝陽逐漸高昇,房裡的交頸鴛鴦,卻才正要開始美好溫存,火辣辣的纏綿,連暖呼呼的太陽都為之遜色。
這一日,他們沒有離開臥房,連吃食都只命人送到門口。
很快地,貼身小婢秦晴入了二皇子的房,這消息便傳遍整個宮裡。
第4章(1)
隔日,一早,段子訓還在睡,而秦晴則習慣性地早起。
即使渾身虛軟無力,她仍振作起精神,開始一天的忙碌。
她是個認命的丫頭,從不貪心苛求,也不認為自己上了二皇子的龍床,便能扶搖直上、擺脫婢女的低下身份,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並不是想要名利地位這些好處。
秦晴小腳一跨出房門,就被守在門外的路公公,給嚇了一跳。
「路公公?您……怎麼這麼早?」她不好意思地撫撫發、摸摸衣裳,想到昨晚留宿在段子訓房裡的事,只怕已人盡皆知,便滿臉通紅。
「小晴兒,恭喜你入了二殿下的房。我們早看出主子對你的不同,你若是能討得主子歡心,往後可就享福了。」
對於路公公的道賀,秦晴沒有喜悅,只能苦笑以對。「我還是我,沒有任何改變,也不希望大家因此對我另眼相看。我希望,今後還是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要不同。」這是她衷心的期盼。
「我在宮裡看了許多年,像你這般不忮不求的女子,實在少見,我欣賞你這丫頭。」路公公對她不但另眼相看,還大大欽佩。
「謝路公公謬讚。」秦晴紅著粉頰道謝。
「不過欣賞歸欣賞,規矩還是得照來。」路公公輕歎一口氣,指著擱在一旁的托盤,托盤上,擺著一碗烏漆抹黑的湯藥。
「這是?」秦晴眨眨眼,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避免皇嗣爭權奪勢、手足相殘,引起宮廷內亂,大理律法規定,皇族成員的嫡長子,必得為正妻所出,在迎娶正妻前所納之任何妃妾,皆不得懷有身孕,陪寢丫頭自然也是一樣。所以這是……」
路公公沒把話說完,秦晴已經明白了——那是避孕藥。
為了不讓她在二皇子迎娶正妻前先懷下身孕,所以她必須喝下避孕藥汁。
她只是個奴婢,甚至連寵妃都不是。身份低下的她,想為段子訓懷下子嗣,只怕是今生都無望了吧?
她苦澀一笑,心裡不禁感到淒涼。
總有一日,他將迎娶正妃,到那時,她該何去何從?
她知道等在前方的,絕不會是美好的結局,但她仍是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只求瞬間的鍛燒。
秦晴不再遲疑,端起藥汁,一口飲盡。
往後,她將是他的陪寢丫頭,就只是這樣。
對於她喝避妊藥之事,段子訓他知不知曉?
看來或許不曉得,但也有可能知道。
沒有身孕對他來說,的確是少了一大樁麻煩事,他自然沒道理去反抗規矩,而認分的她,當然更不可能去爭去鬧去吵。